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笑著望她：“老板娘說的是事實呀，如今誰不知道當今新帝無權無勢，也不知那督主為何非要她去做皇帝。”

女子又看了她一眼。

忽的跪在了地上，她對著沈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奴家知道公子是貴人，奴家賤命一條，這一生顛沛流離，可奴家心中一直有一事，想請公子相助。”

“若是公子答應，奴家對這附近的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忱清淺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她想必隱隱已經猜出了她二人的身份，雖可能不是那么準確，但也知道她二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這女子也有著一顆冰雪玲瓏心。

到是讓沈忱很是驚嘆她的觀察力和勇氣。

衛媼顯然也恢復了冷靜。

她連忙去扶那女子：“姐姐這是做什么，我們二人都是普通人…。”

沈忱伸手拉住了她。

衛媼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站在了沈忱的身后。

陛下這樣做，肯定有陛下的道理。

沈忱聲音溫柔，清冽如初：“老板娘不必如此。”

“有事可直接說，你我有緣，我若能辦到，定不會推辭。”

女子抬眸看她，眼中風塵褪去，帶了一抹執著與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茫然。

“朝中有一大臣叫溫如玉，不知公子可聽過他的名字。”

溫如玉。

沈忱思索著大臣的名字，好像確實有一個叫溫如玉的人。

哦，她想起來了。

女主一號的姐夫，宋長歌有一嫡姐叫宋寶歌，她的夫婿就叫溫如玉。

據說本是一個俊逸的貧苦書生，后來竟然考上了狀元，就被宋丞相收做了女婿，將大女兒宋寶歌嫁給了他。

這幾年他在宋丞相的幫助下，也可以說是平步青云。

如今已是朝中的正二品大官知樞密院事了。

沈忱笑道：“恰巧知曉他名字。”

那女子眼中猛然乍現一簇火焰，明亮異常，卻很快熄滅下去，一時間眼中五味雜陳。

“那公子可能見到他？”

沈忱點頭：“有些交情。”

女子忽的兩行清淚就落了下來，美人落淚，猶如一只梨花春帶雨。

“奴家不求能見到他，只求公子幫奴家帶一句話。”

“只要一句話就好。”

沈忱看她：“你說。”

女子抹了一把淚水，她看向沈忱，好似通過她帶著那猙獰的面具看著其它什么人。

“就說，何時去娶蘇州花霓裳。”

“不不不，你問他為何，為何不來找我，為何要娶丞相之女，為何口腹蜜劍，為何要棄我如斯，為何我去找他，他卻不見我。”

說著那女子哭的抽抽噎噎，鼻頭紅彤彤的，一時間涕泗橫流。

“呵，為什么，這還需要為什么嗎，自然是他拋妻棄子，追求榮華富貴，我可真傻，問這些癡語作甚。”

那女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柜臺上的帕子擦干淚水。

如同精分一般，竟然迅速冷靜下來。

她低著頭，因剛剛的哭泣導致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公子就幫我問他，十六年前他欠蘇州花霓裳的東西何日歸還，若他不還，花霓裳哪怕是滾釘床，踩碳火，也要去敲天鼓，踏天門，到皇帝那里告他。”

沈忱望著她，良久。

她收回目光，眼底依舊清冷如初，聲音卻總是含著暖意。

“這個，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