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欽又何嘗不知道,她在朝堂上安插的每一處勢力,他都知道。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臉色煞白,卻還是自顧自的說:“是你喜歡的荔枝,我特意命人從嶺南運過來的,還是新鮮的呢。”
沈忱眸底暗涌著意味不明的情緒,一把拉起了還跪在旁邊的衛媼。
看到她沒有受傷,目光柔和了一些。
而這一幕,無疑深深刺痛了玄欽的心。
“阿忱,是因為她嗎?”
“她與你青梅竹馬,所以你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
被莫名其妙點到的衛媼一臉懵逼。
關她什么事。
她今日本來奉了陛下的命令,老老實實守在殿內打掩護。
卻沒想到這宦官就來了,可陛下不在殿內,她拖了許久,卻還是被發現了。
發現陛下不在。
這宦官就發怒了,這也是她跟在陛下身邊第一次見到他發怒。
縱是那般的無風不起波瀾,臉上絲毫沒有半分的怒氣外露,可他周圍的空氣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帶著絲絲滲入骨髓的寒意滴入肺,令人無法呼吸。
直到陛下回來。
那種被人掐住脖子窒息的感覺才有所緩解。
她現在能清晰的感受到,如今那宦官看著她的眼神詭譎云涌,寒意中帶著絲絲殺意。
倘若陛下點頭了,恐怕她都活不過今日。
沈忱將衛媼攬在身后:“她只是我的婢女。”
“那阿忱心中可有人了。”
“沒有。”
“那我為何不可。”
沈忱瞧著他滿身黑氣一副要毀滅世界的樣子。
“因為你是個男人。”
“男人!
男人!
哈哈哈!”
玄欽笑得癲狂,眼角竟泛起了點點紅色。
“你終究是嫌棄我是個男人。”
“可你曾說過……”
沈忱打斷了他的話,目光依舊清冷:“我騙你的。”
“朕不是魏王,你也不是龍陽君。”
玄欽忽的沉寂下來,目光深沉而不見底,他愣愣的盯著沈忱。
嗓音沙啞而低沉:“沈忱,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沈忱那白皙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溫和淡雅的笑容。
一如往日一般溫雅矜貴而又疏離。
“那又如何,督主。”
沈忱望著玄欽周身黑氣漸濃,竟然硬生生在天地間又掠回去不少氣運。
只是那氣運卻帶著斑駁雜質,卻襯得他的靈魂越發的香氣襲人。
反派被她刺激的黑化了。
靈魂更強大了。
沈忱眼角慢慢帶了幾分真誠笑意。
有趣,真是有趣。
更有挑戰了呢。
而看著玄欽的目光也慢慢由清澈變得越發的貪婪與忌憚。
她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撲上去咬他。
而一直盯著她的玄欽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那深不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懷疑。
她望著他的眼神。
像一個貪婪的野獸。
他的身上,有什么是她想得到的,卻又無比的忌憚。
他伸出手。
冰涼的手指緩緩的撫上了她的臉。
沈忱一愣。
該死。
她剛剛好似沒克制住,被他發現了。
沈忱一偏頭,咬住玄欽的手指,刺眼的紅色血珠一顆一顆的順著他如玉的長指滑下。
將她粉嫩的唇染的殷紅。
玄欽頓了頓,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陛下喜歡的,原來一直都不是玄欽,而是玄欽的血。”
怪不得,她總是好似控制不住一般的想要撲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