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沉，窗外烏云密布，風吹得很大，樹葉胡亂晃蕩，唰唰作響。
林曦桌上的書堆得很高，足足蓋過了她半個頭，她一邊背著蜀道難一邊悠閑的轉著筆。
黑板上滿屏的數學公式還沒擦，右上角顯目的兩位數已經變成個位，所有人只要一抬頭就能很容易看見。
方尋看著昏沉沉的天空，才不過下午兩三點，卻已經有了晚上的感覺，教室里的燈已經開了。
英語老師拿了根凳子坐在教室門口，看著本書。
后天就要高考了，班上大部分人有些心煩氣躁，不少人在下面低聲細語。
“想不到馬上就要畢業了。”林曦背完最后一句，嘆了口氣感嘆道。
熬了這么久，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愉快的暑假生活。
方尋看了眼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對自己說話。
林曦用筆戳了戳方尋：“高考后你準備干啥？”
方尋想了想：“可能學車吧，我媽想讓我學會開車，連駕校都已經給我看好了，你呢？”
林曦點頭：“沒人管我，暑假都可以自己安排。”
下午吃過飯后，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窗外下起了雨，雨滴從天際落下和大地連成了一線。
晚上，晚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王敏進了教室，同英語老師打了個招呼，英語老師就拿著書走了。
“你們可能嫌我煩，但是我還是得說。”
“考試的時候看清楚再寫，機讀卡不要涂錯了，還有就是不要留空，不管會不會寫。”
“最重要的還是不能遲到，當然……”
……
王敏在臺上把從分班開始就一直講的事情再一次在眾人面前講了一遍，雖然已經聽了無數遍，但教室內仍舊很安靜，直到她講完。
王敏看著下方一眾學生，嚴肅的表情上露出一絲笑容：“最后也祝大家考個好成績。”
她回頭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快下課了，剩下的時間你們自己安排。”
王敏一走，教室里瞬間沸騰了，仿佛溫度都提升那么幾度，有幾個女生甚至連手機都拿了出來，開始拍照。
教室內不少人拿來了小箱子，往里面裝書，裝不下的就扔進了抽屜里，準備高考后撕掉。
以往低一屆時，他們只能仰望著別人在畢業時撕撒那厚厚的卷子，現在終于輪到他們，這次機會不少人都不想放棄。
畢業撕書沒有多少意義，卻象征了很多東西，這是他們青春中不可避免的一環。
尤其是看著試卷從高樓上落下時，教導主任每一屆都會在樓下不停的制止，但又無可奈何。
林曦更是直接，一本書都不打算拿走，全部扔到了桌上和抽屜里。
“你全不要啦？”
方尋看著她有些詫異。
林曦點點頭：“拿回去也沒什么用，而且今天還下雨，不想麻煩。”
方尋東西不多，大多用書包就可以裝回去，還有些試卷拿在手上，剛好可以一并帶走。
“我先走了。”
方尋收好東西準備離開。
林曦看了眼他：“外面雨下得正大啊，你帶傘了嗎？”
“我媽今天來接我。”
“哦。”
“你呢？”
“我什么？”
“需要送你回去嗎？”
林曦搖了搖頭：“我等雨小了，一會自己打車回去。”
方尋離開教室時，可能是快要畢業的緣故，不少人都和他打了招呼。
高考前夜，晚飯出奇的清淡，一碗清粥，一個雞蛋，還有一碟家里自己泡的酸菜。
方尋在吃飯，另外兩人卻不停在他耳邊念叨。
晚飯過后，家里幾個親戚打了電話過來問候，聊了會他們當初子女高考時的事情。
方尋在房間休息了一會，王紅英就進來拉著方尋強行去了小區里溜達，說是要讓他放松心情。
傍晚天氣悶熱，小區里散步的人很多，三倆成群，不少小孩在小區里嬉笑追逐。
路上遇到幾個熟悉的人，王紅英都一一和對方打過招呼，有的甚至還要停下來閑聊幾句。
方尋看著王紅英和對方聊得火熱，于是自己一個人走了。
“你好！”
一個人攔在了方尋面前，是一個女生，長得很文靜，透著淡淡書香氣。
“有事？”
方尋看著對方有些詫異，他好像根本就不認她吧。
“你是這小區的住戶嗎？”
“恩。”
“最近你遇到過什么奇怪的事情嗎？任何方面都可以。”
方尋有些奇怪的看著對方，搖了搖頭。
“看來是不在這了。”女生點了點頭，暗自嘀咕了一句。
“打擾了。”
“恩。”
女生離開后，方尋沒有陪著王紅英在小區里繼續轉悠，而是直接回了家。
家里方康還在看電視，方尋徑直回了房間。
房間內，白澤正坐在落地窗旁，見方尋回來，他立馬高興起來。
“我剛才在窗戶這看到你上來了。”白澤在窗口旁指了指下面。
方尋點點頭：“今天又跑哪去了？”
白澤晃了晃頭：“在你學校附近轉了轉，不想打擾你。”
“剛才我在樓下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生。”
“有多奇怪？比你的那個女同學還奇怪嗎？”
“他們兩個根本不一樣。”
白澤有些迷糊。
方尋覺得自己幾句話也解釋不清楚，最后選擇了不再解釋。
方尋躺在床上：“這么多年就為了最后這兩天。”
白澤若有所思道：“我們妖怪也要考試的。”
方尋側頭看向他：“妖怪也要考試？”
“當然要考試，只是和你們考得不一樣，這些都是妖皇提出來。”
白澤想了想道：“所有大妖怪都是通過考核一層層篩選上去的，不亞于你們的高考。”
方尋看著白澤嘆了口氣：“看來不管到哪，都避免不了考試這東西啊。”
晚間時候，方尋又看了會書，期間王紅英給他送了一碗湯進來。
老規矩，方尋讓白澤代替自己把整碗湯給喝得一干而盡。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湯，味道怪怪的。”
這是白澤喝了這么久湯，對它的評價。
方尋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沒有白澤來替他擋著，說不定喝這么長時間湯的就是他了。
這一夜，方尋有些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