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教派任務的魔女米莉沒再過多停留，跟弗雷澤道別后，在喬爾的陪同下離開公寓，登上了她自己那輛私人馬車。

目送馬車漸漸遠去，心里有些不舍的喬爾返回辦公室后，很快調整好狀態，進入了學習模式。

上午的時間，他要用來學習赫密斯語。

在神秘學領域，語言越古老就越適合用來詠念咒文是公認說法。

雖然巨龍語更加古老，理論上更加適合，但因為巨龍與人類的身體構造不同，后者很難模擬前者的發音，所以它在神秘學領域并不流行。

而巨人語因為巨人王奧爾米爾的隕落，也隨之流失在歷史塵埃之中，成為了需要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只有大學里歷史系的老師和學生們，能勉強聽懂幾個簡單日常詞語的發音。

依靠著“窺秘人”魔藥對記憶、對學習能力的提升，喬爾學習赫密斯語的進度很快。

現在的他雖然達不到用赫密斯語來與他人交流的熟練程度，但詠念咒文，使用符咒或者施展儀式魔法，還是沒有問題的。

吃過午飯，喬爾跟隨弗雷澤來到密室內。

每天下午，他會在這里，在“格斗學家”弗雷澤的指導下，學習儀式魔法和簡單的占卜方法。

“在低序列，由于靈性不足，我們無法依靠自身靈性完成整個儀式魔法，必須借助神靈的力量，而偉大的隱匿賢者，是我們最好的選擇。”弗雷澤坐在喬爾對面，語速不快不慢的說道：

“因為同盟關系，如果你的儀式魔法涉及到‘魅惑’、‘疾病’等領域，可以向原初魔女祈求力量。

“別問我原因，這是會里給予的信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正在布置祭臺的喬爾點點頭，專心的擺放著象征自己、象征神靈和象征萬物的三根蠟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前面兩天，他跟弗雷澤學習了靈擺占卜法，經過反復練習后，已經初有成效。

而儀式魔法，喬爾一直在學習赫密斯語，學習理論知識，還沒有付出實踐。

現在，他終于等到了親身施展的機會。

看著喬爾把太陽草、石棉花、靈隱木等材料紛紛放上祭臺，襯衫袖口處還特意沾染了些許材料粉末，弗雷澤忍不住問道：

“你這是要布置什么儀式魔法？”

“待會你就知道了。”喬爾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興奮的心情溢于言表。

弄好獻祭用的材料后，他把之前準備好的，刻有象征隱匿賢者符文的大釜放在祭臺上，放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接著，他順時針依次點燃了桌子上被擺成正三角形的三根蠟燭。

煙霧朦朧，燭光搖曳的密室內，喬爾看著大釜上那沒有睫毛的隱秘之眼，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伸出兩根手指抵住額頭，用赫密斯語嚴肅而認真的詠念道：

“知識海洋的盡頭！”

“一切奧秘的源泉！”

“主宰隱忍的智慧之瞳！”

“請把您的力量賜予我！”

“請消除我襯衫上的污跡吧！”

隨著話音落下，泛著綠光的火焰豁然翻騰，膨脹到了剛才的三倍大小，一陣帶著燥熱的微風突然涌現，從喬爾的腳底向上吹去。

他那已經過耳，未到脖頸的半長黑發被吹的根根豎立起來。

接著，喬爾收回右手，將目光凝聚在左臂袖口，心里充滿好奇的猜測著儀式魔法會用什么樣的方式把那里的污跡處理干凈。

這時，坐在他對面的弗雷澤也緩緩起身，從喬爾剛剛詠念的祈求詞里，他已經知道了喬爾布置儀式魔法的目的。

沒有使用過儀式魔法做這種事的他，既好奇觀望，又緊張戒備，防范意外發生。

溫度不斷上升的密室里，蠟燭上的綠芒突然上躥，撲到喬爾左臂的襯衫上，將它直接點燃。

“我靠！”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喬爾下意識甩動手臂，想要把火焰抖滅。

可任他如何抖動，蒼綠色的火焰都沒有一絲像要消散的痕跡。

弗雷澤連忙跑向右側鐵架，想要拿上面玻璃桶里裝著的純水滅火------那是經過反復蒸餾，用來配置“窺秘人”魔藥的輔助材料。

當他扭開蓋子，轉過身來，想要把純水潑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喬爾左臂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

火焰完成了它的使命，消除了喬爾襯衫袖口的污跡，還順帶著消除了半截衣袖。

“咳，咳，我沒想到會是這種消除方法.....”喬爾邊扇動右手揮散著煙霧，邊無奈說道。

弗雷澤放下水桶，看了眼桌上殘留的祭品粉末，沉默了幾秒，嘗試解釋道：

“問題應該出在你獻祭用的材料上，太陽草象征著陽性，象征著火焰，你用它來獻祭，儀式魔法便給出了‘用火焰來凈化一切’的反饋。”

喬爾看了看左臂，發現皮膚沒有任何燒傷，只是胳臂外露，形象不夠體面。

見弗雷澤只是認真分析，沒有怪罪自己，他捂著后腦，不好意思的道：

“我光想著太陽草象征純凈，象征光潔，忽略了這點，抱歉......”

“沒受傷就好，而且也沒有其他物品損壞，咳，咳，你不需要內疚。”被煙霧嗆到的弗雷澤甩著手臂，將話題轉移回儀式魔法，授教般說道：

“布置儀式魔法時出現意外十分正常，沒有誰能一次錯不犯，就掌握全新的儀式魔法，正因為不斷探索，不斷創新，不斷發現儀式魔法的奧秘和神奇作用，我們才叫‘窺秘人’。”

他話鋒一轉，臉色有了幾分嚴肅，非常認真的繼續說道：

“但是你要記住，永遠不要布置超出自身能力范圍的儀式魔法，那會抽干你的靈性，讓你變成干尸。

“而且儀式魔法的目的或者功能越強大，需要獻祭材料的品階就越高，比如你問過我的靈界穿梭，至少需要1份品階等同于序列8魔藥主材料的非凡材料，才有可能布置成功。”

序列8魔藥的主材料至少也得200鎊一份......那豈不是說窺秘人途徑等于“燒錢途徑”？想起自己只剩下不到6鎊私房錢的喬爾表情瞬間垮掉，有些懷疑自己是否選錯了非凡途徑。

看了眼表情嚴肅的弗雷澤，喬爾發現這個時候的他就像害怕自己學生無法掌握要領，而異常認真傳授經驗的授課老師，與他提到“圣戰”時那瘋狂的狀態完全不同。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感覺他的本質是善良的.....難道因為被隱匿賢者催眠才產生了邪惡的一面？喬爾心里想著，看了眼由于房間沒有通風而不見絲毫消散的煙霧，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彌補剛才的過錯，于是開口說道：

“指揮使大人，這間密室沒有通風，煙霧很難散去，讓我再布置一個清除煙霧的儀式魔法吧。”

說話間，他沒在意自己破碎凌亂的衣袖，走向弗雷澤，走向了擺滿神秘學材料的銀色鐵架。

未等他靠近，被煙霧嗆的又輕咳兩聲的弗雷澤連忙擺手道：

“咳，咳，不用了，我們出去吧，讓密室的門保持敞開狀態，讓煙霧自行散去就行。

“嗯，這個時間女仆不會來我的辦公室，這里不存在暴露的風險。”

說完，他揮舞著手臂，不等喬爾回應就當即轉身，率先向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