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智的身影與幾個蒙面人瞬間接觸,戰作一團。
就見場中,道道黑光劍影橫飛,蒙面人卻是沒能第一時間拿下阿智。
阿智身若游龍,不斷避開襲來的長劍,雙手慘白,每每與長劍相交,竟然發出金鐵爭鳴之聲。
有了先前的經驗,幾名蒙面人也是極為忌憚,不敢與阿智的雙掌接觸,生怕被毒殺。
某一刻,找準一個破綻,阿智陡然停下身形,一時打亂了蒙面人的節奏。
“千羅森森!”
一聲清喝響起,阿智身后仿佛有數只慘白魔手出現,如幻影般打入蒙面人之間,三名蒙面人瞬間倒地,如同先前那人一樣被毒殺當場。
“千毒宗絕學,千羅森手?”
洛子虛眼神一凝,登時察覺到阿智這門功夫的來歷。
阿智是千毒宗弟子?
“不好,點子扎手。”
阿智瞬間毒殺三人,剩余幾個蒙面人大驚,極速向著大門退去:“撤!”
不做任何反應,幾人身形扎入門外,飛快遠離。
“阿智快追啊,免得他們日后報復。”
見阿智走向西門鶴,絲毫沒有追擊的打算,洛子虛登時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看得出來,阿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力,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再練個二十年,也差不多能有自己一成功力,只是江湖經驗還是太少了。
難道不知子曾經曰過,斬草不除根,不用春風吹也會生?
沒有理會正在喊叫的掌柜,阿智自顧自的走到西門鶴身邊查看傷勢。
“多謝少俠,出…出手相助。”
西門鶴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見阿智來到跟前,用盡全身力氣說道:“是我……連……連累了少俠……”
“江湖本就如此,客官無需自責。”
此刻的阿智妥妥的一個江湖熱血憤青,絲毫不覺得西門鶴拖累了自己,只覺得自己是在行俠仗義。
掃了一眼西門鶴的傷勢,數道劍傷流出的血液已經將他身上染的一片血紅,觀其氣息已如游絲,怕是回天乏術了。
“少…少俠,西門如今……已是活不了了,臨別之際……有個不情之請,你看……”
“不行不行,阿智很忙的,店里還有這么多東西要收拾呢……”
不等阿智回應,洛子虛的聲音已經從一邊傳來。
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夠麻煩了,洛子虛只想讓發財客棧早日恢復清凈,看書喝茶做生意。
“客官你說,阿智力所能及,自當辦到。”
然鵝,阿智再度發揮了江湖憤青屬性,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光芒四射,如那蓋世大俠一般。
“蠢貨!”
洛子虛扶額,好了,阿智這小子又上頭了。
西門鶴可不管洛子虛怎么說,見阿智答應,不見血色的臉上露出喜色,同時從懷里摸出一塊玄鐵令牌遞到阿智手中:“這是我天照會的天照令,幫規有言,持此令者,可掌幫中一切大小事務,還望少俠妥善保管,切莫讓小人奪了去。”
“不要!不要接啊!”眼看阿智一臉嚴肅的將令牌接下,洛子虛看得頭皮直跳。
什么天下第一門派的幫主令牌,一看就是燙手的山芋,阿智一旦接下它,也就意味著發財客棧今后將麻煩不斷,自己說不定還得出手給他擦屁股,揚骨灰,說不定還會暴露身份。
要是放在當初剛穿越到此,洛子虛也肯定會熱血沸騰,一言不合就上了。
可現在,現在他只想找娃!
啊啊啊啊!阿智這個蠢貨,不知道揚骨灰很累的嗎!
顯然,洛子虛的意見并不重要,阿智將天照令鄭重的收起,開口道:“客官你放心……”
好了,發財客棧全體入坑。
果然是小年輕啊!
初入江湖的人兒都是這樣,遇到什么事都硬著頭皮上,天真的想著要行俠仗義,揚名天下,最后除了少數人,其他更多的無不是落得滿身傷痕,死后化為一抔黃土,不被世人所記。
洛子虛如今已是看得通透,也沒有任何興趣,他如今只想做一個帶娃的酒樓掌柜。
“阿智啊,你接下了天照令,天照會是遲早會找上門來的,你怎么就非要去惹這個麻煩呢?”
“掌柜的,你不懂。”
一句話把洛子虛憋死,阿智便不再言語,面色復雜的看著此刻已經咽氣的西門鶴,繼續道:“人已經死在我們這里,這令牌無論我接不接,天照會都會找上來,再說了,我也不怕麻煩,主要是求個心安。”
“心安個錘子!”
洛子虛習慣性的抬手,準備給阿智一個腦瓜崩兒,但想到阿智此時功夫也不弱,便放棄了,開口道:“你倒是心安了,可掌柜的我心安不了。”
“我這開門做生意,要是天天有武林高手來找麻煩,不得累死我,那我還怎么賺錢!”
“得了吧,掌柜的你累啥,你除了每天在柜臺后面收錢畫符,還做了什么,繼續去偷看大姑娘洗澡?”
對洛子虛的話,阿智表示了強烈的不認同,這個咸魚掌柜,太廢了。
“好你個臭小子,會頂嘴了是吧!”
“我每天看大姑娘,還不是為了保持心情愉悅!”
“還有,什么叫畫符,我那叫著書,懂不懂!”說著,洛子虛還不忘拿起那本《酒樓掌柜的自我修養》,一臉面紅耳赤的模樣。
好歹是自己寫的東西,總得拿出來多看看吧,要是寫了沒人看,那不是寫了個寂寞。
對于自家掌柜的表現,阿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極其敷衍的道:“行行行,就當是吧。”
“氣死我了!”
洛子虛心潮起伏,恨不得捶死阿智,這要是擱在幾十年前,不得提刀砍人!
拿起紫砂茶壺大喝喝了一口,平復了一下,見阿智此時還在看著西門鶴的尸首發呆,洛子虛沒好氣的道:“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報官。”
“這么多尸體擺在這,還做不做生意了,還是你來收尸?”
“哦。”
應了一句,阿智也不含糊,拿著一把油紙傘便大步踏入雨中,向著江寧府衙走去。
家里有個咸魚掌柜,廚房的大廚胡大哥剛才又一直沒有出現,這報官的事情還真的就只能是他去。
果然,還是年輕的阿智扛下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