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城是不是人杰地靈，這個問題顯然是很難得到答案的。

反正在林言的注視下，當街行兇的女人很快就被拉扯她的那幾個人制服了，只是哪怕被制服，她顯然也沒有任何后悔或者懼怕的情緒，只是仍然用痛恨又兇狠的表情盯著躺在地上的男人，顯然恨不得能再上去補上幾刀。

“這什么仇什么怨啊……”林言捏著下巴，本能的判斷著行兇的女人與倒地上那人的身份，“唔，殺夫之仇？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對……”

這時候武器被卸的女人也被熱心群眾拉著遠離了男人，倒是離林言這里又近了些。同時也有好心人去檢查了倒在地上那個男人的情況，似乎是因為男人還有一口氣的緣故，那個好心人掏出了手帕妄圖先按住男人的傷口嘗試止血。

女人見狀似乎受了刺激，叫喊的聲音更大了些：“你們別救他！他是怪物！他殺了我丈夫！”

“他殺了我丈夫！”

她這話因為夠大的緣故林言倒是聽到了，心里猜測得到肯定的他眨眨眼睛，依舊觀察著女人的表情，理著不協調之處。

這種情況……應該是殺夫之仇啊！

但是……這個女人的表情……是不是太復雜了？

痛恨、痛苦、絕望、悲戚……那種種糅合在一起的情緒，讓林言覺得眼前的女人既是親手報仇的復仇者，又是親手扼殺了某種重要存在的絕望之人。

林言這樣想著，旁邊一個似乎嚇懵了，一直哭的小姑娘似乎反應了過來，對著女人喊道：“嫂子你瘋了嗎？哥哥就是你的丈夫啊，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殺了你丈夫呢？”

“他不是！他是怪物！他是怪物！”女人的反應卻更激烈了，肢體也掙扎起來，讓按著她的幾個人都險些沒按住：“他殺死了阿陽！他殺死了阿陽嗚嗚嗚……”

喊到最后卻仿佛再也承受不住一般低泣起來，嘴里還低聲念叨著什么。

對于她念叨的話林言自然聽不清楚，卻也能猜到大概內容。

他挑了挑眉，或許旁人在這時候會覺得女人是真的瘋了，但是作為這個領域的大佬，林言卻有足夠把握，女人還十分清醒。

這就有點意思了。

林言看了眼女人，忽然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覺得，那個男人是怪物，不是你丈夫？”他的聲音不小，加上現在現場還算安靜，自然能夠被女人聽到。

正在抽泣的女人聽到這話看了林言一眼，可能是看出了林言是在正經的提問而不是把她當做瘋子嘲諷，女人回答道：“昨天他買完東西回家的時候，我就感覺他不對勁，雖然，雖然看起來和之前一樣，但是，嗚……嗚，雖然他表現的很好，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他了，他不是我丈夫了，我感覺出來了。”

“你看是你是真的瘋了！”女人的話剛剛說完，那邊似乎是死去男人丈夫的小姑娘就叫了出來，她氣憤又不敢置信的看著女人，顯然不明白女人為什么就因為這種理由就殺死了她哥哥。

周圍的人許多聽了這話看女人的眼神也異樣了起來，似乎在看一個真正的瘋子。

“我沒瘋！”女人反駁了一句，充滿了仇恨的目光又落在遠處的男人身上，“他就是怪物！”

“也就是說，是直覺嗎？”林言卻是沒有因為女人這毫無理由的理由就認定女人是瘋子，反而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畢竟他不是沒有接觸過類似的案例的，曾經在他接手的一起委托里，就有類似的事。

那個委托里委托人的妻子是雙重人格，副人格在某天壓制了主人格占據了身體，并且因為記憶共通的緣故表現的完美無缺。但是委托人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察覺了不對勁，找到了他這里。

最后，林言對委托人的妻子進行了催眠治療，成功喚醒了被壓制的主人格，并且幫助主人格殺死了副人格——別奇怪林言還干這活，他雖然總是處理垃圾，但是他的事務所還是接很多正經委托的。

當然，在地球的時候，這種事無外乎是多重人格，或者雙胞胎替身這種可能，但在這個存在神秘的異世界，可能性就很多了。

也許真的如女人所說的那樣，她的丈夫現在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當然，也有可能是女人搞錯了，她雖然沒瘋，卻把自己丈夫的情況搞錯了。

林言思考著，忽然用僅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希城大人，你覺得這個女人的丈夫是如她所說的是怪物嗎？”

之前消失的希城重新在林言身邊凝聚而出，祂沉默了兩秒，道：“在我的感知里，他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這樣啊……”林言瞇了瞇眼睛。

這么說，真的是那個女人判斷錯誤了？

又或者，那個女人是故意這么說的，想要裝瘋賣傻，這件案子另有隱情？

林言到底不是真的有讀心術，自然不可能真的一看女人就完全確認對方在想什么。

而就在這時候，男人那邊那個用手帕按著男人傷口的好心人忽然道：“他沒有心跳了……救援者呢？救援者怎么還沒來？”

林言頓時也看向那個方向，目光卻是頓了頓，因為他發現男人身下的影子在此刻消失了。只是還沒有等他再確認，男人身下的影子就再度出現了，好以林言剛剛只是看錯了一般。

而且因為男人本身躺在地上，影子只有一點點，其他人的關注點也不會在影子這種奇葩的地方的緣故，除了林言外也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一點。

林言表情未變，心中卻是一凜。

他可不認為自己會眼花，剛剛男人的影子絕對非常不正常的消失了那么一兩秒的時間。

而且這絕對不會是正常現象，因為男人旁邊的好心人影子一直是正常的。

可是……希城不是說……

還沒有等林言產生更多疑惑，他就聽到旁邊的希城發出一聲輕咦。

對方疑惑的道：“改變了……他不是人了……怎么會這樣？”

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