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陳夕象坐在井檐百無聊賴地剔牙，看于老頭在一眾兒童與家禽的簇?fù)硐滦阒R底蘊(yùn)。

今日一年級一班的小孩學(xué)了天口田三字，于老頭便借題發(fā)揮，發(fā)出擱置吃灰許久的高級狼毫毛筆，用自己半桶水晃蕩的書法功底，正兒八經(jīng)的教小孩寫毛筆字。

在陳夕象讀書時，于老頭應(yīng)該是覺著他讀書這一塊已經(jīng)沒救了，故而常常念叨“見字如面”這四字，逼著他寫一手端正字體，不然撕他作業(yè)本。

如今，于老頭年已耳順花甲，快要到從心所欲不逾矩那個年紀(jì)了，教學(xué)方法也柔和許多，是“愛學(xué)不學(xué)，反正我就要秀一下”的心態(tài)。

“日天天?！眳切≈ツ畛鲇诶项^剛寫的兩個字。

“昊天?！庇诶项^摸了圈吳小芝的天靈蓋，用毛筆將昊字圈起，說道：“這個字念昊?！?/p>

“昊?！眳切≈?yīng)答一聲，以示意自己學(xué)會了，不讓于老頭像老師提問一樣糾纏她。

于老頭斜眼，看向大白鵝。

“昊。”大白鵝復(fù)讀，同時對“一”“口”“天”三字組合后，產(chǎn)生的全新音節(jié)而感到驚嘆。

昊，好有力量感的一個聲音。

昊天、百口、旱田，六字寫完，于老頭就對寫毛筆字失去興趣了，開始整活。

“大鵝，用你的嘴?！?/p>

于老頭指了指大鵝的嘴，又指向用毛筆寫出的那個“口”道：“寫一個口?！?/p>

隨后他又拿起毛筆，隨手畫了個正方體道：“寫?！?/p>

大鵝的瞳孔驀然散渙，大腦開始解構(gòu)分析于老頭的行為。

寫……

【客觀物質(zhì)觀念】【文化觀念】點亮！

他伸出頭，在五雙眼睛的注目下，叼起毛筆，畫了一個近似原型的正方形。

于老頭默默點頭，繼續(xù)道：“寫，天。”

天……

大鵝檢索紙面，依照方才于老頭寫的“天”，寫了一個近似的在口的下方。

吳。

“哇，你好聰明啊?！眳切≈タ洫劥簌Z，她都不會寫誒。

這么聰明，吃掉以后或許也能變聰明。

“這有什么了不起的。”于博文不忿道。

這也側(cè)面體現(xiàn)了大鵝的聰明程度，甚至已然值得于博文將其視為對手。

周小花：“恐怖如斯！”

他還不會用鉛筆，這只鵝居然已經(jīng)會用毛筆了！

精神2.0的陳夕象，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于老頭這個好為人師的家伙，不會想收這大鵝當(dāng)學(xué)生吧？

要是他的文化素養(yǎng)被一只鵝給超過……不堪設(shè)想。

事實告訴他，他猜對了。

于老頭滿意點頭：“比起某人，這大鵝也算個可塑之才，小花，從今往后，他就是你師弟了?！?/p>

“師弟，還不快快給師父磕頭?！敝苄』ㄌ娲簌Z感到高興，在前幾日于老頭的洗腦下，文化的重要程度在他心中已然超過武學(xué)造詣。

于井邊，陳夕象抱著小狗，嘴角直抽抽。

天真的聲音于他腦海中響起。

“陳夕象，難得輪到你當(dāng)吐槽役，不說點什么過不去吧？”

“瘋了，都他媽瘋了。”

……

在以大鵝為主角的文字研討會結(jié)束后，由陳夕象護(hù)送兩名小孩去上學(xué)，在小賣部里，周小花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平板電腦，用面對大敵的姿態(tài)，努力突破幼兒向娛樂教學(xué)軟件“洪恩識字”中的關(guān)卡。

而于老頭則坐在貨架前，手持一把黑色水筆，在一本筆記本上快速地寫著什么。

“9月十一日，聰明鵝以極高的領(lǐng)悟力，初步理解并學(xué)習(xí)了字形與字音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性……”

他可不是瘋了，只是求知欲被激起了而已。

在大鵝智力允許的情況下，他愿把自己的一切知識傾囊相授，看看覺醒態(tài)生物，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又會衍生出怎樣的思維模式與世界觀。

甚至……達(dá)到超越人類的可能？

好在這里沒有與他同道的研究者，否則這種有悖人道的研究，必然會被否決。

不讓我碰？我偏碰！

……

“陳夕象，陳夕象，你的系統(tǒng)是什么??？說嘛說嘛?！?/p>

“不能說，這是要保密的東西?！标愊ο髶u了搖手指，繼續(xù)清理于老頭留下的一地狼藉。

“保密個頭~嘞，你這個小氣鬼就是不想讓我知道?！碧煺嫔鷼饬?，于是閉麥了。

她閉嘴，陳夕象也樂得清靜，在清掃完后，突然想起什么，走到被吳小芝翻得亂七八糟的雜物間中，拿出一個黃色的保險箱。

“這箱子的密碼是多少？”他以心聲問道。

“不go訴你，你跟我xio氣，我就跟你xio氣。”天真此時的話語間多了絲孩子氣，口齒也不是很清晰，陳夕象懷疑她喝醉了。

陳夕象想了想，把保險箱放到地上，驅(qū)動轟雷，一拳砸下去。

咚~~

金鐵交擊聲響起，保險箱上凹陷出一個拳印。

陳夕象看著那拳印，面沉如水，久久無語。

“哈哈哈哈！你個豬頭，豬頭，疼死了吧~”

發(fā)覺自己的隱匿并沒有奏效，陳夕象苦笑起來，甩了甩手。

真他媽硬啊，真他媽的硬。

“你再幸災(zāi)樂禍，砸掉你?！标愊ο笸{道。

天真囂張到：“砸就砸唄，我不怕你了現(xiàn)在，你砸掉我，我就飛~到你身上，然后變成一個大肉丸，然后變成漂亮仙女，你把我切下來，我就跑走啦~”

“我可以在你變成大肉丸的時候就把你切掉。”陳夕象冷靜地陳述道。

聽她把過程都講得這么生動，陳夕象很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做過這種事。

“啊~不要，你犯規(guī)。”天真撒起嬌來。

惹得陳夕象一陣惡寒。

“你他媽正常點行不行？”

“你這個壞家活！我很正常，你才不正常?！?/p>

“這箱子里面裝的什么？”陳夕象懶得和她廢話，切入主題。

“一把刀，一本能帶你升級打怪的書，你就告訴我系統(tǒng)是什么嘛，我好好奇~”

“密碼呢？”陳夕象不管她的后半句話。

這么小個箱子，能裝什么刀？

“不go訴你?！碧煺媸莻€調(diào)皮的仙女。

陳夕象翻了個白眼，捧起箱子，思索片刻后……

亂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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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

“啊~你又犯規(guī)耍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