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昨天那個方法確實管用，如果是平時的話，我可能會直接在浴室里睡到天亮。”

常欣在廚房了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再次理會林非，這個過程剛好淘米煲飯，切好了苦瓜以及紅燒魚的邊角料。

“這頭痛發作是有規律的嗎？”

林非乖巧地蹲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充分地演繹了一只不用做飯又試圖通過對話來突顯自己價值的喵。

“一般發作都是在半夜凌晨，如果沒有頻繁使用的話，一般一周就會發作一次。”

常欣還是走過來撿起了剛才丟掉的幾只基圍蝦。

“如果頻繁使用呢？”林非接著追問道。

“如果頻繁使用就會提前發作，一周就可能要發作兩次以上。像昨天我就是頻繁使用了，去找房間時候用了一次，筱仙兒想對我讀心的時候，包括最后那把菜刀。”

“那不可以不使用嗎？”

“做不到，很多時候都不是我主觀意識去觸發的，就像昨天晚上回去路上我就沒有預判后面的風險，但當菜刀落下來的時候，就會本能地感應到，而每次這種近乎生死的預判會嚴重消耗我的精神力。”

“所以你的能力屬于先知先覺的一種？”林非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去確認常欣的異能是什么。

“對。”

常欣說完又回身到廚房準備燒油起鍋，看樣子是要先做紅燒鱸魚，不過手里雖然忙活著，但話也沒停。

“我先前跟你說的直覺很準就是其中一個，但這個很準的程度，用嚴謹一點來話說就是百分百準確率。這是本能上的一些自然反應，所以根本做不到不去使用這種能力，你跟我說了什么，或者我看到什么，我的主觀意識就會控制不住地去思考，猜測這些東西。”

說話間，常欣已經將鱸魚放到油鍋里煎了，林非見她在等待期間又繼續說了起來。

“不過這個能力也不是很厲害，它做不到看很遠的事情，包括太過于復雜的事情，即使能做到也會嚴重透支我的精神力。像你住的那個地方，那么大的片區，憑我的能力去搜查雖然可以做到，但也是費時費力不討好。名單上的很多人我都是這樣去找到的，但是今年的頭痛越來越嚴重，我就不想再用這種方法了。”

“那買彩票呢？不算復雜嗎？”

常欣聽到了林非敲鍵盤的聲音，在將鱸魚翻了個面之后，又過來瞄了一眼，開口說道。

“買彩票這種事也并不難，我6歲時跟著我爸去買彩票的時候，我就是根據之前開獎的數字，再憑自己的感覺選了一注，我記得當時的頭等獎也就幾百萬吧。”

常欣熟練地將已經煎得金黃色的鱸魚從鍋里取出來，放到了旁邊的魚碟子里頭。

也就幾百萬吧......

林非倒吸一口涼氣，聽聽這是人說的話？

老凡爾賽了。。。。

這可是許多人操勞一輩子都賺不到的數目啊，一個6歲的孩子只憑自己感覺選了一注就做到了。

雖然林非對這種命運之間的差異早已司空見慣，但每每都是免不了心生感慨。

不過，從來都是天道運轉自有規律，有得也必然有失。

只聽常欣又繼續說起了小時候的事。。

“在我出生沒多久的時候這個頭痛就一直糾纏著我，導致我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各種病痛幾乎都沒有停止過，就算是身為醫生的父親也是束手無策，但他還是為我的治療四處尋醫。”

“因為父親當醫生的緣故，那時候我們家其實還很殷實的，但也經不起我長年高額的醫療費，好在后來我的身體確實好轉了不少，不過，家里也因此越來越窮。”

說到這里，常欣又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料頭和醬料已經爆香，準備放魚了。

一股明火油煙升騰起來，掀起一陣令喵都垂涎欲滴的香氣，不過常欣卻好像因此被嗆到了，好一會才接著把話說完。

“因為我的原因，家里的條件越來越差，工作又不順，我父親還漸漸染上了酗酒，父母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不和，我四五歲開始記事的時候，印象中他們吵架就沒有停過。”

這是常欣第一次提起她的母親，林非的注意力已經從常欣鍋里搗鼓著的紅燒魚轉移到她的話里頭。

“還是因為我的情況，幼兒園是沒有條件也沒法上，但馬上又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那時候家里早就是負債累累了，親朋好友什么的也別說來往，不來催債都好。”

“想在想來也是巧的很，當時他們就是因為我的學費問題吵得不可開交。”

“我現在都還記得，那會我跟爸出去買點醬油回來，就順便買了剛才說的那一注彩票，但也是因為這幾塊錢再次當著我的面吵了起來。”

“我本以為他們最多就是跟平時一樣吵完好了，但那一次卻比以往都要嚴重，我的母親也當場提出了要離婚，鍋里的菜做到一半就撂在一邊，跑去房間里收拾自己的東西。”

林非看到常欣又往鍋里加了些許水，將火候調到中小的位置，然后把蓋子蓋了上去。

“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的我當時就嚇到了，哭著鼻子去求我媽不要離開我爸，我媽也是哭得滿臉淚水不說話，我爸則是生著氣在旁邊一直喝酒喝個不停，我就這樣來回勸他們，好在他們都冷靜了下來。”

“不過，他們最后還是離婚了。”說到這里，常欣像是在嘆息，但因為背對著林非并沒有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手續辦的很快，因為家里早已經一窮二白了，就沒有什么財產糾紛，我這個拖油瓶自然也是跟了我父親。”

“但沒過一個月，我爸就發現我選的那一注彩票中獎了，他第一時間就是還清了所有的債務，那些親朋好友自然又來往了起來。我的母親也很快聽到了消息，過來索要一半的錢，說跟了我爸那么多年一分錢沒得到，還浪費了那么多年的青春。”

“最后我爸也決定把剩下的一大半都給了她，只留了一些給我上學，不過，拿到錢之后，直到現在我的母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隨著話語聲落，常欣順勢把鍋蓋子解開了。

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鱸魚被端上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