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紅楓民宿”的鐵藝招牌上掛著一只圣誕花環，一層薄雪覆蓋了整個屋區的街道，世界一片銀白色，公路兩旁的一排排楓樹抖動著枯枝在冷風中搖晃著，遠處的民宅的隱約傳出圣誕歌聲，圣誕節要來了。

相比樓外深冬的蕭索，樓內卻是氣氛熱烈，從三樓到地庫的所有空間都被補習的老師和學生占滿了。民宿的大門和樓外的甬道時不時走出和走進學生和老師，圣誕節前的期末大考正等著這些或留學生，或本地生們。

蘇C在大樹的陪同下參觀這幾層樓里的補習情景，頻頻點頭感慨。她說：“其實還是鄒老師的經營手段更勝一籌。以前我一直不服，現在看來她的營銷招數一個接一個，而且都是應節應時的。現在是旅游淡季，航空公司的航班也經常延誤取消，酒店業也開始貓冬了，卻沒想到你們這里竟是火熱得很，給我分流的那幾個房間，也填補了我這個月的虧損，我應該感謝她。”

大樹：“蘇小姐，我作為社區的社工有責任排解區內住戶的矛盾嫌隙，好在您和鄒老師都是深明事理的人，能夠從同業競爭到同業融通合作，實在是難能可貴。我真的希望這種態勢一直保持下去。”

蘇C連連點頭：“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問一下，你們這里住的這個風鈴是開補習社的，所以她才有這么多的學生資源嗎？”

大樹：“她不僅開補習社，還做房地產中介的生意。跟您一樣多種經營，很能拼的。”

蘇C：“哦，能夠介紹一下給我，讓我跟她討教一下，或許在房屋買賣方面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大樹點頭，他們經過一個房間，房間里有人正在補習，可鄒靜在里面打掃房間，恰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從房間探出身子看著大樹和蘇C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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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中央島旁站著大樹，鄒靜和風鈴，他們手里端著咖啡在喝。

風鈴表情比較嚴肅：“如果小強要申請生命科學專業，那他的生物和數學成績都需要提高，現在的成績是不行的。我給他找補習老師吧。”

鄒靜：“我說嘛，他有個大學去上就不錯了。生命科學可不是一般人能讀的，讀個社會科學算了，需要申請的科目也不需要什么生物，化學這些成績，說句不好聽的，體育和音樂成績都能申請，不是更好？他不能跟我們溫妮比的。”

兩人沒有理她，大樹接著風鈴的話：“補習能短時間出成績嗎？”

風鈴：“看他的基礎怎樣？如果基礎很好，刷題就能刷出來成績來。如果基礎不是太好，那就得校外求分。”

大樹問：“什么是校外求分？”

鄒靜也睜大眼睛等待答案。

風鈴：“就是你在學校所選的課程沒有考試通過，你可以重讀，也可以放棄，但是重讀你也可以選擇在校外，成績也被承認，學分也被接受。所以呢，我正在申請注冊的私校，還沒批準，要是批下來，可以讓小強在自己的學校期末考的時候考砸，然后去校外補課，有資質的私校是可以提供學分的。”

鄒靜吃驚：“還有這種做法？”

風鈴：“是的，安大略省是可以這樣做的。過去幾年我通過別的私校把好幾個單科成績不好的學生送到了多倫多大學。我找個老師來看看小強的基礎，他要沖刺了。”

大樹點頭，鄒靜問：“對了，我們溫妮你也給試試，看看她能當補習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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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的房間里，卞寧正在跟她補習，講解完畢后，佳佳頻頻點頭，贊許地說：“要是教授能像你這樣耐心地講解，我肯定就懂了。”

卞寧不解地問：“佳佳，這個數學不難啊，高中就學了，為啥你還這么吃力？”

佳佳不好意思回答：“唉，寧姐，不瞞你說，我高中時真沒太學好，后來就到了一個私校修學分。你知道的，私校考試給分不像公立學校那么嚴，給分都很高，像數學這種必須刷題訓練的科目就用私校混過來了，現在到了大學見真章了，才知道自己跟不上。只好請教這種補習社了。”

卞寧搖搖頭：“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佳佳：“是啊，我們是學社科的，入學要求也不嚴。哪里像你們學工程的，每個都必須是學霸才能撐下去。”

卞寧指著桌上的習題問：“那今后怎么辦呢？你不能總這么補習啊！”

佳佳呵呵地笑著：“像我這樣的人其實也很多的，四年全部補習的同學大有人在的，一點不奇怪。”

卞寧困惑：“哦，那豈不是要在昂貴的學費之外再投入補習費用嗎？”

佳佳：“是的，沒錯，家里有錢還好，沒錢就是個問題了。那些洋人同學很多是靠助學貸款交學費的，沒法像我們這樣敢找家教的，他們只能找免費的助教了。”

卞寧：“這樣代價很大啊。”

佳佳神秘地說：“這不算什么，還有比這個更厲害的呢！”

卞寧：“哦，怎樣的？”

佳佳欲言又止，笑了笑，沒說什么。

卞寧扯回話題：“好吧，你以后告訴我吧，馬上期末考了，你要沖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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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男老師在鼓勵對面的男學生：“沖刺一下，沒什么難的。”

男學生有決心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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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學生向對面的老師保證說：“嗯，這次我真要沖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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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航在一個男生加了床的房間里跟兩個男學生輔導，兩個學生聽得認真，卻是似懂非懂，葉航放下筆對他們說：“是不是我這個老師不行呢？你們還沒懂是嗎？”

一個學生：“關鍵是英語讓我很難理解。”

另一個學生：“用中文講的我就明白了，可是考試是用英文的。”

葉航勸他們說：“你們這是留學，我建議你們沒事的時候還是多跟學校里的外國學生交流，不一定整天在中文圈子里，這樣對你們英語學習沒好處的。”

一個學生：“我們也知道啊，在中文圈子里很舒適，吃喝拉撒全有了，就是上課和考試必須英語，挺促急的。”

葉航：“只好沖刺一下了。”

兩個人怔怔地看著他。

葉航：“你們期末沖刺一下真的這么難嗎？你們這樣補習下去不是辦法的。”

一個學生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給葉航，對他說：“這樣吧，葉老師，您看這個辦法行嗎？”

葉航接過來一看問：“這是網上的用戶名和密碼，你給我這個干什么？”

“我大學里的學生賬戶，您可以進去幫我把作業做了，考試我們就背題，把題背下來去考。”這個學生很輕松地說。

葉航馬上擺手推辭：“這是你們的個人賬戶，只有你們自己有權登錄。那上邊有你們繳納學費等的各種信息，我不能上你們的賬戶。再說了，幫你們代做作業是學術不端，違紀違法，不能這樣。”

葉航的態度很堅決，可另外一個學生也寫下了他的賬戶信息給他說：“葉老師，這是我的，算我一個。你幫我們代寫，補習費多加100加幣行嗎？寫論文和考試另算。好吧，嫌少咱再加。”旁邊的同學催促說：“現在很多人都這樣，天知地知，沒什么的？關鍵是老師值得信任，而且有這個能力，您就行的，葉老師，行吧？”

葉航吃驚道：“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