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林恒打開電腦，先前安裝的編程軟件還在，他敲擊鍵盤，把自己編寫的代碼全部輸入進去。
“能不能成呢？”
伸手點擊運行，密密麻麻的程序迅速閃過，隨后頁面停頓，浮現十余處錯誤，要求重新修改。
“果然！”
林恒嘆了口氣，卻并沒有灰心，第一次嘛，犯錯誤是正常的。
他的英語水平還不錯，大學時考了六級，此時按照上面的英文提示，找到錯誤代碼，然后依次修改。
【程序錯誤】
【程序錯誤】
……
林恒改了六遍，還是不行，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剩下的錯誤，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改了。
是不是軟件出故障了？
重啟一下，還是錯誤，林恒只得掏出書本，翻到后頁，對照標準答案進行檢查。
果然跟自己寫的不一樣，但他的也沒錯啊，只是用了不同的邏輯而已。
奇怪！
把程序保存在U盤里，關閉電腦，林恒離開網吧，前往南懷大學。
如今大學已經放了暑假，林恒想要請教問題，就只能去穆教授家里了。
車子拐進教師公寓，在C棟樓停下，林恒走下車，回頭道：“陳叔，你在樓下等我！”
陳叔點頭答應，他確實不太方便跟著。
略顯陳舊的樓道口，兩邊墻壁上貼著許多廣告，林恒沿著樓梯走到三樓，伸手敲了敲門。
“來了！”
門內傳來聲音，很快就打開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奶奶走了出來，林恒笑著喊：“程奶奶好！”
“呀，是小恒啊，快進來快進來！”
程奶奶拉著他的手，高興道：“好久沒見你了，好像又長高了……怎么還帶東西來？真是的！”
“在路邊買了點水果！”
林恒跟著她走進客廳，把袋子放在茶幾上，仰頭問：“教授呢？”
“他啊，在書房修東西呢，家里的風扇壞了！”
說著，程奶奶朝書房喊：“老頭子，小恒來了！”
穆教授家并不大，兩百平米的樣子，三室一廳，外帶有開放式的廚房，客廳的電視打開著，里面正在播放連續劇。
穆教授從書房走出來，額頭微微帶汗，手里拿著螺絲刀。
“教授好！”林恒趕忙打招呼。
“哎，好！最近還在學習嗎？”穆教授笑著問。
“嗯，我編了一個程序，可是運行不了，所以想來問問您！”
“這樣啊，拿來給我看看！”
穆教授朝他招手，書房里裝有電腦，倒是方便。
“著什么急啊，讓小恒歇歇！”程奶奶埋怨道。
“程奶奶，我不累！”
林恒跟著穆教授走進書房，里面的空間有些擁擠，左邊立著高高的書柜，擺滿了書籍，中英文都有，還有一些厚厚的文獻資料，右邊則是電腦桌，附帶有黑色的主機，地上散落著一堆零件，一臺被拆開的搖頭風扇露出內部的電路板。
“唉，學了一輩子電腦編程，卻連個風扇都修不好！”
穆教授搖了搖頭，把風扇往旁邊挪了挪，林恒看了一眼，問：“教授，哪里出故障了？”
“通電后風頁不轉，還發出很大的噪音……去年才買的，沒想到這么快就壞了！”
穆教授打開電腦，坐在椅子上，問他：“U盤帶了嗎？”
“帶了！”
“你寫的是什么程序？”
“一個【猜拳】小游戲，跟書本上的代碼不太一樣，運行的時候總是出現錯誤！”
穆教授找到U盤文件，打開程序文檔，掃了一遍代碼，問：“你自己寫的？”
“嗯！”
“不錯，有進步！編程就是這樣，要多學多練，才能真正掌握！”
穆教授夸了他一句，然后指出他的錯誤，都是林恒之前沒有注意的：“這一段程序邏輯有問題，0跟1顛倒了，容易陷入死循環！”
“還有這一段，程序太復雜，可以簡化一下！”
“程序的簡化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是剔除不必要的流程，一個是將流程合并。最常見的辦法就是操作流程記錄法……”
“這一段你寫的很好，只是忽略了變量的定義和變量的類型，實型變量是不允許進行“求余”運算的……”
……
這時候就體現出了老師的重要性，幫助學生查漏補缺，鞏固知識。
林恒拿著筆在旁邊記錄，這些錯誤對他來說都是難得的經驗。
程奶奶推門走進來，手里端著洗好的水果：“小恒吃點東西，等下我出去買菜，晚上留下吃飯！”
“不用麻煩，等下我就回去了！”
“聽奶奶的，好不容易來一次，吃過飯再走！”
見程奶奶堅持，林恒不好再拒絕，只得答應，程奶奶高興的出門去了。
林恒繼續聽穆教授講課，包括一些常用的編程技巧，都是在書本上學不到的。
講到一半，客廳的電話突然響了，穆教授讓林恒稍等一下，自己去接電話。
電話講了許久，像是很親近的人，穆教授笑聲不斷。
林恒跳下椅子，走到書房門口看了看，估計電話一時半會斷不了，他扭頭看向角落里那臺半拆的風扇。
穆教授是學電腦編程的，對于電路不太熟悉，他卻是汽修出身，汽車的發動機電路都能修理，這一臺小小的電風扇自然不在話下。
……
穆教授把電話掛斷，臉上笑容許久未散，
打電話來的是他以前的學生，馬上就要結婚了，特意邀請他去參加婚禮，穆教授教書育人一輩子，倒也不圖什么回報，但有學生能記住他，心里感激他，足以讓他老懷大慰。
回到書房一看，發現林恒正蹲地上，伸手撥弄扇頁。
“怎么了？”
“教授，我剛剛看了下，按下開關，風扇好像能轉了！”林恒仰頭道。
“哦？”
穆教授有些驚訝，過去試了一下，果然變好了，連噪音都消失了。
“奇怪，之前明明是壞的，怎么一下子變好了？”
穆教授念念叨叨，林恒站在旁邊，表情十分無辜。
穆教授自然不會懷疑他，畢竟一個才六歲的孩子，哪里會懂得修理電器？
最終只能以‘玄學’結束，總歸是一件好事。
程奶奶買菜回來，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飯，三人坐在一起吃飯，好似家人般溫暖。
林恒離開時，穆教授送了他兩本書，讓他拿回家看，說他如今已經入門了。
林恒心里十分開心，隨后再次投入學習中，同時定下了一個新的目標——【井字棋】游戲。
學無止境，他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