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華汀就乘車回了學校。

小四合院里還很安靜，連何景懷都還沒起床，華汀準備去畫室，卻在路上碰到了蔣寒春，對方在初冬穿著短褲短袖，大汗淋漓的喘氣。

“早！”華汀笑瞇瞇朝他打招呼。

誰知蔣寒春看了他一眼，卻忽然回避視線，飛快轉身走了。

華汀：“……？？？”

怎么一個晚上不見，蔣寒春就像不認識他了呢？他想追上去問問，可是這家伙腿長，跑得格外的快，華汀追了兩步就放棄了，反正同在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會遇到的。

華汀回到畫室，開始練習，大概九點的時候，何景懷才打著哈欠，慢悠悠的走進畫室，一進畫室就看見認真畫畫的華汀，挑了挑眉：“喲，今兒怎么起這么早啊?！?/p>

“別提了，昨天晚上把我叫回去，好一頓折騰?！比A汀擺擺手。

卞心怡劉鑫鈺等人都陸續進來了，華汀看了看門口，還沒看見蔣寒春的影子，何景懷也發現模特還沒來：“這小子不會還沒起床了吧？華汀，你去把他叫起來。”

“好嘞！”華汀立馬起身，他回到宿舍，發現蔣寒春正在晾床單，他奇怪的問道：“這床單我在你來之前，特意換的新的，怎么忽然洗了？”

蔣寒春發現他來了，輕咳一聲：“不小心弄臟了，洗一下?！?/p>

“哦，”華汀將信將疑，“快上課了，我們先去畫室吧?！?/p>

蔣寒春點點頭：“好。”他看著華汀轉身往外走，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

回到暖和的畫室，大家商討到底畫什么，人體是畫不成了，其他的裝飾也不好觀察人體，最后還是何景懷提出的意見，他仿照古希臘的雕塑，給蔣寒春圍了一圈麻布，僅僅露出結實的左臂，還有背部左臂那一小塊斜方肌，下半身被麻布擋著，倒是好畫。

蔣寒春擺出一個清閑姿勢，然而好巧不巧，正對著華汀，外面冬天的太陽正好升起來，被外面銀杏樹的枝椏打碎，星星點點的照耀在男生的臉上，鼻尖翹起的那個小小的弧度，瑩潤可愛。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目光是那樣的直白，華汀忽然看見他的眼睛，似乎是被這樣目光燙道，躲閃間不由自主的臉上升氣粉霞。

蔣寒春注意到這點，這才發現自己看得太過明目張膽，連忙移開視線，華汀卻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去畫他茂密烏黑的頭發，高直挺拔的鼻梁，薄唇上的淺淺唇珠，嘴角微微鼓起的嬰兒肥。

何景懷下里巡視大家的進度，卞心怡和劉鑫鈺都得到了夸獎，趙金金毫不意外的被嫌棄了，雖然她的位置在蔣寒春后面，但不妨礙她對著蔣寒春流口水。

慢慢的，何景懷走到華汀這里，他不由得俯下身細細打量，華汀的細節都畫得很好，結構和光影都對，但是他唯獨沒有畫眼睛？

“怕畫不好？”何景懷問到。

華汀手里的鉛筆停頓：“嗯。”算是回答了。

何景懷抬頭看了一眼蔣寒春，華汀這個位置是正面，后者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何景懷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越是好看的人，越是不好畫，正常，正好他最近都在這兒，你抓著他多畫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