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煙柳巷。
一張有些扭曲腐爛的臉出現在這家妓院的二樓。
即便只是一閃而過,可張致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麻風病。”張致遠立馬就知道事情大條了,自己這次出來算卦貌似發現不得了的事情了。
“撤出去!”張致遠轉頭對著章大直跟甄管家說道。
“這位算命先生,你若是沒有本事可以明說,都到這里了然后跟我們說撤出去?”甄管家可不知道張致遠發現了麻風病人,還以為張致遠是裝不下去了呢,一下子口氣都變得不耐煩起來。
甄管家不知道張致遠底細,可章大直是清楚張致遠底細的。
能讓張致遠都變了顏色,一定是出問題了,當即章大直撒腿就撤出了煙柳巷。
“撤出去!先回你們甄府等著,我一會自然會回去解釋。”張致遠來不及跟甄管家解釋,第一次拿出了證明身份的道印,問甄管家道:“認識嗎?”
若是旁人可能會愣神,心想這是什么東西,甄管家接觸東西多,自然是見過道印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有眼不識泰山了,張真人我等這就撤出去回府上等候。”
甄管家帶著護院老老實實回甄府了。
支走了章大直和甄管家等人,張致遠撒腿就往道觀跑。
張致遠并沒有聲張發現了麻風病這件事情,因為張致遠知道一但聲張,整個煙柳巷的人都會開始逃離,到時候哪怕封鎖縣城都沒用,一樣有自私的人想要跑出去。
這些自私的人可不會在乎會不會把病毒帶出去感染了其他人這件事情。
全力奔跑之下,以張致遠現在的身體素質很快就回到了道觀。
這個時間點道觀眾人正在膳堂吃午飯呢,吃著吃著就看見張致遠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
看著張致遠滿頭大汗的樣子吳強覺得有些不對,吳強認識張致遠也快有月余了,知道張致遠雖然扣一點,但也不至于為了一頓飯跑成這樣,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讓張致遠如此。
“怎么了?”吳強第一時間開口問道。
其他人也放下了碗筷聽張致遠說。
“北……北城……煙柳巷……麻風……麻風病……”一路疾馳回來的張致遠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是說你在北城的煙柳巷發現了麻風病人?”葉清風急忙問道。
麻風病可不是一般的疾病,不由得葉清風不重視。
“對!”張致遠點點頭。
“出事了!”葉清風頓時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開口說道:“不知道麻風傳染面積大不大,不過事發地既然是在煙柳巷這種風月場所,所牽連的人不會少,我們的人手肯定是不夠,去縣衙抽調人手,小王、小張跟我去醫館取防護衣物跟消殺的藥品。”
所有人飯也顧不上吃了,除了看守老君堂、留守道觀的,其他能行動的立即行動了起來。
張致遠跟王小柱跟在葉清風后面去葉清風的醫館取東西。
一邊走葉清風還一邊念叨著:“《金匱要略》中有記載,麻風,初覺皮膚不仁,或淫淫苦癢如蟲行,或眼前見物如垂絲,或隱疹輒赤黑。久而不療,令人頑痹,或汗不流泄,手足酸疼,灸不痛,或在面目,習習奕奕;或在胸頸,狀如蟲行……或痛無常處,流移非一……或似繩縛,拘急難以俯仰,手足不能搖動。眼目流腫,內外生瘡,小便赤黃,尿有余瀝,面無顏色,恍惚多忘,其間變狀多端。”
“麻風病在昌林縣有幾年沒見過蹤跡了,希望這次不要造成太大的波瀾吧。”葉清風暗暗祈禱著,若是普通的麻風病,葉清風一位序列八郎中,自然可以處理,頂多花費一些時間,就怕這不是普通的麻風病。
到了醫館,葉清風指揮張致遠跟王小柱拿了十幾套看上去不透氣、不知道什么材質的防護服,配比了許多消殺的藥物用水煮沸,制作成消毒水……
東西都準備好了,幾個人拿著東西趕往北城煙柳巷。
因為準備消毒水的緣故,張致遠幾個人到的是比較晚的。
張致遠幾人到的時候煙柳巷已經被縣衙的人封了起來。
“這些消毒水,你們穿上防護的衣物,每人拿上一些,沿街潑灑,尤其是妓院內。”葉清風喊來一位縣衙的捕快,想把消殺的任務交給縣衙的捕快去做。
“真人,我們又要封街,又要消殺的話,人手不夠呀。”被喊來的縣衙捕快有些為難的說道,
“葉哥,潑灑消毒水這件事情沒什么技術含量誰來都能做吧?”張致遠問道。
“是。”葉清風點點頭。
“葉哥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叫人。”張致遠想要去叫的人正是甄家的護院。
再次來到甄家,張致遠輕車熟路的來到甄家正房。
此刻甄家正房里面甄老爺、甄管家、章大直都在。
看甄老爺瞧過來的眼神,張致遠就知道甄管家把自己拿出道印的事情說了出來。
“張真人怎么樣了?”甄老爺問道。
“令公子卻是在煙柳巷,只不過目前煙柳巷發了疫病,被封鎖。”張致遠實話實說。
“這可如何是好?”甄老爺有點慌了。
“我來跟您接一些人手去煙柳巷潑灑消毒水,您的人在潑灑消毒水的時候可以進入各家妓院尋找。”張致遠把自己的來意表明并對著甄管家說道:“若是我的卜卦沒錯,你家少爺就在我們最后去的那家妓院內,你們到時候可以仔細尋找一下。”
不多時,甄管家帶著十幾個甄家的護院開始沿街潑灑消毒水并尋找甄佘的下落。
縣衙的捕快守住煙柳巷的兩頭,不讓人進出。
這件事情吳強已經派人通知丁縣令了,若麻風真的有傳染開的跡象,恐怕就要封閉昌林縣城了。
真要是走到封城這一步事情就不妙,就不說麻風的影響,單封城帶來的經濟影響就不會小。
“多事之秋呀。”吳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最近為什么如此的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