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貧道是來……是來王村除妖的,想在老婆婆您這里借宿一晚。”徐長青略有些心虛地回答。
老人笑笑道:“呵呵,妖怪作孽了那么久,都沒帶走我這老命。老婆子我不怕。”
徐長青這才注意到,眼前老嫗的眼睛與其他普通人的不同,整個瞳孔都是白色的。
“老人家,您不怕,可不代表這村里的其他人不怕,不代表你屋中及?之年的女子不怕。”
道士說完話后,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拒客的老嫗手一頓。
問道:“道長面生的緊啊,是哪兒來的?”
“鎮(zhèn)子?xùn)|面山上道觀。”
“道觀那兒以前倒是有位道士,我聽有人閑談,說那個道士被妖怪給吃了?”
“嗯,沒錯,貧道一年前才到那個道觀居住。”
徐長青有些奇怪,不知眼前老嫗問此話有什么深意?
那老嫗歪著腦袋思考片刻,緩緩開口:
“進來吧。”
“多謝老人家,不知您貴姓?”
老嫗道:“不用那么拘束,叫我劉老婆子就行了。”
“劉……婆婆,您的眼睛……抱歉,貧道唐突。”
遲疑了下,徐長青還是開口問。
“半瞎咯,不過能看清你們的大致模樣。”
“哦。”
徐長青沒敢多問,劉婆婆帶著他們到一間茅草屋前。
“你們就住這兒吧,屋內(nèi)有存的草堆,可以睡草堆上。”
劉婆婆說完這話,轉(zhuǎn)身離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轉(zhuǎn)身補充道:“既然是來除妖的,做好你們的本分就行,不該看的東西別看。”
徐長青和蘇綏綏兩人面面相覷。
劉婆婆剛才說話的時候兇神惡煞,有些嚇人。
若非徐長青早就查看過劉婆婆,知道對方并不是什么神仙鬼怪之類,此刻怕是會懷疑對方的身份。
“不該看的別看……,什么是不該看的?”徐長青心中疑惑。
隨手推開眼前的茅草屋,入眼堆滿了雜草秸稈,滿屋子蛐蛐叫聲。
房間內(nèi)很悶。
“師父,我不住這兒。”
蘇綏綏眉頭挑了挑,對她來說,寧愿趴到屋頂上去睡,也不愿住在這種房中。
“沒關(guān)系的。蘇姑娘,你大概有多少年的道行?”
“徒兒說二十年,你信嗎?”
“不信。”
“那不就得了。”
徐長青無言,又換了種方式問:“有沒有把握對付青蛇妖。”
“沒有!”
“你說謊,咱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放出的那只紅衣厲鬼也有百年道行了。”
蘇綏綏扶著額頭。
“只有你們凡人世界才說道行,一般我們都是以境界劃分實力的。簡單點說,一只妖修煉了五百年,而另一只妖只修煉七十年,就抵得上那只修煉五百年的妖境界,師父,你覺得兩者一樣嗎?”
“原來如此。是不是只有親眼見識那蛇妖的手段,你才會做出判斷。”
“嗯。”
徐長青忽然有些后悔讓范哲他們離開,要不然應(yīng)該還能問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話雖如此,現(xiàn)在也不是完全沒有手段對敵。
自己的山河社稷圖中,有自己買的一點雄黃,原本是準(zhǔn)備入藥所用,如今看來正好能派上用場。
當(dāng)然這遠遠不夠。
得去告訴村里人,他之前轉(zhuǎn)悠的時候,各家各戶門前辟邪的方式五花八門,但對那蛇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想到這里,徐長青走出門口,對著身旁的女子吩咐道:
“蘇姑娘,貧道出去一趟。這段時間麻煩你和屋內(nèi)的那個女子談?wù)劊耸庐吘故悄愠械囊蚬!?/p>
“知道了。”
徐長青對蘇綏綏并不放心,如此交待只是為她找點事干。
而他則是單獨出門,快步朝著送葬的隊伍那兒走去。
村子里現(xiàn)如今風(fēng)聲鶴唳,徐長青能找的只有那送葬的隊伍。
等徐長青來到田鳳山山腰處時,那些人正朝著村子里走。
“諸位,貧道徐長青,這次來是幫你們除妖的。”擋著隊伍前,徐長青快速解釋道。
為首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老人十分警惕地道:“就憑你,可以打死妖怪?”
徐長青隨手從袖子中取出一壇酒,為眾人亮出酒中的酒水,又塞回到袖子里,朝著眾人甩甩袖子。
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這簡單的把戲立刻看呆了眾人,當(dāng)場有漢子對那半百的老人道:“有真本事的,是得道高人。”
為首老人神情一變,恭敬地說:“我有眼無珠,沖撞了道長,求道長眷顧我們王村,幫忙除妖。”
“放心,貧道一定會盡力而為,不過除妖一事僅憑貧道一人是無法做到的,還要各位做些事。”
“說吧,需要我們做什么?只要能將那吃人的大蟲滅掉,我們干什么都行。”當(dāng)場有人站出來。
其他人也緊跟著紛紛開口。
可見他們對妖孽有多么痛恨!
“不會讓諸位拼命的,只需要按著貧道的說法做,足夠保家中平安,諸位家里如果有雄黃,把雄黃拿出來,屋內(nèi)屋外都放點,如果有香醋……”
徐長青很快說完。
“雄黃,那不是熏蛇的嗎?”
“沒錯,盤踞在附近的妖孽正是一條青蛇妖,那條蛇妖道行很高。”
眼前眾人會意后,紛紛拜謝。
眾人不知道那大蟲是蛇妖很正常,因為凡見過大蟲的都已經(jīng)死了。
徐長青提醒告誡道:“近幾日貧道會居住在王村,切記,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萬一那蛇妖的道行高到不懼怕雄黃香醋之類,你們一定要快喊快逃。”
“道長,我們知道了。”
村子中大部分家中的頂梁柱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重,急忙各回各家,按照徐長青所說的布置起來。
……
另一邊。
蘇綏綏偷偷進入那少女的房間,屋子比起旁邊的茅草屋來說好不了多少。
少女躺在床上,雖然只是及?之年,可此刻的模樣看上去如同三十余歲的婦人一樣,臉色蠟黃,頭發(fā)發(fā)黃,身體極其臃腫。
蘇綏綏看出來對方這并不是胖,而是一種很怪異的病。
“你是……”
注意到進來的狐女,躺在床上的少女虛弱地開口,聲音如同細蚊一般。
“我姓蘇,你可以叫我蘇姐姐。你呢?”
“蘇姐姐,我叫……我叫小蓮。”
聽到床上少女的名字,蘇綏綏神情一怔。
王村上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響起烏鴉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