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伴，踩著夜深寒冬的霜露回到美術院宿舍，這個點也還有人沒睡，有些宿舍甚至傳來低沉壓抑的喘息。

蔣寒春和華汀顯然都聽見了，不約而同的裝作沒有聽見，蔣寒春輕咳一聲拿出鑰匙開門，燈光亮起，華汀走進去摸了摸脖子：“我先去洗澡啦。”

“嗯。”蔣寒春點頭，坐到床上，有些呆有些可愛。

華汀走進浴室，里面嘩啦啦的水聲響起，隔著一層模糊的毛玻璃，男生模糊隱約的輪廓若隱若現，蔣寒春滿腦子都是華汀洗澡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有些焦躁不安，干脆倒在床上，把被子捂住腦袋，試圖這樣阻擋。

終于好了些，他不動了，浴室的水聲停了一下，華汀大概在抹沐浴露，蔣寒春想起之前華汀說他脖子曬傷的時候，他發現華汀的脖子特別白，一路到耳朵，臉頰，華汀的眼尾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些水紅，所以他總是一副干凈，好像剛剛哭過的樣子，很好欺負的樣子，假若他真的哭起來……

蔣寒春忽然停止這個想法，他無聲的大叫一下，把自己裹進被子：“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在心中默念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華汀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困了，不好意思啊我洗得有點久。”

蔣寒春猛地睜開迅速爬起來：“沒有，我沒睡。”

華汀正穿著清涼的坎肩T恤，黑色的短褲，露出線條漂亮的手臂，修長勻稱的小腿，蔣寒春甚至注意到上面細小的絨毛，稀稀疏疏的，不太明顯。

“我洗完了，你快去吧。”華汀給蔣寒春讓路，蔣寒春點頭，往浴室里走，忽然華汀叫住他說道：“誒等等，你東西沒拿。”

蔣寒春看見他指著他的內褲才猛然想起：“哦。”他拿起飛快的跑進浴室關上門，捂住滾燙的臉。

這天晚上不知道為什么，華汀感覺他和蔣寒春之間，總是有股奇怪的尷尬，難道是太久沒見生分了？

蔣寒春洗得很快，他出來的時候，華汀剛剛結束他的護膚準備上床，看見他出來便招手道：“快來睡吧，對了，關燈。”

“好。”蔣寒春關燈上床，華汀睡的里面，他睡外面，雖然每天早上兩人醒來都擠在一起，但今天晚上蔣寒春似乎格外怕擠到華汀，離得遠遠的，幾乎半個身子都在懸空在床沿上。

華汀忽然伸手摸過來，摸到他的手臂說道：“你怎么離得那么遠啊？這么快就不習慣和我一起睡覺了嗎，我都要冷死了。”說著把蔣寒春往自己這邊攬。

蔣寒春默不作聲的和華汀靠在一起，房間里安靜下來，深夜凌晨的宿舍是最安靜，彼此間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于是乎某個格外有精力的房間的尷尬聲音，也就不可避免的被兩人聽見了。

華汀聽得莫名煩躁，他感覺蔣寒春應該已經睡著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轉了個身，變成朝著蔣寒春睡著，月光溫柔如水的撒在他臉上，華汀不由得感嘆，即使是主事業線的無CP文男主，蔣寒春的這張臉也完全不迅速那些言情文里的男主。

鼻梁直而高挺，眼眸深邃精致，睫毛濃密漂亮，嘴唇柔軟薄紅，喉結……忽然蔣寒春喉結動了一下，眼睫毛也跟著動了一下，顯然，蔣寒春沒睡著。

“華汀。”他忽然小聲叫道。

“嗯？”華汀小聲答應道。

“你……接過吻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