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劉志正抱著我,但我卻覺得有人在敲打我的小腿,我趕緊低頭往那里看去,但什么都沒發現……
……
就這樣,我又醒了。
沒錯,我在自己世界里的帕利斯酒店的1902號房醒了過來。
剛睜開眼,我便聽見藍乞顏用一種十分欠揍的語氣在那里嫌棄道:“我說大姨媽,哦不,大舅媽!你多久洗一次腳?腳怎么那么臭?!你要再不醒,我可要被你熏暈了!”
我坐起來一看,不知什么時候,我倆從入睡時坐著的姿勢,變成了現在這樣:我的腳對著他的臉。他的腳對著我的頭!
這得是怎么個操作才能變的這么徹底……
我看藍乞顏還在那里作勢捂著鼻子,一臉厭棄地看著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下來,才發現手上的意識分離器已經被解開了。
我沒有心思跟藍乞顏開玩笑,背起背包就要往外走。
藍乞顏見我真的生氣了,便也立刻跳下床來,拉住我的一只手腕,道歉道:“我開玩笑的成嫣,你的腳一點兒都不臭!可香了!別生氣了······”
我一用力,竟沒能甩開他。
藍乞顏焦急地抬頭看了看時鐘,已經十二點四十了!
他用嚴肅的語氣說:“成嫣!別鬧了!歉我也倒了,但看你的表情,應該也不是因為我嘴貧導致的你情緒不好······所以,請你快點兒告訴我,你在那個世界里又看到什么了?”
我剛才經歷了平行世界里的那一場游歷,腦子幾乎空白一片。
現在經藍乞顏這么一問,我心里的感觸才突然涌了上來。
尤其是想到“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兒芊芊,我的心就痛苦的厲害。
于是,我將那邊的情況大致向藍乞顏說明了一下,他聽后若有所思。
之后,藍乞顏讓我先回家,后天再來這里。
我現在急于弄清楚那個世界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和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關系,所以便疑惑地問他:“為什么明天不可以來,要等后天?”
藍乞顏摸摸嘴角笑道:“怎么了大舅媽?一天不見我,就會想我了嗎?”
我在鼻子里冷哼一聲,又白他一眼,沒說話。
藍乞顏接著說道:“明天中午劉志可能會回家對你進行突擊檢查,所以明天不行!而后天他就不會回家,到時,你放心來就是了!”
我一臉狐疑地問他:“你怎么知道?”
藍乞顏神秘地笑笑:“這是個秘密!不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句話我真是聽夠了!
到時候我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就知道了!所有人都這樣告訴我。
可到時候是什么時候?我都能知道些什么……
我感覺這兩個世界就像兩個沒有底的大漩渦,充滿了許多的謊言和疑惑,而這些謊言和疑惑,又在對我進行不停地撕扯……更可怕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助我!
因為他們只會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想到這里,我感覺心里的氣和委屈多的都要溢出來了!
所以,我再也不管藍乞顏說什么,拼命忍住眼里的淚水,奪門而出。
然而,我到底在哭什么?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第二天中午,劉志果然回家了!
因為藍乞顏昨天告訴過我,所以我將信將疑地提前準備了兩個人的飯菜和碗筷。
劉志放下鑰匙,換了鞋便過來問:“咦?老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中午要回家?我還準備早一點回來給你做午飯呢!”
我現在對劉志的感情有些復雜。
因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里的劉志有沒有問題,他是不是也和簡望望有些……糾纏······
所以,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喜怒,笑著看向他:“快過來嘗嘗吧老公,我做了你愛吃的松茸雞丁。”
劉志邊用舌頭舔著嘴唇,邊搓著兩只手道:“太好了老婆!我就喜歡你做的這口!”
劉志酒足飯飽之后,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而我,則懷著復雜的心情,和衣躺在床上。
因為這次同樣不知道要睡多久,所以我給自己制定了個簡單的調查計劃。
第一,要先去調查劉芊芊,也就是“我”的女兒,包括她的年齡、愛好,還有她具體是哪天被害的?或者是失蹤?什么時間?具體地點在哪里?……
第二,去調查那些用來兌換黃金的現金的來歷。
第三,調查章佩芬死亡的具體信息……
我嘆了口氣,時間不多,但要做的事情卻一點兒都不少……這一次,應該是完成不了的……
那就按一二三的順序去做!
我打定主意后,閉上了眼睛。
看來,那個世界的成嫣真的很需要我,因為,我又很快睡著了。
這次的地點還是在家里。
我剛過來便看見劉志在那里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我怕劉志覺察到什么,所以干脆不說話,就在那里靜靜地坐著。
翻了一會兒,東西應該還是沒找到,因為劉志心煩意亂地撓頭抱怨道:“真是怪了!我明明記得放在書架最上面的!怎么就沒了?!”
我還是不說話。
劉志便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老婆,你也幫我想想。那張死亡證明,我記得就在一個小的、白的老式信封里的……”
死亡證明?誰的?劉芊芊還是章佩芬?
但我沒有問出來,只是搖頭說:“我不知道。”
劉志嘆了口氣:“我爸說了,沒有那張死亡證明,我媽交的那些意外保險的錢就取不出來……真是麻煩!那么重要的東西,到底放哪兒了?”
原來是章佩芬的死亡證明。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竟然隱隱地有些痛快。
可很快的,我便記起了此行的目的。
于是,我用不確定的語氣開口說道:“老公,芊芊她……”
劉志一直背對著我,聽了我的話后,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動作,沒有回頭地說道:“老婆,你別過于擔心了。芊芊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她那么可愛,那么漂亮……我相信,人販子一定不會虧待她……會把她賣到一個好人家的!”
說完這些,劉志的肩膀不可抑制地抖動了起來。
他抬起袖子抹了兩下眼睛,然后回過頭來看著我說:“我知道,這都是我媽造的孽……可是老婆,那是我媽!我能拿她怎么樣?!去起訴她?那不現實……更何況,她已經遭到了報應……死了……”
之后,劉志還神情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原來劉芊芊是被人販子拐走的!還是因為章佩芬的原因被拐走的!
我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我想芊芊了……我要看她的照片……”
我從第一次到這個世界來,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見過任何關于劉芊芊的東西,包括照片、玩具、衣服,通通都沒有。
所以我猜測,應該是劉志怕我睹物思人,偷偷地藏起來了。
果不其然,劉志嘆了口氣后,便從旁邊拉了張椅子踩在上面。然后從衣櫥的最上面,搬下一個竹編的大箱子來。
我用手撫著那個箱子,拿起上面的第一張照片。
不知為什么,我的心竟然跳得厲害,嗓子也似乎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
照片上的小女孩大約四五歲的樣子,皮膚微黑,眼神明朗,彼時坐在一個電動娃娃機上,扭頭心無旁騖地笑著。
我的心臟忽然就抽抽地疼了起來。
我將那張照片扣住,不敢再往下看。
劉芊芊的樣貌像劉志的部分居多,所以算不上漂亮,但卻十分可愛。
我知道,是這個世界里的成嫣,心,疼了。
劉志見我神情不對,趕緊將那個裝照片的盒子又放回去了。
然后,他站在原地、神情局促地看著我:“老婆,這件事真的就是······我媽老糊涂了······她只不過是······想要個孫子想瘋了!”
“只不過是想要個孫子?!劉志,你們一家人都這么不要臉嗎?!只不過想要個孫子,就讓我和女兒骨肉分離?!你們還是不是人?!”不!這些話都不是我說的,卻又都是我說的。
劉志為難地看了我一眼:“老婆,還不是因為你對我媽說,這輩子就只生芊芊一個孩子?!死活都不給我們家生二胎?!所以……我媽才做了傻事!她以為這樣……把芊芊弄丟了,你就會再生一個。這次,說不定就是兒子了!老婆,你也得理解我媽,畢竟她是老一輩的思想,我們老劉家,絕不能后繼無人!所以,有些話,你不該說的那么絕對……導致我媽做了蠢事……”
“什么?!”我真的已經聽不下去了!
故意弄丟劉芊芊,就是為了讓成嫣給劉家生個男孩?!
我的頭很疼,嗓子徹底哽咽······
······
今天,我竟然這么快就醒了!
我的胸腔起伏的厲害,我的臉上有抑制不住的潮濕。
我的心情變得非常沉重,難過的不能自已,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尉遲薰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