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老鼠,一只有追求的老鼠。
就算我連住在下水道的資格都沒有,但我還是只有追求的老鼠。
就算我睡覺的時候被蟲子咬掉一只耳朵,受盡同伴嘲笑排擠,我仍舊堅信,我終究有一天,會成為下水道的霸主,坐擁后宮三千,每天吃兩個雞蛋,吃一個丟一個……丟碎了吃。
就這樣,我懷抱著夢想,每天吃喝拉撒照舊,但我知道,我的夢想終有一天會實現的。
就在前不久,終于碰上了改變鼠生的機會。
那是一個寧靜的夜晚,我在田野邊上一如既往地邊吃邊拉,不知不覺,就一路啃到河邊了。
正當我吃飽肚子習慣性在地上蹭兩下屁股的時候,發現河邊坐著個長毛猴,手里拿著塊很大的木頭。
我趕緊躲到一邊。
“該死的小矮子!該死該死該死!居然敢恐嚇我,說什么讓我在擔驚受怕中度日,我音石明可是要統治杜王町的男人,居然被那種小鬼給!”
我聽見長毛猴發出嚇鼠嘶鳴,正想著逃跑,突然看見長毛猴頭上飄著一支奇怪的棍子。
那支棍子在空中轉了兩圈,嗖的一下發出破空聲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上面居然掛著條魚。
是新鮮的魚!
我停住腳步,永遠不滿足的嘴巴流下垂涎,剛吃飽的肚子又在向我發出抗議,把我拖向那條垂死掙扎的草魚。
長毛猴還在自言自語。
“承太郎還在小鎮里游蕩,呵呵,他們絕對沒想到,我會躲到沒有電線的郊外,等到他們想到這一點,我就回去小鎮上,我永遠快他們一步!”
“跟我斗,杜王町遲早是我的!”
長毛猴張開雙臂,風塵仆仆的臉上滿是笑容,仿佛在星空中看見了預想中的未來。
就是現在!
我繃緊全身肌肉,從草叢中躥出,奮力沖向那條被棍子穿起來的魚。
“什么人!”
聽見身后草叢的動靜,長毛猴被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雙腿顫抖著沒站穩,差點掉進河里面去。
跑過去,拖著魚就跑,這就是我的計劃。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那根棍子自己動了起來,嚇得我一個急剎車,只是下一個瞬間,那根棍子就貫穿了我的身體,我如愿地和魚貼在了一起。
紅色的液體流到嘴邊,我伸出舌頭舔了舔。
好美味的血,原來我的血這么好喝嗎?
“老鼠?”
長毛猴似乎現在才看見我。
“我居然被一只老鼠嚇到了?”長毛猴看著我,眼神比下水道的老大還兇狠。
【音石明,我一定會找到你,在那之前,你就像昨晚一樣,過著每天擔驚受怕的逃亡生活吧!】
腦海中回響起那個小矮子的威脅,再看看自己剛才驚弓之鳥般的反應,他牙齒咬得咯吱響,惱羞成怒道:
“可惡,該死的老鼠,這魚吃不了了!”
長毛猴嘶吼著拔出了我身上的棍子,將我連同那條魚一腳踢飛。
什么嘛,一點都不痛。
一如現在。
“嘟啦”“嘟啦”“嘟啦”
一拳將老鼠打飛,回音ACT2沒有趁機擺poss,而是揮舞著小拳拳乘勝追擊,不停地擊打著蟲咬的腦袋。
每被回音ACT2錘一下,蟲咬就感覺自己被一個沙煲大的拳頭打中一樣,腦子里還能聽見“嘟啦”的聲音。
那個晚上,它瀕臨死亡,可是到了白天,它們都活過來了,還獲得了智慧和能力。
我要稱霸下水道!
它走上了獵殺同伴的道路。
走馬燈逐漸與現實重合,蟲咬的后腿慢慢伸直,趁著回音抬起拳頭的空隙,蟲咬最后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
它突然發現,原來下水道,真的又小,又黑。
這片天空,又藍,又廣闊。
“真的很像……怪不得,你會選擇它呢。”
懷揣著這樣的明悟,回音砸下了最后一拳。
……
“頭已經成了一坨爛泥,看來確實是死了,干得不錯。”承太郎嘴上夸了康一一句,看著腳下的老鼠,眉頭緊鎖,
康一又開始飄了,臉上浮現出一抹嫣紅,被承太郎夸獎了,太棒了,這次浪得不虧。
其實剛開始被瞄準的時候康一是真覺得自己浪出事了,還好他突然想起來回音ACT2身上自帶一圈甲殼。
一把抱住回音ACT2,康一用力地磨蹭著回音身上冰涼的甲殼,將其高高舉起:“多虧了回音你這身……呃,你身上的是甲殼還是盔甲來著?看起來像是金屬的光澤,敲起來聲音又不太像。”
回音ACT2兩只小短腿亂蹬,掙扎著想要遠離自己的癡漢主人,無奈力氣還不如康一,只能躺平任摸。
這邊康一在和替身親密互動,那邊承太郎卻始終未曾放下警惕。
現場有兩具老鼠尸體,其中一具較為完整,從體型上看,應該是溝鼠。
據康一所說,發動替身攻擊的是這只頭被錘爆的老鼠,特征是耳朵缺了一塊,那旁邊這只老鼠……
手指徑直插入老鼠破開的喉嚨,嗯,還有余溫,應該沒死多久。
再察看周圍野草,找到了老鼠的腳印,只是附近的葉片背后并未發現蜱螨,也就是說,這并不是老鼠經常出入的道路。
什么情況下,老鼠會走自己不熟悉的道路呢?
承太郎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兩只老鼠,耳朵缺了一塊的那只瘋狂追趕著前方的同伴,被追趕的老鼠慌不擇路,盲目逃竄。
最后,被自己的同伴一口撕開了喉嚨。
“在自己的地盤上,連同伴都不允許存在,”承太郎站起身,“這樣的生物,絕對不能留存在在世界上。”
“走吧,康一,我們得找到它的巢穴,”承太郎招呼著康一,沿著老鼠的腳印一路走去,“接下來幾天,我們要仔細排查一下,音石明這家伙,究竟用箭射了幾只老鼠。”
“是!”
康一應聲跟上前去,他很想告訴承太郎是兩只,只是不知為何,那只老鼠臨死前的眼神,讓他有種已經結束的錯覺。
跟在承太郎身后兩人一路來到下水道旁,濃烈的臭味刺激康一連打兩個噴嚏。
承太郎打開背包,取出三腳架,開始裝攝像機。
“下午我們再回來看錄像。”
承太郎已經調整好機位,準備離開,康一卻突然抓住承太郎的衣袖,他迎向承太郎疑惑的目光,問道:
“承太郎先生,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一只老鼠在進食的時候,依舊警惕著天空呢?”
承太郎愕然。
兩人抬頭望向天空。
“這天……好藍。”康一喃喃道。
“就像大海一樣。”承太郎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
“下課啦,起床啦!”
耳邊傳來一聲大喊,康一猛地抬起頭,眼前陡然冒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我是真服了,滅絕師太的課你也敢睡。”
老王向他比出一個大拇指。
“你這么勇,不如課間操也和我一起翹課吧,我們打局王者先,我國服后羿卡49星好久了,就缺你個王牌輔助!”
康一愣愣地聽著,低頭看了下政治書上的一大攤口水。
“什么嘛,原來是做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