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著前一天的順序。有人敲響了無形的門。我讓老人進來。我看到夫妻倆--在鵝卵石房子里。房子里面很大，很華麗。夫妻倆坐在床上，男人一如既往地瀟灑地看著妻子的眼睛。同樣深邃的眼睛，傳遞著愛意。妻子羞澀地笑了。她的臉紅明顯是對他的眼神的回應。他把妻子拉近，正準備把嘴唇貼在她的嘴唇上，但畫面卻換成了另一種。

四周一片混亂。灰色的煙，周圍的火。人們恐懼地奔跑著。有的受傷，有的流血，有的死在街上。我站在曾經看起來很美的小路上，恐懼的氣氛在這里展開。

我看到那對情侶拿著劍和黑衣人戰斗。黑衣人的數量超過了情侶們。我把手握成拳頭我希望我在其他夢里看到的人能夠來幫忙。但他們沒有來。

妻子和丈夫在打斗中被分開了。妻子像母獅一樣，動作敏捷有力。丈夫兩手各持一把劍。他就像黑云中的雷雨。

我看著他們無能為力，我也無能為力，我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看客，一個不屬于那里的人，卻能像空氣一樣潛行--看不見，摸不著。

其中一個黑衣人從后面襲擊了妻子，劃破了她的后背，她的后背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紅色傷口。一秒鐘，她痛得喘不過氣來。下一秒，她恢復過來，轉身砍斷了后面黑衣人的脖子。她痛苦地掙扎著。憤怒的是她的眼睛，迅速的是她吹劍的手。

我默默地看著，也在意識到。夫妻倆個個斗得不亦樂乎，傷的傷，殺的殺。妻子轉身看著丈夫，他笑了。在后面燃燒的城市里，這不是一個美好的結局，我知道。婆婆每天晚上給我念叨的故事在我的夢里上演。

他來到她身邊，側身抱住她，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滿了妻子的血，他驚呆了。他正想說些什么，可她卻把他推倒在地，自己也想彎腰。已經晚了。箭從后背到腹部都射中了她。丈夫的表情比死亡更悲傷。我感覺到了痛苦，我感覺到了失落。她笑了--一種向親人告別的悲涼笑容。

她迅速轉身，從腰帶上取下劍，打出第二支劃破空氣的箭，向丈夫移動。箭完全轉了個彎，飛過燃燒的城市，穿過殘存的房屋、半燒的樹木花草，最后劃破了一個巨大的男人的腦袋，他驚恐地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留下的箭直接朝自己射來。箭矢擊中了那人的腦袋，然后從另一邊落下。而他那龐大的身軀也倒在了地上。

丈夫沒有預料到這一點。他站起來扶著妻子，妻子的眼睛半閉著，呼吸緩慢，喘息著。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她的臉頰上。他的手顫抖著撫摸著她的臉頰。很顯然，他無法相信他的愛人正在呼吸她的最后一口氣。

“不.不......“他還是沒有想到現實。

“親愛的......“她停了下來難以再說下去。

“我不能生活在一個沒有你的世界里“男人說，他的聲音堅定而堅決。

“不，不要那樣做。活著“女人說著聚集她所有剩余的能量。

“我很快就會加入你們“我身下的大地在震動。整個燒焦和灰燼的土地似乎也回應了的痛苦。

女人握著他的手，陷入了最長的沉睡。他慢慢地把她一動不動的身體放在地上，然后站起來走了。

我不知道女人會去哪里。但我不想讓他死。為了救他，我一定會親手死去。我跑到他身后喊著他。他沒有回頭。我不在乎我只是默默地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當時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女人的愿望，為了她的丈夫活下來，為了我的愛人活下來。我跑得更快，叫他...

**

“春燕，春燕......快起來。“一雙手試圖強行把我叫醒。

“春燕，看著我，睜開眼睛。“那個聲音搖晃著我說。

我睜開眼睛，看到宿舍房間里昏暗的燈光。我抱住了頭。我的臉被淚水打濕了，濕漉漉的。我在雨天哆嗦的寒冷中出了一身汗，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發生了什么事？“謝悅很擔心。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縮水了。

我搖了搖頭。我的眼淚已經停止了。謝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很焦慮。

“最糟糕的夜晚噩夢“我說著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水瓶。

“你為什么要喊阿德瑞斯的名字？“她不解地問。

“是......我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我脫口而出。

她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頭發。“我真的不喜歡你和他親近“過了一會兒。

我從來沒有向她公開討論過我和王浩然的事情。但她知道我喜歡他，也許她甚至知道這不僅僅是喜歡他。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反對的話。今天似乎不一樣。

我的頭腦感到暈眩。我感覺到覺悟的熱度通過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我剛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的死亡。

之后我沒有聽到謝悅說什么。周圍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沉重。這些天我一直在夢見我和阿戴斯。但那不僅僅是夢它們是真實的我當時和現在都愛著他。

我想起了我過去的生活我作為一個戰士、戰士、情人的生活......我不知道阿法思是否知道這些--我們一起的過去。

......

我在九點前就準備好了。王浩然如他所承諾的那樣，正好在宿舍附近。看到他的時候，淚水膨脹了，淚水找到了我的生命之愛--當時和現在。高高的個子，墊著柔軟的頭發，深褐色的眼睛，還有他那同樣強烈的眼神，他的微笑，清澈的聲音，我迷失在他的美中。

他在回敬我的目光。只有當他知道的時候。只有當他沒有和其他女孩訂婚......

我上了他旁邊的車。我在控制著情緒在皮膚上的發揮。而我的眼睛還在努力地把淚水送回去。他還沒有說話，仿佛感覺到了不同。我們默默地開著車。幾分鐘后他終于打破了這種安靜的氣氛。

“春燕你有什么煩惱嗎？“

“是的，有很多浩然“我想，但我說“沒什么“。

“你的眼睛腫了，你哭了嗎？“他的眼睛在路上，臉上沒有透露出任何情緒。

我知道我的眼睛腫了，因為天知道我在睡夢中哭了多少個小時。

“還想知道嗎？“我問道。我想讓他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但如果他不知道，那我就不想把他拉進一些邏輯上沒有解釋的事情里。

“你想讓我再吻你一次來證明嗎？“他認真地說。他當然不是在開玩笑。

“接吻是你證明什么的方式嗎？“我問道。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們吃了早午餐，開始坐車去采樣點。在工作的時候，我們正式地進行了交談。感覺就像我們在大學里的談話方式一樣平常--關于一些輕松的事情。

他在GPS上定位了我們的下一個地方--市里的一個市政水處理廠。每當他看我的時候，我都望著窗外無法與他的眼睛對視。我的腦子里似乎有千萬個問題。我奶奶知道我的事嗎？我父親知道嗎？那個侵入我夢中的老人是誰？他是真實存在的嗎？像鵝卵石房子的地方真的存在嗎？浩然對這一切有什么想法嗎？那個老人說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他是什么意思？然后我又想起了這些事件--當有事情要發生的時候，王浩然是怎么在那里的？他和謝悅怎么會知道我在辦公室里有危險，他們都跑來了？我怎么會把一個成年男子扔在那里？想到這里，我打了個寒顫。

所有的想法似乎都是相通的。但它們是如何聯系起來的，還沒有答案。

“我以前從來沒有親過人“王浩然告訴切斷了我的思緒。我轉身看著他。

“你已經訂婚了......“我告訴他。

他笑了。他用左手握住我的右手。他的右手放在方向盤上。“算是吧，是的。但你是我唯一一個這樣摸過的女孩。“他坦白說。他的眼神真實，語氣甜蜜。“而且我還想。“

我忘記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問和困惑.這不是一直都在發生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忘記了一切。我看著旁邊座位上我們的手。“我想一直這樣握著你的手“我想。

“你臉紅的時候看起來更美“他說。

我們去廢水處理廠的其余路程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沉默中充滿了無言的話語。

當我們把那里的東西處理完，吃過午飯的點心時，已經過了中午。只剩下最后一個名額了。只要路況好，2個小時的路程。我提出要開車，他欣然同意。

他很輕松地坐著。我很高興他能休息。

“你什么時候學會開車的？“他開始了話題。

“當我13歲的時候“我如實說。

“那太早了“他帶著贊賞的口吻說。

“當時沒有現在這么刺激“坐在你旁邊的是我想。

“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很好奇。

“我一直很固執的想學車。因為......因為我覺得如果我撞車受傷了爸爸就會來看我。“我努力掩飾著聲音中的苦澀。

他沒有問我為什么。但他繼續說：“你還是很固執。“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我忘了是我在開車。

“你什么時候開始看書的？“

“6歲的時候，讀書是一種逃避。“我想起了我的第一本童話書。我還把它們放在我在別墅的房間里。

他問起我和我的童年，并沒有讓我感到難過。我高興地回答。想起我孤獨的童年，我從未感到輕松。

“所以你曾暗戀過小說中的人物？“他笑得很可愛。“第一個是誰？“

“我的第一個暗戀對象是灰姑娘中的王子，我奶奶經常講述的故事中的主人公。“我說，希望看看他是否真的記得什么。

他什么也沒說。我跟著GPS繼續往樹林里開。我想讓他有反應。任何反應。但我沒有看到他的反應。

幾分鐘后，我把車停了下來。從那里開始，路很窄，像王浩然這樣的大車是不可能移動的。我們拿著行李，向山上的流水聲走去。傍晚了，我們必須盡快趕路。

晚風在綠色的樹林里沙沙作響，吹在皮膚上綿軟的感覺。淅淅瀝瀝的雨點灑下，讓我的頭發冷得直發抖。在綠色之間，感覺那里是另一個世界。接下來的路程一直是普通的雨天，氣溫下降不多，但附近的河水讓天氣比城里其他地方要涼爽一些。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對天氣的微小的隱形反應，脫下他穿著的連帽衫提供給我。

“你不必這樣做“我說。他還是沒有確認我們的任何事情。我們還沒有定義無論我們分享的小浪漫。而他也沒有說過他想從中得到什么。我不確定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誰，或者即使他知道，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想要我。

“你很冷“他拿著帽衫對我說。

“這只是一個友好的姿態嗎？“我挑起眉毛問道。他的眼神說這不僅僅是這個意思。我心想，他的心和我的心是同步的。我不需要語言來證明他喜歡我，但他卻讓我對他的神秘方式感到困惑。

“你覺得呢？“他問。

“嗯，這個嘛。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你已經和別人訂婚了。但我覺得......你不一樣，就像......就像......“我站在那里處理著到底該怎么跟他說。我知道我想說我愛他。愛他，不管他是否不愛我，愛他，即使我做的所有夢都只是一堆瘋狂的感覺。

我不知道自己在河岸邊站了多久，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雙深褐色的眼睛我想跳進去找回自己。我知道，盯著一個男人看，那不是一個女孩的事情。但愛情是不分性別的!“喜歡......“我繼續掙扎著。

他彎了一下腰，把我的臉放在他的手掌里“這很簡單，春燕“他回過頭來看著我說。我咬著嘴唇。“我愛你“他終于說。當他擦拭我的臉頰時，我才意識到我一直在哭。可能是我站在那里看著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里也有淚水。

他的眼睛里也有我的淚水。“看那個“

我看見雨在天空中弓起的小雨滴落下，太陽向西。鳥兒飛回了家。那就是我人生中的童話時刻。

雨水隨著閃電破空而去。我張開雙臂抱住落在我身上的雨。他把我抱在懷里，把我升到空中。

“人的身體有一百萬億個細胞，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愛你。我們脫落的細胞，又長出新的細胞，我的新細胞比舊細胞更愛你，這就是為什么我每天比前一天更愛你的原因。這就是科學。當我死后，他們燒掉我的身體，我變成灰燼，與空氣混合，成為地面、樹木和星星的一部分，每一個呼吸到空氣或看到地面長出的花朵或仰望星星的人，都會記得你，愛你，因為我是那么愛你。“我想起了小說中的話。

**

溫暖的車內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我散亂的頭發上還在滴著水，我努力地坐著，不把座椅弄濕，比已經濕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知道我們得快點了。晚上八點以后學生是不允許進出宿舍的，我也無處可去。不是我不能叫上父親的員工，而是我不想叫。這時已經是晚上7點10分了。

我幾乎忘記了我有電話，直到王浩然說話了

“你朋友很擔心你，你怎么不給她發信息什么的？“

“謝悅？“她知道我會和他在一起。“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我問道。

“因為她之前給我打電話問過你的情況“。

“為什么，她為什么會給你打電話？“我從后座的包里拿出手機。有6個她的未接電話。我希望她沒事，謝悅很少給我打電話。我們大部分時間總是在一起。不管是在教室還是宿舍，還是在假期。

“她認為我對你來說是某種危險的東西。“他輕聲笑道。然后，他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帶著絲絲憂傷。“不過她也不是完全錯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說過那天謝悅聽起來很粗魯，但我想讓他知道這不是因為她認為他很危險。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她覺得我很擔心，因為...“

“我“他說。“是啊，這也是原因之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想問其他的原因是什么，但阿法思突然踩下油門，車子轟然全速前進。我從后視鏡里看到，又有一輛車以同樣的速度跟著我們。我之前并沒有注意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們就在馬路上，在黑暗的街道上飆車。

......

王浩然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那是山丘的懸崖峭壁。我可以看到下面燈火通明的小鎮。涼爽的微風，五顏六色的燈光，還有上面的星星，這真是一個完美的夜晚。兩個人從車上下來。他們身材高大的人。我們站了起來。

王浩然的肌肉緊繃著，像準備打仗一樣。

“你在河邊干什么？“其中一個問道。很明顯，他甚至沒有準備好聽他問的問題的答案。他走了過來。我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我的的英雄與小人斗智斗勇來救她嗎？但我卻沒有緊張，是因為我和王浩然在一起嗎？

他把沉重的手臂搭在王浩然的身上。

“你拿的水是用來測試的嗎？“另一個家伙走了過來。“你們是誰？“他聲音很大，很嚇人。

“誰派你們來的“他大喊。

“沒有人“王浩然告訴他。但對方已經抬手要打王浩然。王浩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額頭上的愁紋變得很突出。

另一個人拉著我來到他的車前，巨大的臉上掛著歪歪斜斜的笑容。

“讓她走吧。“王浩然說著，抱著他的男人打了他的臉。

直到那時，我在現場就像一個沉默的觀眾被拖著走。我不害怕，不擔心，但我很生氣，生氣那個男人敢傷害我的愛人。我手一抖，把自己的手從那個龐大的男人手里拉了出來。

時間緩緩移動。王浩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當我打在那人的臉上，他飛到幾米遠的地方時，這種表情才變得更加強烈。我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另一個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盯著地上的人痛苦地哀嚎。

“快跑！“王浩然說著，拉著我一起跑。到了山邊，我才發現已經沒有路可以跑了。

我不想自殺了，他也不想自殺了。

我們聽到身后有汽車駛來，還有男人喊我們停車的聲音。

“你相信我嗎？“他問我。

“用我的生命“我回答。他笑了笑，然后緊緊抓住我的腰。然后我們就從山上跳了下來......

這更像是在跳。我們在飛。在寒冷的空氣中飛翔，在城市燈光的背景下，在星空下......我看著王浩然。他的頸部水平的頭發被動人的風掀起，他深邃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在昏暗的月光下，我盯著他......。

'他沒有翅膀怎么能飛呢？...

他可以的即使沒有翅膀也有可能......

“記得什么嗎？“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沒有必要，我知道他的意思。

“一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