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不知道承太郎他們有沒有聽進他的話，也不知道后續spw的行動，他無暇顧及。
因為過兩天就是期末考了。
日本的升學考試與國內大不相同，平時成績也非常重要，尤其是每年的期末考試，都涉及到學生的學力判定。
不過康一不緊張，有前世的基礎在，他的各科成績都是名列前茅——除了該死的英語。
每當英語考試10分鐘做完選擇題，百無聊賴的康一就會忍不住幻想，要是世界上沒有英語該多好啊，人類的平均幸福程度絕對提升4個百分點以上。
億泰表示不服：“如果沒有數學，人類的幸福感會翻倍。”
康一無法反駁。
其實在期末考試前，康一這種年級前十的學霸是很閑的，但無奈被兩個學渣給纏上了。
“喂，康一，你的書架上居然沒有最新一卷的《紅黑少年》，實在是太遜了。”
“康一，你的床底下沒找到秘密紙箱，你的收藏都在哪啊？”
腦海浮現出那兩個混蛋學渣的得意面孔，康一腦門青筋暴起，握緊拳頭咬牙道：“跟朋子阿姨說來我家補習，結果帶過去的書包里一本復習資料都沒有，全是游戲卡帶和漫畫。”
更可惡的是，他們居然唯獨不帶飲料零食，通通白嫖康一的。
一開始仗助還有些收斂，這兩天被億泰帶壞了，一大早抱著游戲機來到康一家，讓康一幫忙跑腿買東西。
“康一你快點，「圣杰曼」的炸豬排三明治可不等人。”這是億泰。
“快去快回哦！”這是抓著游戲手柄不放的仗助。
氣得康一差點用回音給他倆一人一尾巴。
一路上碎碎念，康一數著自己僅剩的零花錢，計算著接下來幾天的花費，臉扭曲成苦瓜色，沉醉于痛苦中的康一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表現已然盡數落入他人眼中。
“這不是康一先生嗎，早上好啊。”
聽見這獨特的稱呼，康一還未抬頭，腦中浮現出這個人的臉。
果不其然，站在圣杰曼不遠處一身便裝的男人正快步向他走來，康一禮貌地回應：“億兆先生，好巧啊，居然這么快又碰上了。”
走向康一的途中，億兆看過手腕的大金表，步伐放緩，率先說明來意：“我是來幫喬斯達先生買炸豬排三明治的，最近他一直鬧著要吃，承太郎先生又不準，他只好偷偷拜托我過來買。”
炸豬排這種煎炸食物油脂含量太高了，承太郎不允許老頭子多吃，但耐不住二喬這個老小孩鬧脾氣，只能對億兆的行為睜只眼閉只眼。
“真是辛苦你了！”康一光是腦補了一下黑臉承太郎的壓力，就出了一身冷汗，難怪億兆一見到他就大吐苦水。
康一全然忘記，億兆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遭遇，罪魁禍首就是他，安利炸豬排三明治給二喬的就是他自己。
和億兆并肩走向圣杰曼的店門，康一也說起了自己家里那兩個米蟲，只能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聽聞康一的遭遇，同病相憐的億兆拍拍康一的肩膀。
兩人的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
“共勉。”
“共勉。”
一番話爭取到億兆的共情，康一圖窮匕見，佯裝不在意地問道：“最近我都見不到承太郎先生，他在忙些什么？”
孰料康一話才說出口，億兆沮喪的表情迅速消失，重新恢復到那副眉眼帶笑的模樣。
他微笑著搖頭：“康一先生，引起共情的手段對一般人可能會有效，想在一個軸心國的特工身上獲取情報，這種程度可不夠。”
一句話還未套出來就被別人看穿，康一感到一陣羞燥，他有猜過億兆的身份，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是軸心國的特工……康一突然意識到什么。
“等等，你說你是軸心國的特工，但你同時也是被spw財團拍來協助承太郎先生的，這這這，你到底是誰的人？”
億兆頓住腳步，回頭露出一個卑微的笑臉：“為什么不能都是呢？”
康一半天憋出來一句：“你說的這個軸心國，指的是德意志還是意呆利？”
億兆和康一并肩走進圣杰曼，他搖頭回道：“都不是，我是霓虹的特工，軸心國也包括霓虹的。”
康一：？？？
你特么在逗我？
康一徹底懵了，他胡亂地揮舞雙手：“等等等等，你說的我有些亂，你讓我先捋一捋。”
他喘了口氣。
“你是霓虹派去潛伏在spw財團的特工。”
“嗯。”
“同時也是spw財團派來潛伏到霓虹的工作人員。”
“沒錯。”
“那么問題來了，”康一一臉蛋疼，“這兩件事誰先誰后？”
“這兩件事其實并不重要，”億兆從2米高的貨架上拿起三包炸豬排三明治丟給康一，“重要的是，承太郎先生曾救過我的命，更是給予了我一場新生。”
似是怕康一不信，億兆末了繼續補上一句：“我是絕對不會將喬斯達家族置于險境的，于我億兆而言，他們的安危比我的生命，我的立場都更為重要。”
將2個炸豬排三明治如奉至寶般放進自帶的保溫箱中，億兆向康一致意：“我之所以和康一先生說那么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康一先生能放下對我的警惕。”
“警惕？什么警惕？”康一有些不明所以。
億兆搖頭：“還是不肯承認嗎，那我就直說吧，康一先生你知道犯人是誰吧？”
“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康一才將反駁，下一秒就自問自答道：“原來如此，是「引導」太明顯了嗎？”
“沒錯！”億兆一手抓住康一的左手以防他逃跑，一手撐住炸豬排三明治的貨架，“作為特工的嗅覺在告訴我，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把我和承太郎先生把懷疑引到「經濟富裕、富有魅力、單身獨居」身上。”
“你在干什么？”
巨大的身體差異導致康一的掙扎顯得如此無力，他怎么都沒想到，第二個壁咚他的居然還是個男的，而且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嗯，第一個是岸邊露伴。
億兆將嘴靠至康一耳邊，小聲說道：“康一先生還不知道吧，你那天還說錯了一句話。”
“我也是本地人，我也以前住在杜王町，十五年前的杜王町可沒有你說得那么封閉。”
原本還想辯解幾句的康一徹底啞火。
“所以，說吧，告訴我，那個犯人是誰，我絕對不允許一個擁有替身的殺人狂留在杜王町。”
腦海中閃過一張傻里傻氣的笑臉，億兆臉上一成不變的微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猙獰。
“快，告，訴，我！”
康一抬起頭，似是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瞳孔劇烈地收縮，呼吸不經意間加重。
億兆以為是他給予的壓力起作用了，但是他錯了。
一個禮貌又平靜的聲音在億兆背后響起：
“這位先生，請你讓開一下好嗎？”
被億兆高大身軀遮擋住，康一用剩余的右手捂住嘴巴，滿臉抑制不住的驚恐。
康一想象過和他初次會面的場景，是和承太郎在那間命中注定的鞋店，亦或是自己帶領承太郎仗助大聰明破門，他幻想了很多，但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會是孤身一人。
禮貌地請求過妨礙到他買三明治的男人，他低頭時無意發現，地上居然有四只腳。
還有一個人。
他挪動腳步，從側邊的空隙探頭看去。
康一眼睜睜看著一卷金發緩緩擋住他僅剩的光亮。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康一心中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