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說必然會,當初因為這個問題已經被嘲笑過好幾次了。
“她是她,我是我,我喜歡怎么戴就怎么戴,他們管不著。”克萊爾淡淡的說,“留著以后需要的時候送其他人吧。”
“喂,不帶拒收的,好貴的!”
“多少錢?”
艾文愣了下,突然想起來這錢好像也不是他出的,當下尷尬的撓頭干笑起來:“也沒多少,總之放你屋里去了,記得有時間去做成首飾。我還要去和陛下匯報一下工作,先走了。”
克萊爾看著他逃一樣的出去,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現在自己也看不清,他如今對自己的感情是利用還是真實,亦或是憐憫。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開始懷疑和調查自己的過去。他查到了多少尚未可知,但從他的話里來看,這里面必然夾雜了某種可憐她的意味。
真是沒必要,維持一開始的厭惡多好。對了,說起來他一開始是厭惡自己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追尋起自己的過去來的?
好像就是自己醒過來之后。是自己失憶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但那時候他不也在睡覺嗎?
想不通。
艾文來到皇宮,已然是黃昏。他倒不是為了找借口溜走,他是真的接到了陛下的密令。
身為內定的騎士團未來接班人,他早就在陛下這邊刷過臉了,和自己曾經的老師兼監護人菲爾丁團長漸行漸遠也瞞不過這位陛下的耳朵。
他曾經以為這位國王陛下有意拉攏自己,后來他才漸漸明白,這位坐在權力之巔的人沒有必要拉攏任何人,他需要的只是平衡以及對棋子的掌控。
作為一個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抱有疑心的人,不會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他這次叫自己過來,八成是要興師問罪。
自己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說過自己想撼動貝格洛斯兩大家族。這次海邊之行純屬心血來潮,恰逢布洛格家族整體遇難,他應該是在懷疑自己。
如果自己能不打招呼悄無聲息的除掉布洛格家族,也能對他構成威脅。
他注視著宏偉的宮殿拾階而上,蒸汽噴出的白霧消散在半空。即便是在隆冬時節,這里依舊花團錦簇。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端坐在寶座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空曠的大殿上,走路似乎都帶著回音,他單膝跪地,恭敬的叫道:“陛下。”
“好久不見,未來的騎士長。”高高在上的國王微笑著問好。他看起來心情很好,仿佛只是叫人來閑聊。上一個這么想的人已經永眠于地下。
“好久不見,尊敬的陛下。”他低著頭說道。
“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去年的宴會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怎么變,永遠都繃著一張臉。這里又沒有什么外人,不用那么拘謹。”他笑呵呵的說道,“也沒什么事,就是時間長沒見了,找你過來說說話。”
“很抱歉,陛下,一直沒什么大事不敢驚擾。”艾文抬起頭說道,“實際上,即使您不召我,我也打算來拜見您。”
“哦?”
“有關布洛格家族的事。”
空氣似乎凝滯了,艾文在他的注視下,惋惜的說:“幾天前,我申請休假去了布洛格家族的領地,本來想休息一下,順便調查琳達小姐的人際關系,誰知道,不巧撞上了慘劇。”
國王玩弄著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的開玩笑到:“都說你一天恨不得都泡在騎士團,從剛一進去訓練到現在,即使是生病,也從來沒有請假的時候。”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很抱歉,陛下,這次確實是摻雜了我個人的私心在里面,請您恕罪。”
“這有什么,休假本來就是規定,我只是在感慨你連休假都在想著工作,要是騎士團都像你這樣,我也不用操心了。”國王笑瞇瞇的說道,好像真的是在表揚他。
“但這確實和我的本職無關,算不上工作,只能算私事。”
“可我似乎沒聽過你和布洛格家族有什么淵源。”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確實沒有淵源,但我如今的妻子被指認成殺害琳達小姐的兇手,我覺得我有必要調查一下。”
國王不置可否,像是想起什么來了,問道:“我怎么聽說你們相處的不是很愉快?”
他一定不希望自己和克萊爾相處的多好,最好到最后能兩敗俱傷。他順口承認說道:“是的,不瞞您說,陛下,我是不喜歡她,但她怎么說也是我的妻子,頂著殺人犯的頭銜,我們誰都不好看。而且,就事論事,我也不認為她有能力殺害琳達小姐。”
國王笑了聲,開玩笑的問道:“要是她有這個能力,你會懷疑她嗎?”
艾文的心臟猛地一跳,他想了兩秒,回答道:“當然會,陛下,即使是如今她也依舊在嫌疑人之列,只是在未找到證據前,我不希望自己有一個嫌疑犯的妻子,我的私心僅此而已,陛下。”
國王大笑了幾聲,贊嘆說:“真是坦誠啊,艾文騎士。”
“我不覺得這些想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也不覺得有什么需要隱瞞的地方。”他回答說。
“那克萊爾小姐,知道你這么想嗎?說不定,她反而會覺得你在保護她,為此而感動呢。”
艾文愣了下,皺眉說道:“憑克萊爾小姐的所作所為,以及周圍人對她的評價,她應該有‘沒人會喜歡她’這個自知之明吧?”
國王忍不住大笑說道:“看來你是真的很討厭她啊。”
“難道有人會喜歡她嗎,陛下?”艾文皺眉反問說,似乎真的很厭惡提到這個人。
國王俯視著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辦法:“確實是委屈你了,這樣,只要你能找到她的錯處,我就下令,宣布婚約作廢,怎么樣?”
當然不怎么樣,他無奈的笑了下說:“陛下,請問她如今的錯處還不夠多嗎?”
“那都是個人私事,我不好干涉。但要是她違反了什么律法上的事,那不就好說了嗎。我們未來的騎士長,怎么能有一個知法犯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