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進來的?”
【當然是我開門的呀。】
虞魚表情有點裂,深呼吸一口氣:“一只貓給他開門,他不驚訝?”
【肯定驚訝!】小黑幸福地瞇起眼睛:【所以他摸摸我的腦袋,夸贊我是只聰明的貓貓!】
虞魚:“……”算了,這只智障誰愛要誰要吧。
湯還是熱的,說明主人剛從鍋里盛出來不久。
她嘗了一口,熱湯沿著喉嚨進入胃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太好,烘得全身暖洋洋的。
小黑跳上桌面,一屁股蹲坐下來,岔開雙腿,虎著臉,一副想要強烈譴責虞魚的模樣,【主人,你到底和誰結契了?】
虞魚也沒瞞它,明說道:“擁有一輛公交車的靈體。”
小黑始料不及,憋了半晌才道:【你竟然為了免費搭公交,契約了一只靈?女孩子家家的未免也太隨便了吧!】
“但你連碰碰車也沒有,我還不是……”
后半句沒有說完,但已經聽著足夠扎心。
小黑抱緊受傷的自己,想起前幾天那場著名的宮斗言情劇里的一句臺詞: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真實寫照!
“出息。”虞魚嫌棄地睨它一眼:“難道以后去郊外,你還打算用四條腿跑?”
想當年,她可是豪車隨便換著開的女生!
現在居然只有一輛破公交。
算了。
好女不提當年富。
就當加長版林肯,至少夠寬敞。
小黑重新甩起毛茸茸的大尾巴,頓時覺得不傷了,不怨了,活力四射地拍馬屁:【主人您真是英明神武,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你這般聰明的天才了。】
虞魚連應都不應,懶得搭理它。
似乎是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小黑驚訝問道:【你怎么會結契?】
只有高階執法者或者傀馭靈師才會這種馭靈術,能暫時把無主的靈收歸為己用。時效可能是幾天,或者是幾月,甚至十幾年。
但不管怎么說,都不是虞魚這個新手能掌控的。
“多看書。”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徑,努力學習新知識才是硬道理。
小黑這才回憶起每天臨睡前,總會看到床頭有盞暈黃的小臺燈。甜美漂亮的小姑娘懶洋洋的窩在那,手里捧著一本書。
它一直都以為是在看小說!
小黑慚愧的垂下頭。
是它貓眼看人低,沒想到隨便認個主人不僅聰明,還特別用功,感動到想哭。
【對了主人,我今天去農場轉了幾圈什么也沒碰著,但是發現個奇怪的事情。】說到正事,小黑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農場中間有座木屋,周圍有好多香灰。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手里握著一把香,繞著屋子插,嘴里還念念有詞,說……】
小黑用力回憶,好久才道:【天要晴了,月亮要出來了,他要來了,我得趕緊多弄點。】
虞魚打開手機搜索下天氣預報,上面顯示明日陰轉多云,三日后是個大晴天。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會有事情發生?
【那一會兒還要摸黑去查探嗎?】
“不用。”
小黑耳朵一豎,雙爪捧起圓圓的下巴:【那我可以去看韓劇了嗎?】
“……可以。”一只公貓看韓劇,是不是有什么貓病?
得到應允,小黑高高興興地跳下桌,在客廳沙發上找個舒服的位置攤成一張燒餅,打開電視機。
很快,《RoundandRound》的前奏響了起來。
虞魚抬眼一看,正好是鬼怪和地獄使者買大蔥,在隧道走秀的經典場景……
-
“咚咚咚”
房門從外邊敲響,聽起來挺有節奏的,像是在彈奏什么簡單的鋼琴曲。
沈繹之打開門。
小姑娘穿著小兔子連體睡衣,腳下是雙毛茸茸的拖鞋,看起來特別萌特別可愛。
“謝謝,很好喝。”她將盅罐遞到他跟前,臉上的笑容十分真誠。尤其是在吃飽喝足后,還能在睡前看到漂亮的小哥哥養養眼,更是覺得心滿意足。
只不過……
男人臉色比昨天還要差!
應該說是非常差!
皮膚白得晃眼。
沈繹之發現盅有些沉,里面似乎裝了很多東西,溫潤的眸光適當流露出一些疑惑。
“回禮。”小姑娘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
他道:“謝謝。”
聲音干脆利落,緩緩低沉,帶著咳嗽過后沙沙的磁性。
虞魚覺得眼前這男人的行事風格,一言一行剛好都長在自己的喜好上,不由心情大好地揚起嘴角,擺擺手:“晚安。”
“晚安。”沈繹之溫潤笑笑,見她一蹦一跳地進了隔壁,背后那兩只兔子耳朵一晃一晃的。
兔子軟軟的,但是兇起來會咬人。
等隔壁的門徹底關得嚴實,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護欄旁遠眺下去。眼眸慵懶的瞇起,沉得像是被無邊的夜色打濕,狹著濃雋寒意。
驀地,小區門口的路燈閃了下。恢復正常時,街上已經空蕩蕩的,連只鬼影都沒有。
沈繹之收回眸光,轉身,若無其事地進了房門。
“喵!”末白團子似的一路從陽臺跑過來,繞著他轉來轉去,似乎也很好奇盅里是什么東西,從嗓子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沈繹之坐在沙發上,末白也不敢隨便跳進他懷里,遂直接上了茶幾,兩只小短腿杵在前方,坐立得端端正正。
等揭開蓋子一瞧,里面塞滿了……各種野參!
根根價值不菲,年歲久遠,并非是山海縣能有的東西。
“喵?”末白歪著腦袋,貓瞳瞪得圓溜溜的。
沈繹之一怔,隨即勾起唇角低低地笑了幾聲:“小家伙還算有點良心。”
東西是好東西,關時刻能吊命,夠死十幾回了。
可惜對他沒什么用。
他這病無藥可治,無人可解。
血氣翻滾漸漸涌上心頭,沈繹之偏過頭,微微躬起身體捂著嘴唇一陣陣的悶咳。不像以往那樣咳幾聲便歇,這回咳得時間有些久。
等他直起身體,瓷白的掌心里忽然多了一抹紅。那紅色的液體不消片刻,就消散在空氣中。
而男人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