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巷子，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時，前面是男生身高腿長的背影。

一中寬松的藍白校服穿在身上，反而襯得他身段優越，還有那股肆意的少年氣，不僅沒有淹沒在一眾校服堆里，還異常扎眼。

校服領子整齊的貼在后面，露出一截冷白的后頸。

風一吹，沒拉的校服衣擺也揚了一抹弧度，微微鼓起，又落了回去。

空氣中似乎殘留著淡淡的茉莉清香。

慕時念看得有些出神，所以當戚妄突然停下來的時候，她差點給撞了上去。

“怎、怎么了？”慕時念及時停住腳步，抬頭，只看到他的后腦勺。

前面不遠處是一條馬路，再穿過一條街右拐便可以到小區公寓了。

然而這里離馬路還有一段距離，慕時念不明白他忽然停下來的意圖。

細細的女聲傳入耳中，與幾分鐘前捏著瓶子將水澆在常琳琳頭上時那股狠勁兒截然不同。

戚妄甚至從里面聽出一絲忐忑來。

他笑了一下，似乎覺得有趣，莫名生了一絲逗弄的心思，就像剛剛在那狹小的樓道里一樣。

戚妄轉了身，剛要說什么，視線忽而落在她抱在懷里的手提袋上。

動手的時候，她還特意將手提袋放在角落。

像護著什么珍寶。

目光略微頓了一下，戚妄到底是收了逗弄的心思，他轉身，跨進了旁邊的藥店。

進去時扔下一句：“等我一下。”

“……嗯。”看著男生的身影沒入簾子，慕時念才低低應了一聲，微微低著頭，果真站在一邊安靜的等。

出來時，戚妄手上多了個白色的塑料袋，慕時念只低著眼看了一下，沒多想，抬腳準備走。

直到戚妄將那袋子伸到自己面前，慕時念剛抬著的腳頓了一下，她看著男生骨節修長的手愣了兩秒，然后錯愕地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傷口，自己回去處理一下。”戚妄看了一眼她右手手背，言簡意賅。

慕時念本來沒感覺，準確來說是忽略了這么一件事，此刻經戚妄這么一提醒，她才察覺到一絲痛意。

之前手背只是泛紅，還有一點擦傷，現在肉眼可見的有些腫了起來。

“……謝謝。”慕時念睫毛輕閃了兩下，伸手接過，低聲道謝。

然而男生的手沒有立馬收回，四根手指微微曲了一下：“給我吧。”

見慕時念似乎沒理解，他又補了一句：“校服。”

慕時念這回理解了，她連忙將抱著的手提袋遞了過去，無意間與他的指尖觸碰了一下，慕時念手指蜷縮了一下，臉頰無端有些熱了起來。

戚妄沒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或者說天色本來就暗了下來，不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分明。

慕時念默默跟在戚妄身后，與他落后小半步距離，微微低著頭，腦海里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沒想。

戚妄擒著常琳琳的手問她，之前的氣勢呢，她“我”了半天，都沒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確實是緊張，也確實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不知所措。

不過戚妄好像也沒想著一定要個回答，更像是來了興致隨口一問，在她紅著張臉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之后，他輕笑了聲，然后直起身，離遠了。

他很快放開了常琳琳的手，也不管常琳琳求助又委屈地看他的眼神，從兜里拿出一包紙巾，擦了下手，聲音恢復慣常的冷淡，說：“走吧。”

“本來是要等你放學，大刀拖堂了。”

等走出一兩步，見人沒跟上來，他又懶懶的補充了一句。

慕時念才知道那話是對自己說的，于是愣愣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