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條件？
蕭穹明顯一愣，全然想不到這位道友怎連他臨死囑托也不愿答應，還要換個條件。
降龍掌還不滿足？
這可是傳自上古的絕學，自降龍廿八掌，再到降龍十八掌，而今自掌類武學拓展為內功，外勁，擒拿，腿法等諸多玄妙。
乃是當世最完滿的絕世武學之一，可一路修行到元皇境，成為人間巔峰。
皺起眉頭：“什么條件？”
他發問，他疑惑，眸子與林川對視，似要看穿他的內心，窺伺到真正的想法。
林川盤膝坐在他對面，突然伸出手掌將陸夢擊暈，高大的身軀微微俯視，露出真面目。
遞出金頁。
“我是地球的孤魂，諸天的游者，天驕俱樂部的代理人，現在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只要簽訂這份金頁！”
“你將擁有一個璀璨的來生！”
“而我也將得到微不足道的酬勞。”
金頁在虛空散發陣陣明光，炫目而神秘，仿佛流淌著道則，交織著神語，令人恍惚。
司清妍憋著最后一口氣，不甘死去的望著那道金頁，心中劇烈起伏。
金頁！
金頁！
突然，她的眸子劇烈的波動，似是想起宗門古老的記載，喉嚨‘嗬嗬’的滾動，身軀劇烈的搖晃。
她之出身天魔門的祖，天魔綰綰，也曾在羽化前掌托一道金頁。
隨之打破虛空，登臨神魔之界。
傳聞，那是開啟第二世的鑰匙，是天界的入場券。
“我......”
她竭力的伸出手，似是想要抓握那枚金頁，卻在虛空抓了空，頓時露出不甘。
原來傳說都是真的，老祖真的飛升神界而去。
原來，自己走錯了路，那被自己棄之不顧的天魔訣，那被自己遺忘的天魔門榮光，原來真的曾經輝煌過。
自己失敗了，走錯了，天國的門只能在眼前閉合。
可見而不可得。
“嗬嗬~”眸子中閃過一絲悲哀，夸張曼妙的軀體染著血，微微的抽搐，直到某一刻，戛然而止。
面孔的神采也在剎那寂滅。
那迷惑眾生的軀體在死后也不過是一團血與肉，骨與筋匯集的尸體。
會冰涼，會停止運轉，細胞死去，微生物快速繁殖，直到將她徹底吞沒。
“果然，紅粉骷髏！”
林川暗嘆一聲，再美的女人終究也會老，會死，美好的容顏逝去，緊俏的軀體松弛，老化，失去彈性。
不成大道，不能永恒。
意志也在這一刻更加的堅定，那心臟處的靈魂碎片生出清明的光輝，似乎在發生某種蛻變，得到升華。
司清妍死了。
一縷清魂自肉體中飛出，不著片縷，滿是傷口，渾渾噩噩，在風中搖擺。
世間并無幽冥地府，不出意外，幾分鐘后就會魂飛魄散。
他沒有生出一絲憐憫，轉頭望向在觀察金頁的蕭穹。
蕭穹的面色蒼白而凝重，漸漸的竟生出一絲笑容，而后笑意擴散，直至放聲大笑。
“苛刻的條款，豐厚的條件，生而為王！”
“哈哈哈~”
大笑聲甚至掩蓋住陸九州的爆破聲，震蕩的整個密室嗡嗡作響，碎石亂飛。
良久他才止住身形，深沉森寒的看向林川。
一口鮮血噴吐在金頁上。
瞬間在最下方交織成一個特殊的符號，而這也意味著契約達成。
“我答應了，我答應了，都答應了，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約定，不然來日我仙道大成，憶起前生今世，必來斬你！”
這句話說得冷冽，讓林川眼角微跳。
在金頁面前的任何許諾與開口都會契合某種冥冥法則，種下因果，說不定便會一語成讖。
蕭穹轉世之后，有前世記憶，但會忘卻簽訂契約的過程，直到達到某種高深的境界，才有可能貫通前世今生。
林川點頭道：“放心，我會將降龍掌傳給蕭焱，亦會對蕭氏一脈照料一二！”
“如此便好！”
聽聞此言，蕭穹終是閉合雙目，徹底的歸寂。
咻！
金頁包裹著蕭穹的肉體靈魂頃刻卷入林川的眸子之中，化作流光沒入一道門戶。
這道門戶卻是新誕生，屹立在前三道門戶的上方，更加的雄偉高大，粗大的玉石巨柱由兩條龍盤踞而成，匯集在中心，共同托著一顆明珠。
“天龍界！”
門戶正前方，一把交椅上，黑衣董事如神山聳立，不辨身形面孔，無手無足，仿佛空蕩蕩的黑袍子漂浮。
袖口擺動，無數條金色的小龍在黑袍之下游動嬉戲。
相較于黑衣董事，那龍宛如螻蟻，在林川視線中，卻是真真正正的呼風喚雨的神龍，長不知幾千里，威儀莊嚴，噴云吐霧，掌電拿風。
無疑，這位黑衣董事前所未有的強大與可怖，意識空間都在其身影下彎曲，傾折，隱隱發出哀鳴。
盤坐門戶前的其余黑衣董事，本至大無量，雄偉而不可測，此時卻盤踞在這位腳邊，形如一條狗貓。
“黑衣董事也有強弱階級，是根據什么劃分，體型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
神拳董事，劍魔董事，天錘董事身形仿佛，想來實力、階層都差不多，而他們盤踞的世界大小也差距不大。
而新出現的這位龐然大物，卻是實實在在的驚悚與可怖。
莽莽天龍界，長寬足有十二萬九千六百萬里，足有六百四十八兆米，是地球到太陽直線距離的四千余倍。
哪怕憑借人類最先進的宇航級探測器，時速達到十萬里，也需要不停歇的勻速前行近乎兩個地球年。
卻也是人類一生也無法跨越的長度。
這個世界太過浩瀚且廣大，充斥著無盡的靈氣，澆灌著道與法則，仙人摘星拿月，武者翻江倒海，橫渡星空。
林川不由暗自震驚，就是這般強大的世界，卻也只在黑衣董事的股掌之間。
哪怕只是直面這位存在，依舊讓林川靈魂碎片產生近乎哀嚎破滅的恐懼。
似乎自己的靈魂都無法承受這位的一絲視線。
不由得，生出深深的不甘。
何時才能擺脫黑衣董事的束縛，獲得真正的自由！
似是察覺到他的心思，天龍董事的黑袍緩緩擺動，巨大的身影微微俯視，似有一道虛無的意志將他籠罩。
類似目光，卻帶著令人驚悚的氣息。
“莽莽天龍界，天龍盛國與穹天上國爭鋒百萬年，仙神如流星隕落，武者似神山傾折，而今天命已降，亂世將終。”
黑袍下無數金龍同時嘶嘯，似是振奮，發出喜悅之念。
同時，威儀莊嚴之聲震蕩而起。
“天龍界尚有兩值空缺，補全天命，賜還靈魂碎片，賞一龍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