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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長安記之月落長安

在深山

再次醒來是在一座山谷當中,潔白的云朵緩慢飄過湛藍的天空,山谷里的小溪兀自流淌,粉色的花兒悄悄綻放,我被藏在山洞之中,身上披著一件青色的長袍,洞里沒有一絲絲的陽光,能聽到身后有水滴落的聲音,遠處有人穿著一襲薄薄的青衫緩緩向我走來,許久不見,他卻變得更加出塵了。

……

我想開口說話,但是嗓子傳來一陣陣刺痛,甚至咽口水都變成了一件痛苦萬分的事情,顧清風給我接了水,我正欲抬手去接,可不管怎么使勁兒身體都像僵住了一般無法動彈,在他將水喂入我口中時,喉嚨傳來劇烈的灼燒感,我不由得將口中的水吐出,任水流淌到我身上,卻沒辦法抬手去擦。

“別說話,別動,你的身體才會好。”我聽著這久違的聲音,依舊像從前一般清冷,突然感覺兩個人之間明明如此熟悉,卻又變得那么陌生。

“你…”

顧清風替我擦去衣服上的水珠,似乎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身體內的“夜勉卵”不知為何從喉嚨內鉆出,爬進了沉香鎖里,隨著沉香鎖的碎裂一同掉在越陽郊外,我記得失去意識之前,越人晉同另外一群人在郊外打了起來,無奈的是,我現在手腳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只能靜靜的躺著。

顧清風走到遠處摘了一些樹葉丟在一旁,又折了許多樹枝放著,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太無聊了才會做出這些行徑,畢竟他是個落入無花城陷阱都會畫圈圈來記錄時間的人,摘幾片葉子打發(fā)時間似乎也非常符合他的作風。

我們就這樣相互僵持在山洞之中,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開口說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可以動彈,就只能這樣被動的躺著,一陣風吹過,山谷里飄來許多白色花瓣,我這才發(fā)現遠處開滿了梨花,花瓣漫天飛舞,顧清風蹲在小溪旁開始堆起了石頭…

第二天醒來,顧清風撐著一小槲水向我走來,我想起昨天喝水時的灼痛,堅定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喝了嗓子才會好。”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抬起我的身子喂我喝水,半信半疑的張開了口,一陣甘甜爽口的清涼感流入我的喉嚨,伴隨著很復雜的花香味在我身體內流淌,整個人頓時舒服了許多,顧清風看著我不由得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然后拿起旁邊的樹枝,撕下樹皮將樹枝綁在一塊兒,又拿了些干草和昨天風干的樹葉鋪上,這才將我抱到上面躺著,我淚光閃閃,一臉感動的睜著大眼睛望著他,只見他輕輕勾起嘴角,說了句“笨蛋”,然后又轉身消失在山谷中。

我們在山谷中整整待了七日,等第八天清晨醒來,我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用力的抓了抓…

終于可以動了!

我趕緊運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此時天還微微亮,顧清風卻早已不見蹤影,我起身在山谷里尋覓著他的身影,一直往前走著,遠處的山坡上開滿了花,漫山遍野的花叢里,是顧清風拿著一片綠葉在一點一滴的采集露水…

原來我每日喝的那一小口水,都是他在這山谷中一點點為我收集來的。

我抱著膝蓋坐在他為我綁的干草墊上,顧清風邁著輕快的腳步向我走來,身后是剛剛升起的太陽…

“你可以動了嗎?來,把這個喝了。”

我咬著嘴唇看著他,不知道怎么讓自己喝下他辛辛苦苦為我采來的花露,許是我不配,不值得他這般對我。

“喝了。”

我輕輕的別過頭,顧清風將花露含入口中,按住我的下巴用嘴唇渡給我,那是我第一次與他親吻,也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霸道的模樣,但卻是在我嫁作他人妻的情況下,我推開他,將長袍披在頭頂向山谷外跑去,跑了很久很久,終于跑到有人煙的地方。

“聽說了嗎?越國太子登基了。”

“聽說那個越王主動退位讓賢了,而且這原本的大皇子因為謀反,后天就要問斬啦。”

“不至于吧,這皇子謀反最多不就是終身監(jiān)禁嗎,怎么還要斬頭啊?這越王真要殺自己的親兒子?”

“是新王下的旨意,不僅如此,聽說那大皇子全家上下都要被問斬…”

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沒想到過去了這么短短幾天,一切都仿佛隔世……

我…應該回去嗎?

回去又能如何?回去了,難道真要做他的啞巴皇后嗎?

“回去看看吧,我送你回去。”顧清風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迷茫的看著他,伸手在他掌心寫下幾個字。

我應該回去嗎

“你是越國的太子妃,你喜歡他…自然應該回去。”

我拉過顧清風的手繼續(xù)寫著。

那你呢

“我送你回去便離開。”

去哪

“回青城山。”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為何不想回?你們不是在長安玩的很開心?兩人在越國情投意合,過得好不愜意嗎?”

我看著顧清風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向來話少,如今卻說了這么多,也許他心里是埋怨我的。

那你送我回去吧

我抬手輕輕在他手上寫下這七個字,其實我現在回去也不知會怎樣,可是就算跟著顧清風也不合適,也許我的存在只會拖累他。

顧清風懊惱的轉過頭,別扭的說了句。

“如果你想,可以跟我回青城山。”

我欣喜的點了點頭,走著走著又有些猶豫了,如果我不在了…他會不會很難過?

可他如今已是越國皇帝,而我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啞女,有什么資格陪在他身邊,罷了,也許他早就以為我死了,與其留在他身邊做累贅,不如讓過往都沉淀在回憶里,一切才會更加美好。

我與顧清風一路避開人群,順著隱秘的山路回到了青城山,碧波湖依舊清澈動人,青城山依舊富得流油,植被依舊被人修剪整齊的擺放在各個角落,還有我曾與顧夫人種下的花兒也開得正艷麗…

“小姐!”

婉青激動的向我跑來,抱著我興奮的顫抖,我看著婉青心中也是無限欣喜。

“少爺,她真的回來了,天吶,我高興的喘不過氣了!”

“青兒,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把你高興成這樣…”

顧夫人慢悠悠的走來,比起以往的嫻靜優(yōu)雅,身上更多了一份甜蜜的小女人氣息,我覺得這得多虧了她身側那個一臉深情的望著她的男人,顧閆華顧伯父。

“月兒…你回來了…”顧夫人捂住嘴角,眼中開始泛濫著淚光,我急忙跑過去挽住她的手,生怕她一落淚就一發(fā)不可收拾。

“小姐,你怎么不說話啊?”

婉青疑惑的看著我,我沖大家嫣然一笑,對于現在的我而言,能不能說話都已不在重要,只要有大家陪在我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她嗓子被毒蟲咬了,沒辦法說話。”

顧清風簡潔的丟下一句話,拉著我就想離去,眾人急忙叫住了他。

“少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小姐剛剛回來,你怎么能想著自己獨占她呢?”

“婉青,你都嫁進我們顧家了,以后就別少爺小姐的叫了…”顧夫人嘟了嘟嘴,不滿的看著婉青,我也沖著婉青鼓勵的點了點頭。

“可是…人家習慣了嘛…”

“無所謂,反正我挺享受她叫我少爺的…”我看著顧軒逸一臉輕浮淫蕩的表情,不由得嫌棄的搖搖腦袋,跟著顧清風往青城居走去。

“哎…小姐……”

顧夫人悄悄的拉住婉青,一行人在身后目送著我們走進青城居。

青城居的青棗今年長得比往年更好了些,我熟練的摘了幾顆,爬到墻角一個人吃了起來,嗓子的灼痛感沒有以往那么強烈了,只是吃東西的時候還是會有些難以下咽。

顧清風一個人坐在庭院看著書,我穿著他為我做的寬大衣裳,戴著厚厚的帽子在墻上搖晃著雙腿吃著青棗,感覺好不愜意,好像一切本就應該如此。

“咳咳,少爺!少爺!”

我透過厚重的帽子看著婉青偷偷摸摸的窩在門口,壓著嗓子小聲呼喚著顧清風,只見那翩翩公子抬頭望去,無奈的搖搖頭,放下手中書卷走到門口。

“少爺,你這樣可不行,你不能只顧著自己看書,溝通,你要和小姐溝通啊!”

我滿頭黑線的聽著婉青在一旁給顧清風出著主意,真想大聲告訴她,我聽得見!可是我不能,我說不了話,我只能聽著兩人當著我的面竊竊私語。

“我怎么溝通?”

“你要…女孩子嘛,你懂吧,要哄她開心…”

“怎么哄?”

“這…這種事情要隨機應變的,你自己看著辦吧……”婉青一把將顧清風推進門,我看著顧清風這個木頭腦袋滿臉尷尬的走到我面前,心里不由得有些緊張。

“咳咳…慕容秋月…你…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沒救了……”婉青一臉無奈的拍了拍臉頰離開青城居。

我點了點頭,從墻上跳下來,跟隨顧清風走出顧風園,兩人順著山路慢慢往前走。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我疑惑的看著顧清風搖了搖腦袋。

“就是有一個人愛上了一個由鬼化成人形的女子,然后有一天那女鬼就問那男子,你為什么每天都很緊張?你知道那男子說什么了嗎?”

我再次疑惑的搖了搖腦袋。

“因為我心里有鬼…”

……

……

“你知道憫農那首詩里寫了幾個人嗎?”

我皺著眉頭緩緩搖了搖頭。

“鋤禾,當午,汗滴和下土,誰知還有盤中餐,粒粒姐也很辛苦,六個人。”

……

我沉默著,看著顧清風,看著他的臉色由白轉青,在由青轉紅,他憤怒的拍了拍身旁的樹干,冷冷的說了句。

“可惡,真蠢啊!”

我不由得莞爾一笑,顧清風冷哼一聲,丟下一句“會笑就好”,然后抓住我的手向前走去。

我拉住顧清風的手,低頭在他掌心緩緩寫下三個字。

謝謝你

顧清風別扭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笨蛋”,一個人傲嬌的往山下走去。

“顧清風!天吶!是顧清風!”

“他好英俊啊,我死了!”

“風風!我在這兒!看我!”

“看我看我!顧清風!”

山下的小鎮(zhèn)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仔細一看,街邊有人擺著攤兒,賣著湯圓,花燈,焰火,路邊許多姑娘看著顧清風激動的流著口水,看來他在附近的確很受女子歡迎,以前顧軒逸拿來騙人的那些說辭還是有些可信度的。

“今天是上元節(jié),你要不要放焰火?”

顧清風手里抓著一把焰火,呆呆的遞給我一根,又在附近買了兩盞花燈,擺出一副要和我玩到天亮的架勢。

“少爺!”

“風兒!”

“大哥!”

“嗯…兒子!”

“咦…破壞陣形!”

顧伯母一行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后,三人嫌棄的看著跟不上他們節(jié)奏的顧伯父,拉著我和顧清風往河邊走去。

“子晴!等等我啊!”

河邊圍滿了人,一盞盞的彩燈閃爍著飄向天空,明亮的焰火綻放著耀眼的光芒消失在天際,婉青拉著顧軒逸歡天喜地的跑去遠處也放起了焰火,顧伯母拿過顧清風手中的花燈也和顧伯父走遠了,只剩下顧清風手里孤零零的一盞花燈,顧伯母臨走之前還說了:“月兒,你和風兒兩人一起用這個花燈就好啦,愿望要成雙成對才靈驗。”

我聽著顧伯母一席話,終于理解了顧清風當初為何要把我的河燈放在自己的河燈上面飄走,可能在他的認知里,愿望要成雙成對才會真的靈驗。

我接過擺在河岸邊的毛筆,抬手寫下今年的心愿。

“希望可以永遠和大家在一起。”

顧清風一臉別扭的在我旁邊寫下。

“希望可以永遠和某人在一起。”

我看著某人別扭的模樣,拿起筆將某人劃掉,在旁邊寫下“月月”兩字。

希望可以永遠和月月在一起

想了想,又在旁邊多加了一行字。

希望可以永遠和風風在一起,想起剛才路邊的姑娘喚他風風時他尷尬的模樣,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后來我們一行人在路邊吃了湯圓,那些小巧的湯圓里還藏了字謎,我打開一看,里面寫著:一路三折,隨風而妧。

顧清風的寫著:既非癡也,亦可成癡。

婉青的寫著: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顧伯父的寫著:忠義兩全,德善三生。

顧伯母的寫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顧軒逸打開字謎,瞄了一眼,默默藏入懷中,被眼疾手快的婉青一手奪過,上面赫然寫著八個大字!

浪蕩之人,卻有大福!

第二天顧清風一大早便將我叫醒,我們兩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fā),他說在南鏡赤人族領地附近有一個百花谷,那里的百花花釀能夠治好我的嗓子,于是我們趁著太陽還未升起,盡快離開青城山,向南方趕去。

“小姐,你和少爺每次都想背著我們偷偷行事,太不夠意思了。”

“風兒,月兒好不容易回來了,這次讓娘親陪你們一塊兒去吧。”

婉青一行人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們身前,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在我們身上裝了什么東西,只要我們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馬上可以知曉。

顧軒逸也不廢話,摟住顧清風就往前走,顧伯父默默的跟在顧伯母身后,婉青在我身側一個人有說有笑。

我們一路向南而行,氣候變得越來越溫暖,連吹拂過的微風都帶著溫暖的氣息,溫暖舒適的天氣不自覺的讓人變得懶散,再加上我無法接觸陽光,即使穿著厚重的斗篷,也要盡量在午時三刻避開陽光,躲在室內,秦朗當日所言不假,雖然“夜勉”離開了我的身體,但我卻變得越來越虛弱,身體無法支撐著走太多路,有時候平白無故的躺著也會喘不上氣,眾人為了配合上我的腳步,愣是拖了三個多月才到達百花谷,卻沒想到剛過來就吃了閉門羹。

“姑娘,你們請回吧,我們百花谷已經不在接見外人了。”

“婆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趕了好幾月的路才來到此地…”

“唉,這…我也不愿如此啊,只是我們谷主已經閉關了大半年,她吩咐過不許我們在將人帶進谷內…”

“那婆婆可否告知我們,為何谷主下令不許人進谷?”

“唉呀,你們別再問了,還是快快回去吧…”

“婆婆,我們不遠萬里而來,至少你給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也讓我們心里痛快些…”

我看著顧夫人不肯放棄的打算問到底,眾人又陪我趕了那么久遠的路程,心里不由得起了退卻的念頭,正在此時,一陣空婉靈動的聲音響起,那老者身后的大門被人打開,迎面而來一個如牡丹一般嬌美絕艷的女子,眼波流轉間竟生生讓這山谷里的花都黯然失色。

“阿婆,讓他們進來吧。”

“花娘…唉……”

“你們隨我進來吧。”

那老者微微嘆了口氣,帶著我們走進了大門,百花谷內花團錦簇,百花綻放,山石縈繞之間伴隨著霧氣繚繞,明明入了夏季,在這山谷之中卻感受不到絲毫暑意。

“你們來是想要百花釀治好這姑娘的嗓子?”

“不錯!姑娘可否幫幫我們,我看姑娘長得傾國傾城,肯定也是個人美心善的大美人!”

“公子不必奉承,你們要百花釀可以,但我要你們替我找一個人來我百花谷。”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這百花谷谷主在我們并未說明來意的情況下就已知曉我們的目的,甚至絲毫不為風流倜儻的顧軒逸所動,顧軒逸雖輕浮浪蕩,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我看她直接提出與我們交換條件,心里開始猜測她要找的究竟是何等人

“唉…花娘,你這是何苦呢?”

“阿婆,花娘別無所求,只想再見他一面…”只見花娘神色之間寫滿了落寞,沒想到這樣的絕色女子也會為情所困。

“姑娘,你要找的人在哪?為何不自己去尋他?”

“實不相瞞,我百花谷歷來不容許自己人下山,而我作為谷主更是輕易不能離開,只能孤身一人守著這漫無邊際的花草度完余生…”

“那是去年的夏末初秋,我山谷里來了個身中毒掌的白衣男子,那人雖為男子,卻長得猶如女子般傾國傾城,可惜他當時已經重傷不治,再加上強行用功,五臟六腑早已被毒物侵蝕,我見他生命垂危,只好…只好為他寬衣解毒…”

我與顧清風面面相覷,去年的夏末初秋正是我們一行人去往南鏡的時候,而她口中傾國傾城的白衣男子只怕是…

“靈兮閣閣主!”

婉青乍然出了聲,引來花娘喜出望外的看著我們。

“你們認識他?”

我瑟瑟的將自己藏在斗篷內,何止認識…

“不對啊,姑娘,可是當時那個靈兮閣閣主的傷并沒有治好,而是吃了趙婉兒給的藥才好的呀。”

“那是因為…我當時為他療傷到一半,他突然…跑了…”

我起身拉住顧清風的手,寫下:我們回去吧。

我與霓虹之間本就說不清道不明,兩人在懵懂之際相遇彼此,是他將我從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乞丐變成人模人樣的姑娘家,后來又發(fā)生太多事情,我又傷了他的心,事到如今,怎能為了一己之私去找他,我太過了解他,如果他真的想見花娘,自然就會來,如果他不愿,又有誰能勉強他。

顧清風搖了搖頭不肯離開,眾人也堅決留下,今天說什么都要治好我的嗓子,這一趟才不算白來。

顧清風對著花娘冷冷說了句:“何必勉強。”

只見花娘臉色有些羞惱,卻又透著一股旁人無法理解的執(zhí)著。

“好!那么在他來之前,我允許你們去后山上采花,采花蜜需在晨間卯時出發(fā),日出之前采完,到時我會替你們釀好花蜜,三年之后她的嗓子就會恢復。”

“三年?”

“不錯,她的嗓子是被毒物附體所傷,需要用百花釀慢慢調理三年,你們往后只需在每年春夏之時來我這里為她治療,至于他…我給你們三年之期,帶他來百花谷見我一面。”

眾人都沉默了,三年太長,還要去找一個向來我行我素的霓虹來百花谷一趟,這實在是…

“好。”

我看著顧清風輕輕的答應了她,不由得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頭。

“沒關系,你會好起來的。”

自此,我們一行人就在百花谷留了下來,百花谷內濕氣很重,云霧飄渺,卻沒有光照,我在這里白天也可以暢所欲行,不需要戴著厚重的斗篷跑來跑去,人也輕松了許多。

顧軒逸與婉青時不時去后山采采花,回來喝些小酒,二人嬉笑玩鬧,過的好不快活。

顧伯父也會孤身一人跑去后山采些花兒回來送給顧伯母,顧伯母一臉羞赧的接過鮮花,握著小拳頭輕輕打在顧伯父胸口,江南女子的俏麗柔美在她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二人情投意合,好不浪漫,沒想到顧伯父平日里少言寡語,關鍵時刻卻總是惹得顧伯母心花怒放,不由得會心一笑,或許這就是中年男子的浪漫吧。

顧清風每日凌晨便會獨自一人去給我收集花露,有時候等我睡醒他早已從后山歸來,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就過了一個月,我有時候能勉強發(fā)出一些單字,花娘說再過十九日我們便可以離開,待明年入春之時在回來繼續(xù)采集花露即可,我看著她每日落寞的背影,心想,如果我見到了霓虹一定要告訴他,在這漫天花海之中有一女子在癡癡的等待著他歸來。

這幾日,百花谷的鮮花盛開的越發(fā)燦爛,好像這山谷里的所有花兒都綻放出了整個花期里最美好的時刻,而跟隨在花娘身側的婆婆最近都鮮少露面,就連花娘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只剩我們幾人在百花谷中吃飯睡覺,偶爾一起去后山看看風景。

這天,大家正聚在一起吃著飯,我拿出準備好的紙條給大家看,上面寫著:你們見到花娘了嗎

“花娘是誰?”

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好像在他們的記憶里從未出現過這個人一般,我急忙跑回屋拿了紙和筆寫上:

花娘是百花谷谷主

“小姐,你在說什么?這里從始至終都只有我們幾個人啊。”

“月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顧伯母摸了摸我的額頭,我看著顧清風,他只是低著頭吃飯,我跑去花娘平時住的屋子,房間里空空如也,桌上蒙了薄薄的一層灰,看起來似乎從未有人住過這里。

“你在找什么?”

我轉過身,顧清風站在我身后看著我,我搖了搖頭,多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惡作劇,可現實就是大家真的都忘記了,花娘的存在像是一場夢境,就這么憑空的消失在眾人的記憶里。

后來幾晚,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腦海中都是花娘絕美的容顏,哀怨的站在百花之中對我說:“為何你們要忘記我?”

等到身體實在疲憊不堪的時候我又渾渾噩噩的睡著,又從夢中驚醒,如此循環(huán)往復了十幾日,終于到了離開百花谷的日子了,說來也奇怪,百花谷中那么多鮮花,卻不見蜜蜂采蜜,看著大家一臉的平靜,我也只好裝作無事發(fā)生,隨著眾人一起下山。

山谷外陽光明媚,我穿著厚厚的斗篷心里越想越不對勁,為何眾人會忘記花娘的存在,為何我們在山谷中待了四十九天卻從未見過陽光,為何山谷中那么多的花,卻從未見過有昆蟲采摘傳粉?

我不顧眾人,轉身拼命的往百花谷跑去,原本高聳入云的大門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也不見院落內的奇珍異石,煙霧繚繞,放眼望去只剩后山上漫無邊際的花海在提醒著我,這里確實是百花谷。

“小姐!你干嘛啊?怎么突然丟下我們就往回跑?”

“月兒,你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了?”

我指著后山上的花,眾人一臉的不解,憑空消失的院落竟然絲毫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似乎在他們的記憶里百花谷本來就只有后山上漫無邊際的花海。

“小姐,你最近怎么莫名其妙的啊…”

“月兒,你這樣我們好擔心你,自從你來了這里人就變得奇奇怪怪的,有時候還會突然一個人看著前方,我們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夫人,這里有點邪門,我們還是帶小姐趕快離開這里吧…”

顧夫人和婉青說著話,其他人也是不解的看著我,獨自一人轉過身黯然離開百花谷,也許只有等到明年再來的時候才能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花娘與我們承諾要在三年之內找到霓虹,我內心總有一種感覺,等到明年春天,她依舊會出現在這里等待我們,或者…等待著另一個人歸來…

我們離開百花谷,一路向北,打算回青城山,邊境的樣貌卻和以往大不相同,大路中央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直行,兩輛華麗的馬車從我們身旁駛過,周圍的士兵驅趕著我們叫我們不要擋了道,據說南境已經投奔越國,此次是新的藩王被派往南境重整南國的疆土,從此,南國被簡稱為西南,正式劃分為越國領地。

等我們到了邐國才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在短短的半年內,邐國也早已成為了過去式,城樓之上,有人折下邐國的旗幟,隨之更替的是一塊黑金色的旗幟,上面是一個磅礴大氣的“晉”字,百姓們紛紛祝賀,慶祝著新王上任,對他們而言,只要沒有戰(zhàn)爭,不禍及到自己與家人的安康,無論是誰做了王,都是一樣的。

在我們前往百花谷的這段時間,越人晉一舉拿下南晉,南境附近的天殤國也如當日越人歌所言輕易的被攻破,我這才明白當初冷無情為何被派往無花城做了城主,其實天殤國就是想將南境這塊共存亡的土地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卻不想這番舉止反而打破了原本就只剩一副空殼的南境安寧,在加上越人歌從中作梗引起兩國不滿,越國反而輕易的攻破了兩國,而越人歌自己也因為當初的行徑被越人王關押,可能他自己謀算著事成以后,在趁著我們去長安的這段時間拿下越國,卻不想還是被越人晉趕回越國,自己反而因為謀反被處死。

而原本就因為地勢優(yōu)越而發(fā)展繁榮的邐國一瞬間成了眾矢之的,百姓們愛好和平,兵力衰弱,面對強大的越國本就不堪一擊,在加上三國合并...

據說是父皇自己親自獻出了城邦,主動求和,我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才會做到將自己拼命守護的國家拱手讓人,但好在越人晉對他不錯,沒有取他們性命,也沒有扣押他們作為人質,而是將父皇與皇祖母派往南境,也就是現在的西南,父皇被命名為西南王,駐守西南的土地。

那邊天氣極好,冬暖夏涼,對父皇和皇祖母而言也算是個極好的去處,往后也不用在擔心國家被人侵占,只需要在西南安心做自己的藩王即可,而我們剛才路過的正好就是西南王前往南境的車馬,馬車里坐的應該就是父皇與皇祖母,可能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在外人眼中已死的我,居然就站在馬路邊安靜的看著他們的車馬從我身旁經過,而越人晉果然如蔡百通所言收復天下,統(tǒng)一四國,這一切發(fā)生的始料未及,我心里早知會有這么一天,但卻發(fā)生得比我想象的快了許多。

只是轉瞬之間他便成為了統(tǒng)領天下的晉王,自此,這天下也迎來了一個新的版圖,新王入駐京都,往日的南國,邐國,天殤國,越國都已不復存在,一個全新的,浩大的國家由此誕生,名為“晉國”,而掌控著這個國家的人,越人晉,從此將天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晉王的名號傳遍天下,百姓們稱頌著他,兵將們甘愿為他赴死,百姓們安家樂業(yè),舉國同慶,慶祝著這個全新的時刻。

楊雨沐cat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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