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痛楚襲來,鮮血從臉上滴下,四肢布滿了血痕,顧笙仍是堅定的把曦護在身后。對方雖是各處散居沒落的門派,但是為了這難得一遇的長生藥引,也是殺紅了眼睛。
“師弟!你放手吧,這是大勢所趨,如果不是當年你帶她跑了,多年搜尋未果,師傅也不至于聯合各大派!你現在跟我回去,向師傅賠罪,還是我的好師弟!”看見他師兄弟昔日如此疼愛的小師弟如此模樣,三師兄也是十分心疼。
“師兄,我不能!師傅師兄多年來的養育照顧,顧笙感激涕零,只是曦是我今生所愛,我決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顧笙紅著眼一字一句的說到。
三師兄還想歸勸他的小師弟,人群中不知是誰出了聲“跟他廢話做什么,他們就兩個人,現在還受了傷,我們一起上就不信拿不下這長生藥引!”
此話一出,四周圍布的人群向二人奔去,顧笙和曦奮力抵抗奔逃,但寡不敵眾,漸漸敗下勢來被擒。
原本按照原計劃是將藥引帶回仙月門,再行制丹操作,因為只有那還保留著百年煉丹爐,效果最佳。可其中一人覺得此去旅途遙遠,路上恐生變數,便提議殺了曦剜心帶著藥引回去。
那人見無人反對,便提刀走向了曦。“果真是人性本惡,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你們人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骯臟的靈魂,等著冥界的審判吧!”曦決絕的閉上了雙眼。
寒光閃過,沒有想像中的痛楚,只有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她的臉上,她猛然睜開眼,顧笙一張帶笑的臉就在她面前。
顧笙奮力掙開了束縛的繩索,替她擋下了致命的一刀,“讓我...咳...最后一次...一次保護你...咳...”顧笙口中的鮮血隨著話語噴涌而出。曦的眼中啜滿淚水,望著眼前的人不住的搖頭已是悲痛的說不出話來。
顧笙的身子漸漸癱軟下來,在一聲悲嚎中,曦掙脫了繩索,抱住了他。見此場景眾人想上前將她拿下,卻被仙月門的人攔下,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兄弟,雖不是血親,但這多年的兄弟情義是萬不能磨滅的。眾師兄悲痛的圍在他二人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三師兄眼圈通紅的盯著出刀的那人,這最后的告別時間也許是師兄們能為他最后做的一件事了。
“謝謝...”顧笙望向師兄的背影,隨后轉頭看著已經哭的滿臉污穢的人兒,輕輕的用手擦去“傻丫頭,別哭了...這是我能為你...咳...做的最后的一件事...”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說要娶我嗎?讓我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的...”曦悲痛的聲音中滿是挽求。
“人...總是會死的,對不起...下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會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呀...”顧笙感覺越來越冷,身體越來越沉重,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胸腔也慢慢快要停止起伏,“我愛你。”一滴淚水自眼角劃落,此后便是永無止盡的黑暗。
顧笙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自己是在一艘小船上。濃如稠墨的夜色中,小船行駛在一片無垠的海域,四周彌漫著霧氣叫人什么都看不真切,整片黑暗的世界僅由船頭那唯一模糊不清的燈光點亮。
“這是哪,自己不是死了嗎?曦又在哪?”顧笙心里正兀自迷惑時,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乍響,“你死了,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去往冥界的靈魂而已。”
顧笙瞪大了眼,迅速起身環看四周卻什么也沒有看見。“你是誰?是陰差?”
“不必緊張,我不是陰差,不過我是更為強大的存在!我選中了你,現在我想跟你做筆交易。”那個聲音中帶了幾分得意。
“什么交易?”
“成為我的奴隸,效忠于我,我將賦予你永恒的生命,無盡的財富,和強大的能力。”
“我不明白?”顧笙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那聲音的主人到底要他做些什么。
“我要你幫我管理靈契當鋪!”
“靈契當鋪?做什么?”
“當鋪自然是典當物品,只不過這里可以典當任何有形或是無形的東西,金銀財寶,房舍地產,四肢百骸,七情六欲,壽命運氣,什么都可以!”
“要這些做什么?”顧笙有些震驚于這個當鋪的功能。
“最終我想要的不過是兩腳羊的靈魂,奧,也就是你們人類!”話語中夾雜著戲謔的笑意。“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一會船到了冥界,你可就要經審判進入輪回了。你可知喝了那孟婆湯,前塵往事盡斷,你就再也記不起那個不死民了。”
“曦!她怎么樣了!”顧笙不知道曦最后有沒有事,如果神民死了會怎么樣呢?心里滿是焦灼。
“哈哈哈哈,這筆交易你做是不做?成為我的奴隸,無盡的永生,你總會找到她的。”
“我做!”他不要忘記她,他要找到她無論怎么樣。
眼前藍光一閃,再睜眼時,顧笙已經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宅院中。正在他四周打量之時,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替我好好打理這里,與我簽訂契約。”
“如何簽訂契約?”
“我許你永恒的生命,無盡的財富,強大的能力。你則完稱為我的奴隸,替我收集人類的靈魂。奧,對了,你還要找到那個女人,這是你的欲望,這對我可沒什么好處,我還要收取你的愛情作為典當物!”
“這不行!”顧笙就是為了曦才愿意做他的奴隸,愛情怎么舍棄!“這損了我的初衷,那我寧愿帶著對她的愛意死去。”
“哼,還真是個情種,從來沒有人跟我這樣討價還價過,我知道你怎么想,那就將你的愛情封印,你收集到一萬個靈魂,封印才會解除。”
在沒找到她之前,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不會把對她的愛分給任何人,那份愛將永遠的埋在自己靈魂的深處。顧笙點了點頭,在桌上的契約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剎那契成,藍光包裹著顧笙。
朦朧間他仿佛聽到有人在呼喚他,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老板!老板!”
老板緩緩睜開眼,眼前阿錄的嬌媚臉龐滿是焦急的神色。見他轉醒,阿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老板,你可嚇死我了!你都昏睡一整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扶額坐起,“可能最近有些累,抱歉,讓你擔心了。”
阿錄幫他理了理枕頭,讓他靠著更舒服些,又幫他掖了掖被子“前陣子生意不錯,索性這幾天就好好休息,累壞了就得不償失了,我剛才叫廚房做了一些清單的吃食,一會送來你吃一些。”
老板點點頭,便望向一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大多數時候老板都是謙謙君子模樣,沒有什么表情,連大多數老板迎客時都是帶著疏離的微笑。她時常覺得自己根本就走不進老板的世界,她喜歡看老板笑,那嘴角的酒窩總是讓人沉醉,只有那時她才覺得自己靠近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