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是絕對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也正因此，他剛剛其實就已經想攔下打算離開的銀了，只是顧及到樓上的桑桑，還有此刻正在書店里的白萌萌，才沒有去做什么——畢竟白萌萌被怪物替代還只是一個可能，如果銀確實有問題，但是白萌萌卻沒有被怪物取代，只是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影響的話，冒然翻臉反而容易讓白萌萌遇到危險。

也容易讓林言的事務所被其他人注意到，從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林言放任銀離開了，畢竟有著希城作為后盾的他，只要想就可以準確把握對方的位置，根本沒必要在事務所動手。

而面對林言的問題，希城在沉默了一秒鐘后給予了回答：“在我的感知中沒有問題……但是你知道的，之前那個男人在死去之前，在我的感知中同樣沒有問題。”

林言抿了抿唇，道：“希城大人，能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嗎？”

希城聞言身上閃了閃，然后道：“在另一家偵探事務所門口……那家事務所距離你大約四公里。”

四公里……林言呼吸微微頓了下，他的眼眸微沉，道：“這么說……確實是有問題嘍！”

雖然他和書店老板女兒剛剛有聊那么一會兒，但是時間卻絕對不超過三分鐘。這么短的時間，哪怕是乘坐馬車，也不可能從他這里到達四公里之外。

除非銀本身有著什么特別的能力……而如果銀本身有能力，那么不管她是不是怪物，結合她剛剛那種自厭的表情，都說明在剛剛白萌萌撞到銀的時候都多半發生了什么。

——一些對白萌萌絕對不好的事。

“希城大人，能不能把力量借我用一下，我想去問一下那個銀，她到底對白萌萌做了什么。”林言的表情忽然變得平靜無比，甚至在之后微微勾起嘴角，問道。

但此刻他的笑容卻沒有了之前的和煦與溫柔，反而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危險。

希城聞言正在飄著的身體一頓，卻是對于林言這個請求沒有任何的意外，祂沉默了下，道：“那只是一個可能……你并不能確認她真的傷害了白萌萌不是嗎？”

祂當然是不希望林言借祂的力量的，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祂不確認那個銀的實力，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林言真的借了力量去對付她，一旦對方的實力超乎預料，林言被拖住過度使用了力量的話，可能會遇到危險。

希城并不希望林言為了一個剛剛認識，連熟悉都談不上的人而涉險。

“或許希城大人您說的是對的，一切只是我杞人憂天，根本沒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在白萌萌身上。”林言說這話時，表情再度恢復了平靜，眼神卻沒有聚焦。

他的眼神看著前方，卻又沒有真正的去看前方，因為一雙帶著煙霧般朦朧感的眼睛在這一刻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林言看著那雙眼睛，看著那雙除了他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看見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有著他一眼就能讀出的情緒。

那孩子那時候明明已經向他求救了……

可當時的他卻忽略了這種可能性呢……

林言忽然閉上了眼睛，低低的笑出了笑，笑聲帶著讓人讀不懂的意味。

但任誰見到了這樣笑著的林言，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又忍不住上前。

太危險了，太瘋狂了，也太……令人心疼了！

“你沒事吧？你怎么了？”希城看著這樣的林言，完全沒想到會這樣的祂，心底幾乎在第一時間泛起了擔憂。

“她還只是個孩子……”林言沒有回答希城的問題，他只是不再笑了，表情帶著點脆弱，又帶著些許痛苦，道：“她是來感謝我的。”

短短兩句話，卻頓時讓希城無言。

“希城大人。”林言輕輕的喚了一聲，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用他那雙仿佛有星河在其中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希城。

明明沒有屬于人類的器官，希城卻在此刻覺得喉嚨發干。

看著林言的眼睛，祂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所以，在沉默了下后，希城道：“你贏了。”

剛剛還顯得脆弱又痛苦的林言在祂這句話說出來后，立刻露出了燦爛又溫柔的笑容，道：“謝謝希城大人，我就知道希城大人你最好了！”仿佛剛剛的瘋狂，脆弱，痛苦只是完全是演戲。

希城被噎了下，身上的光都沒那么亮了，沒好氣的道：“我就該猜到你在演戲……”卻是沒有毀諾的意思。

“嘿嘿！”林言笑了下，只是笑意未曾到達眼底。

演戲么……誰知道呢？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而在嘿嘿一笑后，林言又想到什么問道：“希城大人，你之前說她去了距離我這里四公里的另一個事務所，她是……又向另一個偵探下了監視自己的委托嗎？”

“確實是這樣。”希城點了點身子。

“嘖，難怪我這個剛剛開張的事務所也會被找到，看來對方是在廣撒網啊……”林言虛瞇著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現在就去找她嗎？”希城問道。

“當然……”林言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在不確定對方的觸碰是否會造成什么，不確定對方近期觸碰了幾個人的情況下，我去詢問對方相關的問題，是很難不被其聯想到剛剛的事的。既然這樣還不如快一點……”

“如果對方是好人，一切只是誤會的話，這種詢問不會帶來什么麻煩。而如果對方是壞人的話……”林言頓了頓，道：“壞人的結局就該是死在故事的最后，不是嗎？”

“如果你打不過她呢？”希城忍不住問道。

“那就舉報，遇到壞人舉報給審判所是很合理的事。”林言說的理所當然，“我可不覺得她有能力抗衡希元帝國。”

“大不了我在她沒死之前的這段時間避避風頭……至于事后怎么應付官方，呵呵，化身做的事跟我偵探林言有什么關系，我不過是個無辜被牽連，又被好心人提醒去避難的普通人而已。”林言說這話時，笑容溫柔又燦爛。

希城：……

說得好有道理！

祂居然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