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響,不等屋內人應答,來者便推門而入。
見到不請自來的王之鶴,李秋山臉色黑了黑,“王之鶴,你怎么又來了?”
“喲,李老弟記性還挺差的,剛才不是你邀請我上來喝幾杯嗎?”王之鶴帶著陰陽怪氣的笑吟吟道。
剛才李秋山只是為了氣氣王之鶴,說說客套話,卻沒曾想居然還真留下了隱患。
此時王之鶴前來的目的不言而喻,“李秋山啊,你可以的啊,唯一一個簽約的學生,還是走后門簽約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走后門?是舉薦,你懂不懂什么是舉薦?”李秋山此時也只能硬著脖子道。
“得了吧,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誰不知道其中的門道啊。”王之鶴只是面帶嗤笑的順勢坐到了李秋山身邊,隨后道:
“李秋山,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你快把你那個破學院解散了算了,帶著你的學生來我們魚荷學院當個教習,保證比現在賺得多。”
李秋山微微詫異的轉頭看著王之鶴,盡管對方說話的語氣帶著嘲弄,但話中的內容卻讓他著實詫異。
王之鶴這是什么意思?逗他玩?
魚荷書院作為流云界四大書院之一,這幾年風頭還正盛,今年不但拿到了大考的狀元,更是出了三名簽約者,穩穩排在了四大書院之首。
不比秋山書院這樣只有李秋山一人教學的小書院,魚荷書院的老師可不止院長王之鶴一人,共有五六名教習,針對各式各樣的弟子和科目展開教學。
多少人自認為能力不菲的教習擠破腦袋想要進入魚荷書院,卻苦于沒有門路和機會。
而現在他平生最大的死對頭王之鶴,居然邀請自己加入魚荷書院,他確實懷疑對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陰招折辱自己。
見李秋山一臉狐疑,王之鶴語氣也稍微平緩,“李老弟,我是認真的,雖然你教學水平不如我,但能把歪瓜裂棗教成這樣,我也承認你確實有兩把刷子。”
聽到這話,李秋山卻像是炸了毛的公雞。“我教學水平不如你?你放屁!”
“呵呵,成績在那擺著呢,你不承認也沒辦法啊。”王之鶴朝著舞臺上努了努嘴,那里站著三名魚荷書院的簽約學生,而他李秋山只有一名,還是“舉薦”進去的,差距顯而易見!
“怎么樣?李老弟,你考慮考慮?”王之鶴臉上居然罕見的露出幾許認真之色。
雖然不知道王之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打定主意的李秋山也只是冷笑道:“我這輩子也不會再和你公事了。”
不說別的,自己若真的去了魚荷書院當教習,豈不名義上就矮了王之鶴一頭?還要在他手下做事,這是李秋山不能接受的。
現在兩人好歹還都是院長呢,雖然院長與院長之間的含金量不一樣,但名分倒是相似。
“那還真是可惜了。”王之鶴又恢復那副嘴角掛著嘲弄的表情,也沒再多說什么,恰逢此時,舞臺上的靖王鐘剛好被十幾個壯漢抬了上來。
王之鶴便笑了起來,“哦,靖王鐘來了啊。”
“這件靖王鐘,一百五十年前在夢林山被挖出,百年來因為其上大部分符文都被破解,又刻有專門標記名字的銘文,所以能確定它的名字及部分功能。”
“靖王鐘本身極其完整,但不知為何就是找不到它的使用方法,有想要試著琢磨一番的學子,可以將方法告知驗紋官,代其嘗試。”紅鈴話閉,靖王鐘旁叫陳慕的青衣驗紋官便朝眾學子拱了拱手。
驗證使用方法的環節自然不會讓魯莽的學子親自出手嘗試,一是因為在座的學子很多都沒有真正踏上修真之路,體內靈氣稀薄,想要試也試不了。
其二也算對學子的一種保護,很多古遺物在嘗試出有意義的用法后,會產生巨大的靈壓和靈力波動,很容易傷到這些自身水平不高的學子。
“學生紀宮,對靖王鐘研究了很久,前日出了成果,想試一試。”紀宮自信的從人群中邁出,來到鐘前開口道。
“哦?出了成果?那我還真有些期待。”紀宮的一番話術倒是陳慕頗有興致的多看了他兩眼。
之前所有學子,哪怕心底有幾分把握,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畢竟都這么說了,若是被打臉,最后反而更丟人。
可這紀宮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算是今天第一個擺出這種姿態上前的學子。
紀宮的自信一方面是對自己研究成果的了解及肯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在座的流云派長老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當然,自信不代表著自傲,紀宮深諳人際交往之道,這名驗紋官估計也是流云派的哪個師兄,禮數肯定要到位。
紀宮很恭敬的對驗紋官行了一禮,才緩道:“經學生研究,這靖王鐘,乃是一件樂器。”
紀宮的話讓本來趨近于安靜的會場變得嘈雜起來,這個結論未免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以至于所有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樂器?”
“沒錯,用靈力彈奏的樂器,師兄暫且稍等。”事到如今紀宮還稍微賣了個關子,朝船坊下揮了揮手,四個漢子便抬著一個被紅布蒙著的半人高左右的物品就要往船上走。
守著船入口的幾個守衛攔了攔,待到紅鈴同意后,才放那四個漢子把東西抬了上來。
紀宮的舉動顯然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誰都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嘩啦!
紀宮手猛的扯住紅布一掀,一個和靖王鐘八九分相似,但體型小了數倍的小鐘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咦,這也是?靖王鐘?”青衣驗紋官不由好奇的來到鐘前,細細打量起來,竟發現其上有部分符文和靖王鐘上的一模一樣。
“學生為了驗證自己的成果,專門找人打造了一個仿制品做實驗。”伴隨著紀宮話閉,上臺的四個漢子其中的一個突然將手放到了小鐘上。
伴隨著漢子手中綠芒亮起,一股靈力順著手指鉆入鐘內,剎那間,道道縹緲的仙音響起,響徹從小鐘上擴散到整個風月船塢的上空。
伴隨著眾人的驚奇和訝異,陳慕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自是能看出鐘上的符文和靖王鐘上確有類似,只是想要仿制這樣一件法器,花費的財力定然不少,這小子家里很有錢啊。
“這么說使用這個遺物使用方法的靈力序列你也找出來了?”陳慕笑著問。
“正是。”紀宮隨后便將每個靈力波動所對應的音律告知驗紋官。
陳慕沒有急著第一時間用靖王鐘驗證紀宮告知的靈力波動。
而是開始分析起紀宮告知的靈力波動規律,能否跟靖王鐘的符文對應。
畢竟驗證古遺物是一件必須小心謹慎的事情,誰也不敢胡亂擺弄。
紀宮也不急,只是傲然站立于臺上,已然成為了全場的中心。
良久之后,陳慕一一分析后才點了點頭,“確實對的上。”
此時陳慕看向紀宮的眼神中已然充滿贊許,“沒想到這靖王鐘竟然是一件樂器,這么復雜的符文都能讓你解出來,厲害,可造之材!“
伴隨著陳慕的評價,算是確認了紀宮的成果。
風月船坊上下都充滿了對紀宮的紛紛議論。
“強啊,不愧是四大書院出來的大才子。”
“真是讓他出盡了風頭啊,連靖王鐘都讓他給整明白了,今晚的狀元不出預料就是他了吧?”
“豈止今晚,這屆風月祭大典的狀元應該都是紀宮,只是沒想到這靖王鐘竟是沒什么實用性的樂器。”
“李秋山,怎么樣,我這學生,還可以吧?”王之鶴笑問道。
李秋山只是黑著臉一聲不吭,不想理他。
王之鶴也不惱,只是笑的更得意了。
舞臺前,陳慕將手伸向靖王鐘,準備按照紀宮提供的靈力波動做出確認的嘗試。
突然,一聲帶著果決的喊聲從他身后驟然響起。
“且慢!”
伴隨著陳慕回頭,在場一道道目光便再次落在了夏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