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哭”這個字眼，太后和厲傾紛紛朝著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郁酒心中也是猛的一驚。

這才陡然發現老太君是在幫她。

她反應過來急忙擠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把眼睛弄得更加紅腫。

“我、我沒哭，祖母，我只是難過……”

郁酒一邊掩面，一邊緩緩推開了老太君，聲音顫抖還帶著哭腔。

看起來她是可憐兮兮在擦眼淚。

實際上，她只是努力在把臉上的水往眼角籠，這樣她才能看起來更像是哭泣。

“來來來，讓哀家看看……”

雖然郁酒哭得有理有據，但是太后這個人精并不打算就這么相信了她，而是把著她的肩膀湊近了看。

郁酒坦然無懼的看向她，還不忘哼哧兩聲，顯示自己的可憐。

“哎呀，眼睛都紅了，都怪哀家沒能看好那幾個老女人，酒酒放心，哀家一定嚴懲她們！”太后看了好久看仔細了才把她松開。

這個時候那幾個老嬤嬤正好被帶了過來，聽到她的話不由得一臉懵。

她們做什么了？她們什么都沒做啊！

“那天色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太后我們改日再聊天。”

老太君找了借口帶著郁將軍和郁酒回去了。

太后沒說什么，只是他們被送走的時候，她幽深的眼神一直黏在郁酒的身上。

厲傾提醒她：“太后，郁酒剛剛的眼睛沒有變。”

太后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他，幽幽問道：“你為什么把郁酒放走？老太君之所以過來也是你讓人通知的吧？”

她不是傻子，郁酒是不可能在厲傾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除非他自己想放人。

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郁酒她只有一個人，怎么可能能把老太君叫過來。

厲傾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回答。

*

出了宮，來的時候太過于匆忙，外面只停了兩輛管家備的轎子。

一出去，郁將軍便對著郁酒說道：“酒酒，咱倆坐一輛，你祖母身體不好，讓她好好休息。”

“不要！”郁酒毫不猶豫否認。

隨后一下抱住了老太君，“我要和祖母在一起！”

“你——”

郁將軍還想說什么，但是被老太君打斷了。

“好了，你那么大人了，就別和她一個小姑娘生氣了，我看啊，就讓酒酒跟我坐一輛好了，我也正想和她說說話。”

老太君慈愛的撫摸著郁酒的頭發。

郁將軍見狀只能同意讓她們兩個坐在一輛馬車上。

坐在車里，郁酒能清晰的感受到老太君蒼老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自己。

郁酒用自己已經是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她蒼老的手，隨后探出一個小腦袋來，柔柔的問她：“祖母，你是不是知道……”

后面的話她沒說。

但郁酒相信老太君是懂得。

老太君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眉目帶著吟吟笑意。

她看向遠方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

蒼老的聲音猶如一陣陣古老而綿長的詩歌。

“酒酒，你還記得嗎？”

“你小的時候像個小男孩似的喜歡練武，摔倒之后還總是像個小丫頭似的找我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