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小淵，醒了嗎？”

清朗溫軟的聲音，在這清晨聽來，讓厲寒淵突然有種想分享的心情，他懷著激動的心情打開門，“我結丹了。”

蘇羽塵敲門的手頓在半空，聞言笑開了臉，上挑的眼大而亮，笑開的弧度漂亮極了，破彈可破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在發著光。

“很棒！”

頭被重重拍了拍，厲寒淵猝不及防，頭被壓得低了低，耳畔響起贊揚聲，他耳根一熱，莫名覺得自己像個討賞的小孩子，有些難為情。

就結個丹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看著他發紅的耳根，蘇羽塵笑意更濃了，從昨日起，厲寒淵明里暗地對他戒備，許是跟經歷有關，他也沒多放在心上。

此刻這不好意思的樣子，倒是顯得格外真實，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該是這樣才對！

“先吃早飯，吃完跟我回村里一趟。”

“你還要回去做什么？”厲寒淵聞言跟了上去，狹長的眼閃過一抹慌亂，在蘇羽塵的對面坐下。

“找人。”

“找誰？你說說他叫名字，我在山上呆過一段時間，也許聽說過。”

蘇羽塵一聽有道理。

“那除了你之外，你見過山里有別的妖嗎？”

“沒有見過。”厲寒淵假意想了下，睜大眼看著蘇羽塵，好奇地問：“那妖是你仇人？”

“不是。”

“朋友？”

“也不是。”

“那你找他做什么？”

“認識認識。”蘇羽塵揚唇一笑，用筷子輕敲了下厲寒淵的頭，催促道：“問那么多做什么，快吃！”

“……”

不痛，跟蚊子咬一樣，但厲寒淵覺得這是對他的污辱，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

看他雙頰氣鼓鼓的，下筷狠且快，咀嚼得咬牙切齒地，蘇羽塵就覺得自己想多了，這要真是主角，他頭跺下來給人當球踢。

主角自幼孤苦無依，受盡冷眼冷拳，再加上母親對他的教導，養成他冷血殘酷，陰暗狡詐，心狠手辣的變態性格。

他毀天滅地，暴戾兇殘，但凡他看不順眼的都不得善終，自從覺醒血脈后，一路晉升，一路收后宮，人生可謂是走上了顛峰。

他聽書時很爽，當置身于書里，成為某個遲早要被主角殺死的小透明時，心情就不美好了。

一想到自己的結局，明崇山派的結局，他就沒胃口。

剛上山，蘇羽塵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他攬緊厲寒淵，加快速度，越接近村落，血腥味越濃。

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只見村民們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尸橫遍野，死狀奇慘，身上的鮮血已淌盡，凝固在傷口上，烏黑的傷痕像是被怪獸撕開，殘破不堪。

老幼婦孺，壯丁猛漢，無一幸免。

他來晚了！

他一個法治社會的三好青年，雖然在這里呆了一百五十年，卻從沒見過如此慘絕人寰的場面，一時之間有些撐不住。

想到結局自己跟其他人的慘狀，心臟猛地一縮。

“你還好吧？”厲寒淵猶豫地問，他的冷靜刺激到了蘇羽塵，他驀地抓住他的雙臂，惡狠狠地看著他。

“告訴我，你是不是厲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