當村里的人知道白湘買下了那么一大片山時,都驚呆了,有的人羨慕,也有的人譏諷她買一片沒有用的山,也有的人懷疑她的錢從哪里來的。
跟趙掌柜約定好第一次交板栗的時間,定在半個月之后。
因此當大家看到白湘門口貼的紙張時,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她要干嘛。
白湘看著門外越來越多的人,站在院前大聲道,“我要在山腳下修一座作坊,需要二十個壯丁,每天工錢三十文,管中午一頓飯,有意向的就來找我報名,明天就開始干活。”
三十文,那可是比鎮(zhèn)上的工錢還多一點,還不用跑那么遠。
“我!”
“我我我,白湘妹子,我可以!”
“我也可以!”
白湘走回院子,坐在桌前,桌上是紙和筆,“大家排隊,一個一個來,不過丑話說在前面,工錢是按天結(jié)的,偷奸耍滑者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便不再用,表現(xiàn)好的,這次完工后,我還有其他的活兒,會優(yōu)先考慮。”她可不想到時候起無謂的爭論,她不是心軟的人,對于不好好干活想白拿工錢的人,絕不會留情面。
這番話震懾住了一些人,里面不乏有這種想法的人,不過也有人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白湘就是個小丫頭片子,真到那時候,敢說什么?
二十個人很快就招滿了,“明日末時,各位在山腳下等我。”
其他人看招滿了,眼饞這么高的工錢,一時都不想走,“白湘妹子,你看多一個也不多是吧,要不把我加上?”
白湘撇了一下說話的人,這人是村里有名的賴皮渙三,長的尖嘴猴腮,一天到晚好吃懶做,混吃等死的。
“二十人已經(jīng)足夠了,而且旁邊還有這么多人,多你一個,那其他人呢?”
渙三表情馬上就變了:“切,不要就算了,小爺我還不稀罕呢,誰知道你的錢哪里來的,干不干凈?”
白湘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干不干凈就不麻煩你操心了,不過你站在我家院子我倒是覺得挺臟的。”
渙三:“你!”
他是個欺軟怕硬的人,看白湘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欺負,而且旁邊還有那么多人,他也不敢動手,說又說不過,只好憋著一肚子氣走了。
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了,她便讓大家都散了,之后有用得著大家的會通知。
她叫住人群后的李嬸,“李嬸,你等一下。”
李嬸轉(zhuǎn)過身來:“怎么了白湘?”
白湘便直說了:“李嬸,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這不是答應了大家要管午飯嘛,所以我想讓你來,村里你比較熟,再幫我找兩個,工錢就按每天十文,你看怎么樣?”
當然可以了,只是做一頓飯就有這么多錢,她連忙點頭:“白湘你放心,嬸子一定把這活給你干好。”
白湘也相信她,李嬸這人雖然愛貪點小便宜,但本性不壞,大事上不會出錯。
這些事情處理好了,白湘又去找了村長,把建房屋的建材采購交給了他。村長是一村之長,在村子里的舉足輕重,她總要讓他也嘗點甜頭。
她要在山上建的,這只是第一批,相當于一個簡單的作坊。建好之后,采摘板栗的工人們可以在這里工作,板栗也儲存在這里。
招聘采摘的工人她并不急,等到這一切有了雛形再招也不遲,一下子招的人太多,事情又繁雜,不利于她樹威信。
明天她要去去南山先生的府邸,所以才會讓工人們在末時來,而且她還要設(shè)計圖紙。時間很趕,但她覺得一切都很充實。
李雪梅也想要幫她的忙,白湘便把每天中午的伙食任務(wù)交給了她,關(guān)于這方面的她就不過問了。
南城一直在她不遠處看著有條不紊地忙碌著,他現(xiàn)在對白湘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剛到這里的時候,他是知道這家里有多困難的,連飯都快吃不起了,而如今已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期待她帶給他的更多驚喜。
第二天白湘提著東西早早來到南山先生府前,敲門后,那日見過的侍從來開了門,見是她直接把她請了進去。
如此白湘心中定了些,小童該是成功通過了考驗。
進門后白湘眼前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簇簇花叢和幾棵恰到好處的綠樹。小路用石子鋪成,很有意境。
前方亭子里,南山先生正在和白童等著她,白童看到她來了,高興的跑過來:“姐姐。”
“小童。”
兩姐弟三天沒見了,此時都高興不已,但是白湘還記得今天來的目的,帶著白童走到亭子里,“南山先生。”
南山先生:“丫頭來了。”他臉上帶著溫和儒雅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很喜歡白湘。
白湘將手中的拜師禮恭敬地呈給他:“禮薄,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南山先生沒有第一時間接過來,而是問她:“你就這么篤定,我已經(jīng)愿意收他為徒了?”
白湘的嘴角揚起,帶著自信和驕傲,“我相信家弟。”
南山先生笑著拿過拜師禮,“如你所愿。”
白湘雖然相信,但看他收下了心里仍是一喜:“多謝南山先生。”
南山先生:“你不用謝我,小童很有天賦,心性也純?nèi)唬芡ㄟ^我的考驗,是他自己的本事。”
旁邊白童聽到先生的夸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行過禮,喝過茶,白童正式拜入南山先生門下。南山先生定下規(guī)矩,半個月白童才能回家一次,因此他沒有跟著她回來。
回來之前,她到集市上買了幾匹布,馬上要入秋了,不管是她還是娘,都該添置幾身衣裳了。
剛從店鋪里出來,沒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叫她,“白湘妹子。”
白湘轉(zhuǎn)過頭,就看到珍慧抱著孩子向她跑過來,到了跟前累得氣喘吁吁,“太好了白湘妹子,我就說剛剛看著像是你。”
白湘:“珍慧姐,你急著找我有什么事嗎?”
珍慧把孩子放在地上,“欣兒,叫嬸嬸。”
欣兒抓著娘親的衣服,怯怯道:“嬸嬸。”欣兒今年兩歲半,話還不能說的很清楚,但是可以聽得出來說的是什么。
白湘彎下身摸摸她的頭:“欣兒真乖。”
珍慧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白湘妹子,上次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這里是五十個銅板,你先收下,剩下的我下次再給你,你看可以嗎?”
白湘猜想這五十文恐怕是她身上所有的積蓄,但是她還是收下了:“珍慧姐,剩下的錢不急,欣兒還小,又剛剛生了病,得多補補。”
聽到她這話,珍慧卻是突然感傷了起來,在那個家里,孩子的爺爺奶奶甚至親爹都不喜歡欣兒,吃飽都成問題,哪里還能好好補補。白湘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問道:“珍慧姐,怎么了?”
珍慧連忙道:“哦沒事,那什么,白湘妹子我還要回去做飯,就先走了。”回去晚了,肯定又是一頓責罵。
白湘看著她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別人的事情,她也不好過多的干涉。
珍慧的夫家就住在離集市不遠的一處巷子里,房子不大,但是在鎮(zhèn)上有這么處房子,又有著賣肉的生意,在別人眼里,那可是很不錯了。
村里的人也一直覺得珍慧嫁了處好人家,是到這兒享福的。
剛嫁到這里的時候,王家對她其實還可以,相公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每次她緩和幾句也就給過了。
一直到她生下欣兒后,他們就全變了,特別是這后面兩年她再沒懷孕之后,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一天比一天差。
回到家,公公和婆婆就坐在堂屋里,她牽著欣兒低著頭走進去:“爹,娘。”
王婆子厲眼對她喝道:“這都什么時辰了?啊?飯還沒做好!”
珍慧:“娘,我馬上就去。”她連忙牽著珍慧進了廚房。
身后還傳來她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公公就坐在旁邊喝他的酒,對這些漠不關(guān)心。
她讓欣兒坐在一邊,她麻利地把飯做好,端上桌后,見相公還沒有回來:“娘,相公不回來吃飯嗎?”
王婆子對她沒好氣道:“那是你男人,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問我?”
珍慧不敢再說話了,低頭喂欣兒飯菜。相公沒回來,娘卻不著急,也不讓她去找,她總覺得娘是知道相公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