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太干凈了……”華汀話還沒說完，就被蔣寒春一把推開了。

他的表情顯然很不高興，意有所指的說道：“蠢笨的窮人，眼睛里自然是干凈的。”

“我是說眼睛太干凈了，應該加點紅血絲，”華汀被推開后神態自然，“蠢笨的窮人？蔣先生未免也太過妄自菲薄，您現在可是價值千萬，工作室還有幾個價值百萬的藝人。”

蔣寒春表情冷淡，華汀的嘲諷對他來說好似只是一陣無關痛癢的風。

“既然蔣先生不喜歡我離你太近，那這個就勞煩您自己滴吧，可能會有些痛。”華汀遞給他眼藥水，蔣寒春拿過藥水，把玩一下才小心的滴入眼睛。

華汀目光黯淡，看來蔣寒春的確已經不再喜歡他了，甚至是討厭他，連他給的眼藥水，都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才會用。

畢竟當初被拒絕，自己又忽然消失，再濃烈的愛，經歷四年的時間，也會被磨滅得一點不剩。

“好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華汀拿起手機，邊發語音邊往外走：“男主一號米席珍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拍。”

化妝間里只剩下蔣寒春一人，他低下頭閉上眼睛，眼角微微滲出濕淚，不知道是眼藥水，還是別的什么。

墓地這邊所有的部門都準備就緒了，燈光師；錄音師；攝影師；導演和副導演都在監視器后面坐著。

“第一集第三節第一鏡，action！”場務打板結束，鏡頭開始拉進，陰沉灰暗的天空，似乎馬上就要開始下雨，穿著皺巴巴西服的疲憊男人走進畫面，他的五官俊美，但眉眼憔悴，看起來似乎已經幾天沒合眼了。

拍攝現場很安靜，蔣寒春第一次演戲，但效果卻是出人意料的好，這種疲憊與藏在心里的悲傷，只透過一雙帶血絲的眼睛就表現得淋漓盡致！

副導演在監視器后面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人不是科班出身，天賦也太厲害了！忽然導演蹙眉喊到：“NG！”

現場所有部門動作一頓，導演用擴音器大聲道：“話筒入畫了！退遠一點！”

一切準備就緒后，場務再次打板：“第一集第三節第二鏡，action！”

這次錄音師小心的離遠，保證話筒不入畫，最后鏡頭停在蔣寒春輕輕將頭靠在墓碑上，閉上眼睛留下兩行淚水，好像做了個好夢。

“好，過！”導演喊話，“補拍一個廣角全景和兩個個長焦特寫。”

攝影師飛快的挪動設備，燈光師和錄音師也都紛紛隨之移動，場地一時間有些混亂，華汀剛剛洗了把臉，走到導演身邊，姜導看見他走過來立刻道：“華老師，你看這幾個鏡頭都完全符合你的分鏡吧！”

“你是導演，你說了算，我只是提供藝術指導。”華汀說道，他的眼睛正看著畫面里的蔣寒春目不轉睛。

姜導看了一眼華汀的目光方向，又笑到：“那個，有個女二能力有限，說您給她畫的那個分鏡太平常了，我給改了一下，您不介意吧。”

華汀笑瞇瞇的：“都說了您做主，問我干嘛啊。”姜導說的是誰，華汀自然知道。

女二徐貞貞，雖然模樣清秀可愛，但其實性格囂張跋扈，第一次看見華汀就刁難他，可惜當時她反而把自己弄成笑話，自此再看見華汀必定惡語相向，如果可以，華汀覺得徐貞貞肯定還想直接動手了。

知道是自己畫的分鏡，徐貞貞怕是惡心壞了，找姜導鬧，華汀并不意外，不過為了調度節奏和諧統一，華汀還是有必要看看的。

姜導見華汀態度不對，明白他是不高興了，扭頭對副導演說道：“把女二號徐貞貞的分鏡單獨拿一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