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聞言眼睛一亮,心思活絡起來,畢竟能活下去誰又想死呢。
諸葛臥龍哼哼道:“別高興地太早,這家伙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肯定沒憋什么好屁。”
面對老者的陰陽怪氣,楚修不以為意,“沒錯,人當然不能白救,總得給我些好處。”
“這.....”寧采臣滿臉為難之色?!俺额^,我身上連半文錢都沒有啊?!?/p>
寧采臣本就是個落魄書生,憑日里靠收賬為生,進了牢獄更是身無分文。
“既然沒錢,拿東西抵賬也可以?!?/p>
寧采臣依舊滿臉為難,因為他連件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楚修早有預料,伸手一指,“我看那本書就不錯,對,就是那本,別往屁股底下藏了.....”
他說的便是老者身下的藍皮書,前幾次來大牢,都能看見諸葛臥龍研讀,以其邋里邋遢的做派,每次翻書的時候都會把雙手擦得干干凈凈。
直覺告訴楚修,這本書肯是個好東西,反正答應了燕赤霞放走寧采臣,順便敲詐點東西豈不是更好。
“敢覬覦老夫的藏書,簡直癡心妄想!”
諸葛臥龍急忙把書塞進懷里,做出一副誰敢搶,就跟誰拼命的架勢。
“你這老頭好不講道理,私自釋放犯人這種事需要保密,免不了要給獄卒一些好處,難不成還要我自掏腰包不成?”
諸葛臥龍眼皮一翻,擺明了就是油鹽不進。
“好,算我多管閑事?!背拮鲃菀撸鋈挥洲D過身笑道:“對了,我知道草席地下有條地道,通往城外,我一會便叫人拿石頭堵上,保管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你.....”諸葛臥龍氣的吹胡子瞪眼,“真是豈有此理!”
“怎么樣,想好了嗎,要么把書給我,要么等著身首異處,你來選!”
諸葛哭喪著臉,看看手里的寶貝,又抬頭看了看可憐巴巴的寧采臣,一咬牙,把書扔給了楚修。
楚修接過書也沒細看,直接塞進懷里,“多謝前輩,寧采臣你收拾一下便從地道出去,我在外面接應?!?/p>
“快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諸葛臥龍就像是被搶走玩具的小孩,神情哀怨。
楚修走后,寧采臣把一些雜物裝進竹簍里。
“諸葛前輩,害你損失了藏書,真是過意不去。”
諸葛臥龍擺擺手,“那本書老夫研究幾十年了,后半部分一直看不懂,晾他一介武夫也弄不明白?!?/p>
“諸葛前輩,要不你也跟我一起逃出去吧?!?/p>
寧采臣眼眶有些泛紅,在監牢這么久,要不是這老者護著,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掉了多少層皮。
諸葛臥龍不耐煩的說道:“外面兵荒馬亂的,還不如在這里好吃好喝的舒服,倒是你出去多留個心眼,別再被人抓進來?!?/p>
寧采臣還想說些什么,被諸葛臥龍直接推進了地道里。
“趕緊走,不要耽誤老夫睡覺!”
.......
城墻外某處偏僻的角落里,寧采臣灰頭土臉的爬上了地面。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痛,忍不住的直流眼淚。
“你在地牢里呆的太久,剛出來還要適應,不要用眼睛直視陽光,會受傷的?!?/p>
楚修走近,扔給寧采臣一套干凈的衣服,外加十幾兩碎銀子。
“換上衣服,拿好銀子,走的越遠越好,短時間內不要再回北郭鎮。”
寧采臣伸手接過,感激道:“多謝楚捕頭,救命之恩在下銘記在心?!?/p>
楚修笑道:“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是燕赤霞讓我救你的。”
“燕赤霞?”寧采臣滿臉疑惑,不記得自己有這么一個朋友。
“就是城外荒山上的大胡子。”
寧采臣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大胡子叫燕赤霞,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p>
“快走吧,再耽擱就要被官府發現了?!?/p>
寧采臣點點頭,再次深施一禮,轉身踉踉蹌蹌的離去,因為視線的原因,差點好幾次摔跟頭。
楚修看著寧采臣的背影漸漸遠去,轉身返回城內。
燕赤霞這個人情是欠下了,以后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的上。
剛走進客棧,便看見滿地都是符紙,知秋一葉站在大堂里,一只腳踩著椅子,一只手端著毛筆,筆尖上的朱砂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見到楚修的身影出現,當即扔下毛筆跑了過去。
“楚修,快看看,我把功法拓好了?!?/p>
說著掏出一本剛訂好的書冊,上面的墨汁還沒有完全干透。
楚修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笑道:“拓本你留著,原本給我。”
知秋一葉臉上笑容凝固,眼睛瞪的滾圓,“我拿你當朋友,你不信我?!”
“不不不?!背抟妼Ψ秸`會,急忙開口解釋,“這個功法復雜,我對此又一竅不通,你急急忙忙的弄了拓本,萬一抄錯了幾個字,練出問題怎么辦?”
知秋一葉猛拍腦門,“是我疏忽了?!?/p>
兩人互換之后,知秋一葉便急急忙忙的研究了起來,右手在空中胡亂比劃,嘴里還念叨著一些不知名的咒語。
楚修也有些急不可耐,返回房間查看功法去了。
為了方便,他一直沒回家,也在客棧里訂了一間客房。
這牛魔鍛骨法大體分為三式,為牛魔吐息、牛魔運皮、牛魔鍛骨,每一招都有數十種變化,從練肉到鍛骨一步步來,練成之后壯如蠻牛,力大無窮,十數敵人不能近身。
這里的敵人可不是指網絡里的鍵盤俠,而是指那些身經百戰的鐵甲老兵。
“這功法真是神奇,比起太極、形意、八卦這些內家拳要更高深許多,可惜,只能練到鍛骨的境界,后面易筋、伐髓又不知強到何種地步?!?/p>
想到這里不禁自嘲一笑,暗道自己有些貪得無厭了。
當即沉心靜氣,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緩緩蠕動起來,似乎春天的種子,想要從泥土里鉆出來,充滿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