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徑直離開,不去打擾銷售精英們的工作,但不知是否命運使然,貝妮鬼使神差走到門邊,豎起耳朵傾聽起來。
就是這一行為,徹底改變了她的認知。
平時里不茍言笑、被文職們私下取綽號‘死人臉’的蕭潛,就是那個斤斤計較的‘笑不出聲’;每日笑口常開,甚少有上位者架子的鄭氏集團大公子,居然是那位百步穿楊、曾和自己組隊的‘千金不換’;而吸引了自己弟弟注意與好感的女玩家‘小星星’,赫然是蕭潛的妹妹蕭馨。
親眼目睹‘小星星’被怪物捅了一刀,如自己弟弟那般碎裂消失,剛剛辦理了遺體火化手續(xù)的貝妮還在惋惜,卻聽到某位大嗓門的嘀咕,剎那間像被雷劈一般動彈不得。
她還活著...
還活著...
活著?。?/p>
這里面肯定有玄機,我必須得知真相!本已萬念俱灰的內(nèi)心重新燃起希望,貝妮仿佛見到紅布的公牛,斗志昂揚開始了自己的計劃:一方面,她努力在網(wǎng)絡(luò)上查找所有類似情況,試圖從當(dāng)事者親屬描述中找到蛛絲馬跡;另一方面,她想方設(shè)法打探關(guān)于鄭金和蕭潛的情報,試圖以此為突破口尋得真相。
至于當(dāng)面詢問...且不說她骨子里厭惡男性,單單設(shè)身處地代入思考,貝妮就相信詢問純粹是無用功。
事有難易,人有取舍,經(jīng)過初步試探,貝妮最終選擇蕭潛作為突破口。在她看來,比起鄭氏集團的繼承人,一介平民的蕭潛更好把握動向,追蹤起來也更容易。即便被對方識破,她也能用一些收集到的隱私來要挾,藉此全身而退。
再度確認了計劃的周密,某人滿意地點點頭,而在另一邊,與黑發(fā)麗人共進晚餐的蕭潛也消滅了大部分菜肴,正不慌不忙喝著服務(wù)員端上來的凍咖啡。早已結(jié)束用餐的女性見狀,面露不悅嘀咕了幾句,似乎在抱怨他的不健康飲食習(xí)慣。
滿臉不耐煩擺擺手,青年翻轉(zhuǎn)胳膊打開智能終端,似乎在查看個人訊息。依舊有些不死心的貝妮伸長脖子正打算偷看,卻不慎碰到隔壁桌的顧客。“呃,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哈哈,沒事沒事。”正欣然接過對面異性遞來的紅茶,看上去二十出頭的青年爽朗地笑著,抬手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尤其當(dāng)她專注于另一項事務(wù),你說是吧,貝爾~~”
發(fā)話者最后的詢問并非針對珍妮,而是針對身穿藍白配色女仆裝,滿頭銀發(fā)的美人所言。后者聞言嫣然一笑,隨即禮貌地朝貝妮頷首致意?!氨?,主人一向很隨意,請別放在心上,女士。”
奇怪,如此個性鮮明的俊男美女是何時坐到身邊的,怎么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迷迷糊糊打了個招呼,挪回原位的貝妮眼看蕭潛與同伴起身離去,忙不迭拎起挎包跟了上去。目送其身影消失于旋轉(zhuǎn)門外,青年低下頭大口扒拉著碗里的米飯,卻聽見對面之人開口道:“主人,要跟上去嗎?”
“肯定要啊,以那孩子的脾性,現(xiàn)在肯定連怎么處理尸體都想好了~”若無其事說著十分糟糕的話,王志接過遞來的餐巾紙胡亂抹了抹嘴,隨即朝服務(wù)員打了個響指。“結(jié)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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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的招牌打著轉(zhuǎn),讓人不由想起滾筒洗衣機中被攪動的衣服,直到冰冷的穿堂風(fēng)拂面,貝妮才醒悟了過來---
不是招牌在打轉(zhuǎn),而是她在半空中翻滾。
冰冷結(jié)實的水泥地,與沒受過訓(xùn)練的人體軀干相接觸,產(chǎn)生的沖擊力如波紋般向四肢百骸擴散。尚未從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中恢復(fù),貝妮就感覺抓住胳膊的手掌上傳來一股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側(cè)面扳去。
“呃啊啊啊?。?!”源自肩膀的劇痛,讓她情不自禁發(fā)出了哀嚎,雙眸也瞬間模糊起來。鼻頭一酸濕潤了眼眶,只覺得整條胳膊要被撕扯下的女性才叫了幾秒鐘,就被一只手掐住了下巴。
手腕與下頜的響聲清脆而微弱,在漆黑寂靜的小巷卻無比清晰。被持續(xù)不斷的痛楚所折磨,貝妮卻悲催地發(fā)現(xiàn)自己非但無法反抗,連喊叫發(fā)泄都無法做到。被摁倒在地的女性正不自覺抽搐,耳畔卻響起了蕭潛的聲音。
“還真是脆弱啊,僅僅是脫臼就吼得和殺豬一樣,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p>
語氣輕柔,平和,仿佛鄰家小哥在講述自己的校園生活,但在貝妮聽起來,那卻是堪比催命符的惡魔之音,尤其當(dāng)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時更是如此?!澳阒绬?,我以前和別人學(xué)過一招,叫剝?nèi)似ぁ!必笆准舛说种惸莸谋强?,蕭潛面無表情輕輕用力,很快在后者鼻梁上制造出一個小口子。
“我的技藝不精,剝了皮后對方只能活半個小時,就會因為肌肉暴露在空氣中的劇痛而神經(jīng)崩潰,接著瘋狂自殘直到死去。”邊說邊調(diào)整角度,已經(jīng)卸掉貝妮四肢的青年緩慢擴大著創(chuàng)口,雙眼深處流淌著一串串常人難以覺察的數(shù)據(jù)?!澳阍诳謶?,貝妮·斯塔爾?!?/p>
“不必掩飾,你內(nèi)心的想法你自己很清楚?!笨粗鴮Ψ降纳袂橹饾u絕望,蕭潛嘴角上翹笑出了聲,只是在半明半暗的燈光照耀下,他的笑顏屬實多了幾分殘忍與瘋狂。“你也別指望警察會來,這里是幾個區(qū)域的交界位置,治安本就很混亂,那些無能的家伙很少光顧。更何況嘛...”
沒持匕首的手朝巷子深處指了指,某人輕描淡寫補充道:“那里是垃圾處理廠,我待會把你丟進去就行。反正你親生母親病逝,父親和你關(guān)系不佳,沒人會關(guān)心你的失蹤~~”
見鬼,他怎么連這些都知道?個人隱私被輕易點破,凝視著男子俊朗的相貌,貝妮突然感到了一絲恐懼。在經(jīng)歷了‘那件事’后,她本以為自己經(jīng)歷了世間最大的惡意,并因此恨上了除他以外的所有男性;但此時此刻,當(dāng)臉上的匕首嫻熟地把皮膚一片片削去,四肢無力癱軟在地的女性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比起現(xiàn)在遭受的,壓根不值一提。
要死在這里了嗎?剛冒出這個念頭,貝妮耳畔就響起了一個略為熟悉的爽朗男聲。“人家好歹弟弟出了事,蕭潛你就體諒一下,手下留情如何?”
騎在斯塔爾小姐身上的青年并未起身,但切割皮膚的動作卻停了下來。王志見狀兩眼放光,突然拍著雙手笑道:“我想到一個好主意,既可以讓你在洛斯特辦事效率提高,又不至于擔(dān)心這個女人拖后腿......”
“你們組隊吧,這樣兩全其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