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齊梁生在辦公室里撕扯了近兩個小時也無果。
他沒有任何證據(jù)。
因此,也不可能和他威脅我的那樣,將我扭送去警局之類的......
出辦公室后,我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鄭廉趕緊湊上來問我:“怎么樣成嫣?”
我無力地看了他一眼:“沒事。他沒證據(jù),告不了我?!?/p>
鄭廉嘴里重復(fù)著:“那就好。那就好。”
我很奇怪地看著他:“鄭廉,說白了,這真的就是我自己的事,你這么熱心干什么?”
鄭廉眼里閃過一絲驚詫,但轉(zhuǎn)瞬即逝。
他繼續(xù)笑笑看著我:“當(dāng)然是因?yàn)槟氵@個人啊,成嫣?!?/p>
我不再理他。
同鄭廉分道揚(yáng)鑣后,我想起劉志的臉就不想回家,便去了趟商場的地下超市。
果不其然,這里的商場也是破敗與陳舊的,到處都好像蒙了一層塵。
灰撲撲,臟兮兮。
柜員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樓梯是用粉白格子的人造皮鋪成的,打眼望去,一塊一塊,壞的支離破碎。
人走過去,隨時可能摔倒。
我逛了一大圈兒,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好買的,便空著手出門了。
來到街上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道路我一點(diǎn)兒都不熟悉。
而且,相比我的世界來說,這里街上的車簡直少的可憐。
于是我便步行著到處轉(zhuǎn)轉(zhuǎn)。
只是,目之所及的地方,處處都透著頹敗之色。
行人的臉色也都似苦大仇深一般。
我心里沒來由的一慌,忽然覺得,回家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我家的方向在哪邊,我竟搞不清楚。
還好有出租車這種東西。
我伸手?jǐn)r了一輛,報了地址。
走了大概二十幾分鐘便到了。
我下車后跟師傅說,讓他給我個二維碼,一會兒方便手機(jī)轉(zhuǎn)賬給他。
可師傅看都沒看我一眼,便開車走了。
我心里覺得很僥幸:這個世界坐車都是不用付錢的嗎?
等我到家的時候,劉志卻出門了。
他沒有給我留下只言片語: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
這在我的世界,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
我換上拖鞋,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兒。
對我來說,這真是個陌生又熟悉的環(huán)境?。?/p>
書架上有劉志送給我的水晶球和羽毛扇。
兒童房里卻也有我從未見過的奇怪的三層床。
那三層床上鋪的全是和酒店一樣的白床單,像是要隨時招待什么客人一般。
我突然覺得太陽穴有點(diǎn)兒痛,繼而腦子里閃過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兩三個孩子坐在這個床上的情景!
可我回憶了大半天,也沒想起來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坐在最下面的那一層的床尾位置,開始翻看自己的手機(jī)。
爸爸媽媽的手機(jī)號碼都是我所熟悉的。
但是,和我所預(yù)想的一樣,這里面也多出了許多陌生的名字:應(yīng)該就是我這邊的同事們了。
還有微信朋友圈也是。
有各種陌生的臉在那里曬孩子、曬寵物。
我努力翻看之前的聊天記錄,想從中尋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是竟然毫無所獲。
我不知道自己和哪個同事比較相熟,也不知道誰是我的死對頭。
這可是有點(diǎn)兒刻意了······
要知道,我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xí)慣······
半個多小時以后,劉志回來了。
他手里拎著一只雞,語氣平淡地問我:“晚上喝雞湯怎么樣?”
我從床上起的急,低矮的第二層床架子把我的頭狠狠撞了一下。
我使勁兒揉揉自己的腦袋,然后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
我掀開簾子,來到客廳,微笑著看他:“好啊!我最愛喝雞湯了!”
劉志的拖鞋換到一半,便停下了動作。
他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我說:“成嫣,你發(fā)燒了?”
我無所謂地攤手笑笑:“并沒有。但你知道,我最愛吃了!有好吃的好喝的,我就特別開心。”
我知道,不管到哪里,吃貨這個人設(shè)都不會崩塌。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我自己”。
果然,劉志聽了我的回答后,繼續(xù)正常地低頭換鞋了。
劉志的廚藝真的很不錯,在兩個世界里都屬于專業(yè)級水平。
他在陽臺上鼓搗了好一陣子,廚房里便傳出了迷人的香味。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肚子還真是餓了。
劉志燉上雞湯以后,便進(jìn)來了。
我拿起一只蘋果,想洗洗再吃。
卻發(fā)現(xiàn),這只蘋果竟然紅里帶黑,渾身都透著一種極其古怪的顏色。
它恍惚間讓我想到了,白雪公主的后媽喂她吃的那顆毒蘋果。
尤其是,這個世界雖然看似正常,但實(shí)際上我卻一點(diǎn)都不了解。
想到這里,我頓時就不敢吃了,趕緊將它扔回了水果籃子里。
劉志斜睨了我一眼,語出譏諷:“怎么?上面有蟲子?”
因?yàn)橐粫河泻煤鹊碾u湯,所以此時我對劉志特別的包容。
我沖他咧嘴笑了笑,然后又有些嫌棄地指了指那個蘋果,問他:“這邊的蘋果······一直都是這個顏色?”
劉志張著嘴,抓起我扔掉的那個蘋果就咬了一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啊!”
接著,他抬頭問道:“這邊的······什么意思?”
我打著哈哈說:“傻啊你!當(dāng)然就是,這邊的超市了。這邊那邊······不都這么說的嗎?”
劉志看了我一眼,沒有表情道:“哦。這是從潤涵超市買的。用你的話說,該是那邊的超市?!?/p>
我嘿嘿地“哦哦”兩聲。
為了轉(zhuǎn)移尷尬,我開口問道:“老公,你們單位的簡望望是誰?為什么唐菲要讓你看在她的面子上照顧她?”
聽了我的話后,劉志顯然是生氣了。
他將剩下的半個蘋果扔進(jìn)桌下面的垃圾桶里,低吼道:“成嫣,你沒完了是吧?”
和我一起生活的劉志,本來是多節(jié)儉的一個人啊。他不可能因?yàn)樯鷼饩桶咽O碌陌雮€蘋果扔了的!
看了劉志的態(tài)度,我身體里的那種本不屬于我的委屈感又上來了,我哭的不能自已。
就連雞湯的味道聞起來,也沒有那么誘人了。
我繼續(xù)哭著說:“劉志,我也不是那種死氣白賴的人!你要是想和別的女的親親我我,和我離婚就是!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們這樣......何必呢?!你放心,離婚后我是不會纏著你的!”
劉志冷哼一聲:“你當(dāng)然不會纏著我!我們離婚后,你不是正好和那個鄭廉湊一對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我氣極:“劉志!你說什么呢?人家鄭廉可是有老婆的人!”
劉志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也是有老公的人嗎?道德和責(zé)任,對你們兩人有影響嗎?”
我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這些話雖然不是我想說的,而是這邊的成嫣想說的,但很奇怪的是,我竟然覺得深有體會。
雖然我和這邊的成嫣所處世界不同,但我就是我啊,脾氣秉性應(yīng)該都是相似的。
尤其對于我來說,不管在什么情況下,我絕對不會接受婚內(nèi)出軌的。
不管是對于劉志,還是我自己。
所以,我相信,這邊的成嫣和鄭廉之間一定是清白的。
雖然,鄭廉看我的眼神,的確充滿曖昧......
我在胸腔里布滿委屈、焦急和絕望情緒的時候,哭著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一摸自己的臉,上面滿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