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品廠帶回的那位老人,因之前三個月的經(jīng)歷一直都是蓬頭垢面的,所以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今洗漱干凈后老人被時昀瞧見了,就讓他生出了一種熟悉之感,這種熟悉的感覺并不深刻,所以不可能是時昀生活中接觸的人,于是他便仔細地想了想,終于讓時昀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末世發(fā)生后,B市基地曾派發(fā)過一個長期任務,任務的內(nèi)容便是無限期地搜救國內(nèi)各領域知名的專家和院士,而眼前的這位老人便是名單中很重要的一位生物學家,陳先明陳教授。
時昀曾在時行璋那里見過所有重點營救人員的照片,如今見到了收拾干凈的陳教授,這才讓他覺得有些熟悉,而這樣猝不及防的發(fā)現(xiàn)也讓時昀頓生欣喜,像陳教授他們這樣在某個領域的國內(nèi)頂級專家,每一位都是人類不可多得的瑰寶。
想起了老人家的身份,時昀忙走上前詢問:“老人家您好!我是時昀,請問您是陳先明陳教授嗎?”
陳教授抬頭看向眼前的年輕人,神色間有些許的意外和疑惑:“我是陳先明,這位先生認識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時昀心中也是一松:“您曾經(jīng)是基地的重點營救對象,我在二叔那里見過您的照片,晚輩的二叔是時行璋。”
“原來是時上將的侄子,怪不得如此年輕有為?!标惤淌谑侵罆r行璋的,他和他哥哥時行遠均是軍界和政界手握實權的人物,時家家風清正,在外的風評一向很好,得知時昀是時家的小輩,陳教授的臉上也不覺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您老過獎了,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巧遇您,說來也是慶幸您會選擇跟著隊伍離開,要不然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您。”時昀心里也是暗道一聲萬幸,要不是如此,陳教授最后真不知道會怎樣。
“哎!我也是觀察到你們這支隊伍行事作風還算正派,隊伍內(nèi)的氛圍也是相對和諧融洽的,這才決定賭一把跟你們隊長離開!要不然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到了哪里都會讓人覺得是個累贅。”
陳教授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看人看事的眼力還是有一些的,他當時見到張云濤就覺得,有這么個秉性純正的隊長,這一支隊伍應該壞不到哪里去,為了兩個孩子的未來,陳教授就決定賭一把!還好他們的運氣不錯。
“既然有幸在這里遇見陳教授,之后的一路您就跟著我們小隊吧!畢竟路途艱險,隊伍里也不一定人人都是好的,您帶著兩個孩子萬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時昀想了想便趁機勸說道。
“沒錯老人家,其他不說,小妹妹還是個女孩子,有時候你們也不方便照顧不是?”湯晗見此也急忙上前勸說,這三個老的老小的小,別被一些宵小給欺負了。
陳教授聽了兩人的話,并沒有拒絕他們的好意,與其在這個時候硬著頭皮去堅持那點可有可無的骨氣與驕傲,選擇接受才會在保護好自己和身邊人的同時,也不辜負別人的一番好意,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只要心里記得這份恩情,想要報答總是有機會的。
得到了陳教授的同意與感激,三人很快便帶著他和兩個孩子回到了住處,而后時昀便同眾人說明了老人家的身份。
在眾人得知老人便是基地一直尋找的陳先明陳教授時,都覺得意外和慶幸,同時也對3人的到來表示了分外的欣喜與歡迎。
晚飯的時候,陳教授對眾人說起了有關兩個孩子的事情,其實他們并不是陳教授的親人,只是陳教授在路上偶然遇見的,他見兩個孩子無依無靠心生不忍,便一直照顧著他們。
男孩子楊星辰今年10歲,女孩子吳菲菲今年9歲,他們是同一棟樓里的鄰居,兩個孩子從小便認識,他們的父母在末世一起相伴逃亡,卻都死在了路上,最后只剩兩個孩子相依為命,幸好楊星辰既聰明又伶俐,他們又很早遇見了陳教授,這才在殘酷的末世中活了下來。
眾人聽說了他們的遭遇都很是心疼,不斷給只知道吃米飯的兩個孩子夾著菜,兩人還這么小,營養(yǎng)跟不上怎么能行。
菲菲這個小丫頭是個心思單純的,捧著飯碗吃的很是香甜,還時不時對著給她夾菜的眾人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而星辰卻比菲菲要更精明一些,他很會看人的臉色,心里也始終對眾人存著一絲戒備,但大家看在眼里對此卻并不介懷。
不過小星辰看見好吃的時眼里露出的那絲希冀和亮光,讓眾人見了都覺得很是有趣,不管怎樣,這也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而已。
這天晚上,輪到了顧青悠、何羨還有湯晗巡邏,她們是前半夜,吃過晚飯便過去集合了,夜晚巡邏時,每組人都只負責一部分區(qū)域,只要在自己負責的那片區(qū)域巡查是否出現(xiàn)入侵者即可,并不需要繞著整個村莊不停地巡視。
12月份北方夜晚溫度依舊舒適,人們只需要穿著輕便的外套便不會覺得冷,這是在末世前絕對不會在這個季節(jié)出現(xiàn)的氣候。
顧青悠抬頭,在漆黑的夜里望著滿天耀眼的繁星,心里默算著冬季到來的時間,還有4天,還有4天冬季便來了,她還記得前世,氣溫從20多度一夜之間驟然降到了零下,打得人們一個措手不及。
人們還沒開始適應驟降的溫度,第二天夜晚氣溫下降的同時便開始漫天飄雪,大雪斷斷續(xù)續(xù)下了2天,最后積雪不僅達到了一米多高,氣溫更是低至零下40度,整個華國在短短3天內(nèi),從一個溫暖的溫室變成了一個寒冷的大冰窟。
顧青悠記得在那個嚴寒的冬季,她用自己大部分的物資換取了過冬的衣物,因氣溫變化的太快也太惡劣,很多隊伍的準備都不是很充足,這個冬季每個人都過得異常的艱難,常常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手腳長凍瘡更是隨處可見,當然,顧青悠自己也是不能幸免的。
想起前世手腳長凍瘡的事情,顧青悠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手腳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癢了,她收回自己的思緒,搓了搓手又跺了跺腳,才又開始繼續(xù)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