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微微一屈身,這里本就是富貴人家來的,護士也是個見過世面的,自然心中沒什么畏懼,而且也是按照規矩辦事,傅司臣也不能說些什么。
傅司臣微微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池絲那一句涼涼的“有失身份。”是何意思。
護士見傅司臣往后退了退,也不再言語,進了病房。
事情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眼下傅司臣的態度顯然,一口咬定了呂太太的昏厥,是因為聞了池絲自制的香料,白芊芊算得上是春風得意,一雙柔美的眸子微微上挑,但是面上依舊是一副擔憂的樣子。
若是不知情的人來了,還真以為白芊芊的本性就是一位悲天憫人的圣母。
“大嫂!”
傅桃咋咋呼呼跑了過來,見醫護人員都看著自己,這才四處拜拜手,算是道歉,一路小跑到了池絲的身側,還來不及換換氣,就開了口。
“我將香水送去做了成分分析,又問了呂家隨行的人,那是呂太太的體己人,這里面沒有呂太太過敏的源頭。”
傅桃說話斷斷續續的,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交代自己查清的事,比池絲這位當事人都要急上幾分。
池絲將傅桃手里的成分報告拿來,一邊看著,一邊輕飄飄的溜出來一句。
“形象。”
傅桃當即挺直了腰板,將自己呼吸調整平穩,站的端端正正,哪里有從前那副叛逆的樣子,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池絲。
“事情辦得不錯。”池絲感覺到傅桃的眼神,嘴角微微揚起,原本淡然的側臉此刻卻是柔和的晃人眼,傅桃不由得再次在心里感慨。
大嫂溫柔的時候,可真是美極了。
傅桃嘴角傻呵呵的笑著,這讓傅司臣有些詫異,自家妹妹有多叛逆,傅司臣可是 親身體驗,從前一向厭惡池絲,甚至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說出來的話更是刻薄。
每到這時候,池絲都低垂著眸子,也不說話,讓人只覺得煩悶。
可是今天這是怎么了?
傅司臣不由得蹙眉,池絲身上的變化尚且不說,傅桃何時這般聽池絲的話,不但幫著池絲辦事,此刻更是站的端正,仿佛隨時待命一般。
“你來做什么。”
傅司臣冷冷的開了口,每次教訓傅桃之時,便是這般語氣,傅桃也是乖乖聽話,雖說只是面上功夫,但也已是不易。
“我要是不來,我大嫂就得唱上一出竇娥冤了!”
傅桃毫不掩飾對白芊芊的厭惡,當即狠狠剜了白芊芊一眼,白芊芊趕忙著低下了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是此刻傅司臣哪里顧得上白芊芊。
一雙眸子微微瞇起,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明明就是傅桃,可是何時開始,傅桃居然會為了池絲跟自己叫板了?
事情接二連三的脫離掌控,傅司臣只覺得心中的煩悶,那股子有什么在心里狠狠抽離的情愫再次沖上頭腦,擾的傅司臣不由得緊緊蹙起眉頭,擰成了八字。
傅桃見自家哥哥蹙眉,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還是深吸一口氣。
“這香水我可是拿去檢驗廠用了儀器加急查的,也問了呂太的體己人,眼下根本沒有直接證據,你們憑什么冤枉我大嫂?”
傅司臣微微一震,是聽了白芊芊所說,呂太是聞了池絲做的香料,這才昏厥,池絲身上變化良多,事情不在掌握,這才擾亂了傅司臣的心神。
可是傅桃這一句卻是生生將傅司臣拉了出來。
傅司臣頗有些狐疑的看向白芊芊,可是白芊芊雖說眼中含淚,卻依舊是一副擔憂的樣子,這樣善良的女孩,將自己從死神手里救回來的女孩,傅司臣怎么忍心懷疑?
“傅總。”
一道沉穩的聲線傳來,傅司臣這才回了神,轉身看去。來人西裝革履,面色顯然有些陰沉,不是他人,正是那出了名疼惜妻子的呂總。
“呂總。”
傅司臣微微點頭,若是平日里,傅司臣是不必叫上這一句呂總,但是點點頭,便是莫大的恩賜,但是今日呂太太出事,多多少少跟池絲掛了關系,林氏的晚宴,池絲又是代表傅家出席。
傅司臣不得不拉低身價。
“我家太太的事情,您可要給我個交代。”呂總冷哼一聲,雖說話說的恭敬,但是語氣里面的打壓之意卻是顯然。
傅司臣微微蹙眉:“檢驗結果尚為出來,呂總心急了。”
白芊芊心尖不由得一顫,傅司臣這話,是信了方才傅桃的話了?
這件事情經不起推敲,若是傅司臣起了疑心,當真查下去又該如何?白芊芊不由得慌了神,若是以往,池絲定然不會多說一句,將事情背在身上,傅司臣更不會懷疑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可是白芊芊千算萬算,卻是沒有算到傅桃。
傅桃一向與池絲不屑為伍,今日卻為池絲說起了話,事發突然,這讓白芊芊心神繃在了一起。
“你當真沒有在香水里面動手腳?”
傅司臣一雙眸子緊緊凝視著池絲,香水沒問題,那只有后天動手腳。
池絲倚在墻上,纖細的身姿卻是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不用多言一句,便是天生的貴族,就算是第一次見她,都會在心中埋下深深的印象。
池絲依舊神色淡然,一雙薄唇沒有張開的意思,反倒是傅桃翻了個白眼:“哥,你就不能別抓住大嫂不放嗎?她跟呂太第一次見面,閑的沒事干啊?上哪提前準備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過敏的東西?”
傅司臣眼神流轉,這讓白芊芊不由得慌了神。
“可是池絲姐姐剛剛見面,便送了香水給呂太太,傅桃也說她們之前素未相識,這送香水又是”
白芊芊聲色軟弱,話卻沒有說完,引得人不由得往深處想。
“你少給我裝大尾巴狼!”傅桃狠狠地瞪了白芊芊一眼:“若說接觸,呂太太可是在和你說過話之后才暈了過去,也是你一嗓子喊出來的,整個晚宴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