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隱和師坤旭雙手環胸，一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笑得直不起腰。
“獨孤寒夜……你……哈哈哈哈……”他笑累了，“我看你真的……自從私奔完以后腦子就不太對勁，白日夢做到我畫影這來了。”
沈隱：“……”
傻逼。
她帶著一股子怨氣再次強調：“我再說一次，我是真看上你的畫了，要是我正經和你聊個天你都不愿意的話，那我們繼續回到又短又小還虛的話題……”
“別別別！”獨孤寒展立馬正了色，“你說你看上這幅畫，你知道它多少錢嗎？”
“知道啊。”沈隱無謂地點點頭，“一口價800萬。”
他毫不掩飾那眼中的鄙夷：“你買得起嗎？”
獨孤家的幾個小輩都是想要錢就盡管要的人，唯獨獨孤寒夜過得畏畏縮縮，前有她親媽壓制，后有親爸給個錢也沒好臉色，外加她臉皮薄，平時除了跳芭蕾舞外也沒什么別的大消費，手里錢自然不會多。
果然，沈隱悻悻地笑道：“這會是買不起……”
獨孤寒展“嘁”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便點上了。
剛點上一秒，還沒來得及進嘴里開心一下，煙就被搶了過去，隨即掐滅在煙灰缸里。
“喂！”獨孤寒展瞪著面前的師坤旭，“你有病啊！”
師坤旭只是淡淡地回視他一眼。
他又驚慌地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師坤旭在手機備忘錄打了幾個字，呈現在他面前：五小姐不能吸到二手煙。
獨孤寒展：“……”
媽的，沒人權！
沈隱看著他們鬧這么一出，無奈地笑了一聲，然后繼續剛剛的話題：“二哥，我就想讓你把畫撤下，幫我預留一下，雖然我爸平時對我出手挺摳的，但你想想，嫁妝這種和面子有關的東西，他總不會給少吧。”
她的話，獨孤寒展覺得完全在理，但是……
“我憑什么要替你留下？”他不屑道，“覬覦這幅畫的人多得很，只不過有人還在猶豫，更多人是不舍得買，才會導致這些天沒賣出去。我要是賣給別的權威人士，還能當作是個人情，但你獨孤寒夜又能給我帶來什么？”他頓了頓，以一副很鄙夷的語氣接上一句，“哦，繼續想拿那事威脅我是吧？你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別的本事？”
認識到現在，第一次聽到他一口氣說這么多話，沈隱隱約感覺到，他話語中夾雜著的慍怒。
沈隱露出了頗有深意的笑：“都說獨孤家的二少爺性情頑劣，孺子不可教，依我看，倒還是挺有想法的嘛。”
獨孤寒展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喝了口水。
沈隱繼續緩緩說著：“放心吧，二哥，我能威脅你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她頓了頓，把后半句的語氣放慢了些，“至于和人合作，我自然會拿出十二分的誠意才對。”
“合作？”獨孤寒展莫名地瞥著她，“誰他媽要跟你合作？你有什么用？”
“有件事，除了我家嗲花和沈少以外，還沒別人知道。”沈隱定定地看著他，“待我嫁到沈家后，我就要去晟宏上班了。”
獨孤寒展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沈家會同意？”
“想必你也知道，我這次幫了沈家不小的忙，那這點小要求，他們當然會答應啦。”
獨孤寒展突然覺得，這五妹好像有兩把刷子。
他正了正色，繼續問道：“所以呢？你去晟宏上班，關我什么事？”
“重點來了。”沈隱身子稍稍前傾，眉目間皆是自信的笑意，“宋廣允在給權家獨子權仲森做私人心理醫師，你應該知道吧。”她稍作停頓，“而且，近期權仲森的病癥發作得比較厲害，宋廣允這些天連生活和工作都要緊密照應他了。”
“就他？”獨孤寒展又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這個家伙，對獨孤家產業就沒怎么感興趣，還自認為自己能當救世主？搞笑。”
宋廣允，獨孤振英的二妹獨子，也就是他的表哥。
由于宋廣允父親早逝，母親常年在國外，而他在獨孤家的存在感自然不高。
獨孤家的小輩中女兒偏多，也基本沒什么商業頭腦，不過宋廣允以協助的名義，涉及了不少獨孤氏產業，包括畫影也有他參與的部分。
只是，他對管理公司亦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心專研心理學，甚至考出了不少專業證書。
直至去年起，他便當了權家的私人心理醫師。
“你確定嗎？二哥。”她的語氣隱匿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譏笑，“你可別以為獨孤家就你一個人會裝，同樣的招數，別人也會用，甚至，可能用得比你都好。”
獨孤寒展斂去了玩世不恭的態度，嘴角的笑意逐漸消散：“把話說清楚。”
“我給二哥一個建議。”她坐直了身子，“去查查獨孤氏各家產業的賬目和股權，免得糊里糊涂被賣了，還以為就自己最酷炫拽炸天。”
獨孤寒展：“……”
這些都不難查，只是，他沒想過去查。
至于沈隱，她自然不會清楚獨孤家的具體內情，但她曾經親自聽見宋廣允單單只對手機發送幾句語音，就能把所有事宜安排得妥妥當當。
思路清晰，條理分明，毫不拖泥帶水。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沈隱繼續幽幽道：“現在的局勢也很清楚，大哥與世無爭，一心投入醫學界，對搶家產沒什么興趣，你那兩個妹妹，一個傻逼，另一個只會玩些初中生的小伎倆，壓根不是從商的料，至于我么。”她聳聳肩，“我沒什么追求，就想混吃等死，過過清閑日子。既然如此，二哥就別再韜光養晦了。”
獨孤寒展陷入了沉默，眸中閃過了遲疑。
“你可不想獨孤家的東西，最后都歸了姓宋的吧。”
最后一句，簡潔明了，卻殺傷力極大。
這次，他徹底聽了進去，但看著沈隱的眼神還是懷著疑忌：“那你要合作什么？”
“我到了晟宏，就自然和權仲森會有交集，據說現在宋廣允以防他自殺，可是和他緊密接觸啊。”沈隱挑眉，“到時候，如果有什么重要情報，我會告訴你。”
“你為什么要幫我？”獨孤寒展蹙了蹙眉，“我們之間，關系可沒這么熟吧？”
“一方面，如若自保，就必須要建立人脈，我覺得二哥是聰明人，值得合作。”
被夸了的獨孤寒展倒是覺得這五妹沒想象中這么懦弱無用，甚至還令人有點佩服。
他輕笑一聲，問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她眉梢揚起，“我真看上你那副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