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嘉有些不確定,半晌才開口道:“怪不得當時……以你的身手怎么會輕易被人制住。”
顧知也鎖著眉頭,“長生你是隱閣的人?”
長生苦笑一聲,“初見時匆忙,不是很確定,我們第八層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去的,選拔上去的人對隱閣的了解也只有一些皮毛。”
他看了一眼顧知,“主子,您為我賜名,我自會忠誠于您。”
長生看樣子是有苦衷的,沈柔嘉也沒有任何的興趣打探別人的隱私,索性就不在追問什么。
了解到了原身的隱藏身份,沈柔嘉居然還有些隱隱的興奮。
就在顧知還想和沈柔嘉說些什么的時候,觀里傳來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火把的光也瞬間點亮了夜幕。
沈柔嘉看向了內院那邊的光亮,面上的笑意就這樣收了起來,“嘖,這么快就出事了。”
等到沈柔嘉趕回去的時候,小福已經在側門等著了。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殿下出事了。”
沈柔嘉微蹙眉頭,“怎么回事?”
小福搖了搖頭,“具體的前院什么都沒說,嚴防死守,現在估計整個道觀都被圍起來了。”
沈柔嘉勾了勾嘴角,“辛苦你了,我去換身衣服。”
一刻鐘不到,已經有人來傳喚沈柔嘉了。
來的宮女看上去眼熟,像是皇帝身邊的人,她語氣和善的對著沈柔嘉行禮:“娘娘,殿下請您過去。”
沈柔嘉戴上了單只銀簪,芽色的褂子顯得她格外小意溫柔,“怎么不是高先生來?”
宮女似乎對沈柔嘉極有好感,也毫不掩飾的開口擔憂道:“娘娘,殿下病倒了,奴婢是陛下身邊的掌事宮女,慶功宴的時候接過您。”
沈柔嘉淡然的點了點頭,“具體出了什么事情,你清楚嗎?”
宮女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耐心的勸解:“娘娘,奴婢瞧得清楚,您性子溫順,在這宮里舉步艱難,還是得小心為上。”
宮女不說明白,是因為有命令在身不敢多言,但是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沈柔嘉也大概是清楚了一些。
她道過謝之后,一路上再無言語。
剛靠近院子,就聞到了一大股濃烈的中藥味。
沈柔嘉微微捏了捏鼻子,有些不適應。
屋內傳來了威嚴的聲音。
“帶她進來。”
沈柔嘉被人迎了進去,皇帝一臉怒目瞪著來人,沈柔嘉款款施禮,“臣妾見過父皇。”
皇帝看上去滄桑了不少,一雙眼睛盡是血絲,“你去看看他吧。”
沈柔嘉心里咯噔一聲,轉身看向了榻上那人,似乎是剛醒過來。
“殿下?這是怎么了?”
徐則寧的唇瓣發白,看上去格外的虛弱,“沒事。”
沈柔嘉知道徐則寧病弱,因為幾年前的那樁事不僅殘了腿腳,還敗了他的大半身子。
換做是誰,看到面前這位身嬌體弱的病美人,也會動容,“殿下這怎么會沒事呢?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容書瑤在一旁擔憂的抽泣,“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徐則寧似乎還有些暈,不太想說話,伸手擺了擺。
沈柔嘉定睛一望,沒有放過他手腕皮膚上的一塊紅斑。
沈柔嘉正要開口詢問,突然嘩啦一聲藥碗被人摔碎了。
有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轉身便看見是紫蘇跪在地上,“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沈柔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轉頭看向了小福,小福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不知道紫蘇是怎么到這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把這不長眼的東西趕出去。”
被人制住的紫蘇激烈的掙扎了起來,“不是,陛下……陛下,奴婢有話要說!”
皇帝看向了紫蘇,頗有不滿的開口道:“松開她。”
紫蘇連滾帶爬的爬到了皇帝的腳前,“奴婢知道殿下是怎么病倒的。”
此話一出,屋內眾人瞬間面面相覷。
皇帝皺起眉頭,“說來聽聽。”
紫蘇的目光時不時的瞥向沈柔嘉,她猛地磕了幾個頭,“奴婢該死,之前在整理太子妃娘娘的隨身物品的時候,瞧見了……”
她完全不敢抬頭,咬著牙大聲道:“瞧見了一個巫蠱木偶。”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巫蠱之術?那可是明令禁止的東西啊。”
“不太可能吧”
……
皇帝的視線落在了沈柔嘉的身上,目光冷厲似刀。
想當初蕭斯年可是和沈家走得很近,風言風語更是傳了不少,為了給蕭斯年施壓收回兵權。
他便在白家的極力建議下,強行促成了這樁親事。
可惜蕭斯年并沒有任何僭越的行為,硬是保住了兵權,讓人拿捏不住任何錯處。
但皇帝對沈柔嘉的懷疑并非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次定然會被人抓住心思好好利用一番。
沈柔嘉輕呵一聲,款款走向前去,嬌嬌柔柔的開口反駁道:“父皇,臣妾與殿下夫妻恩愛,情投意合,沒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
皇帝審視的看向沈柔嘉,容書瑤這個時候也突然跪了下來,“陛下,有件事情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怎么都是事兒,說吧。”
容書瑤有些正義凜然的看向了沈柔嘉,“太子妃娘娘苛待奴仆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上次也活活逼死了一個叫小蝶的宮女。”
“這紫蘇明顯是孤注一擲,臣以為她不會說假話。”
皇帝眼皮子突突直跳,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竟有這樣的事!”
沈柔嘉依舊直挺挺的站著,“父皇,臣妾雖愚鈍,但也不愿隨意承受此等冤屈。”
容書瑤低頭冷笑了一聲,繼續開口道:“陛下,不如派人去搜查娘娘的居所查證。”
沈柔嘉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容書瑤,“嗯……看來容司侍挺有經驗的啊。”
她轉而看向了皇帝,言語懇切,“請父皇恕罪,臣妾不跪只因臣妾心中無愧,查或者不查,臣妾現在也只是希望殿下,我的丈夫,他能夠早些好起來。”
“還望陛下恩準,容臣妾在殿下身邊侍奉。”
沈柔嘉知道,皇帝疑心重,但是他對待太子卻是真真切切的偏愛和愧疚。
愛屋及烏的道理沈柔嘉不會不懂。
皇帝似乎微微有些動容,望著沈柔嘉清澈而又真摯的眼神。
此時,他倒是有些懷疑的轉而看向了跪著的那兩人。
容書瑤見形勢不對,立即端正了語氣,“陛下,那臣這就帶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