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弘走了之后,譚姑好像恍然大悟般,拍拍我的肩膀,說:“玉仙收養的那年,她也中過邪,當時若非遇到我,恐怕你又得被送回孤兒院了。”
我有些傻了,就問譚姑到底怎么回事,譚姑跟我說楊玉仙收養的第三個月開始,做噩夢,夢游,自言自語,大晚上到亂葬崗哭墳燒紙錢,整個人神志不清,一到白天就恢復正常,但兩眼烏黑無神,像一直在被什么東西折磨著。
后來到了白天就要跳樓的情況,譚姑當時正路過所以就把楊玉仙救了,但是只能解一時燃眉之急,治標不治本,譚姑一走楊玉仙就又尋死覓活。
譚姑就想了個辦法,和楊玉仙義結金蘭成了姐妹,將自身的運數轉給楊玉仙一部分,楊玉仙才活下來,但伴隨著的也有一些怪異。
半夜廚房被人翻東西,咚咚咚的,一聽還有被打碎的碗;睡覺的時候鬼壓床;小物品莫名消失不見。
后來,這一切隨著我養父的去世通通沒有再發生過。
用譚姑的話來說,我養父被那個東西帶走了,這件事情也就畫上了句號。
所以這就是楊玉仙不怎么喜歡我的原因,甚至會為了錢把我賣給夜家沖喜。
我終于理解了她的做法,如果是我因為收養了一個孤女,家里就雞犬不寧,我也這么做。
好在楊玉仙從來不會虧待我。
譚姑目前也看不出來我有什么問題,就讓我在她這里住兩天,如果有什么突發情況她也能馬上解決。
楊玉仙和吳弘當天晚上就走了,我是和譚姑擠一張大床上的。
我睡不著,我也不是認床,就是鄉下蚊子多,雖然有蚊帳,但是蚊子它一直叫啊,耳邊一直都是嗡嗡嗡的。
我不知道怎么睡著的,我做了個夢,又回到藍若羚那個村子,祭臺的男人始終背對著我,無論我怎么換方位,他總能隨著我的移動而變化。
而這一夢讓我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帖子是祁光耀二十年前發布,他整個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就一年輕小伙子。
二十年前他三四歲,他去城里讀書?幼兒園?可他說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那一個幼童怎么去上學?
疑點重重,我懷疑這個祁光耀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著譚姑應該知道點什么,就去問譚姑知不知道藍若羚?
譚姑正在給別人看事,事主是個扎馬尾的小姑娘,六七歲的樣子,旁邊站著一頭白發年邁的老太婆,是她奶奶。
譚姑先叫我坐一邊上,她先把這事兒看完,我就瞅見旁邊的蒲團坐下去。
老太婆還沒開口,譚姑抬頭從頭到腳打量了小女孩一番,哼聲道:“被水里的畜生纏住了?”
小女孩臉上還掛著淚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直點頭。
“那就對了,活該。”譚姑站起身走去,“你和那畜生結仇了,他報復你,我問你,你是不是夢到它了?”
小女孩點頭,“他說他要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譚姑從神案下方拿出幾炷香,一邊給神龕上供著的神像上香,一邊跟老太婆說:“那些精鬼本事大著呢,那些無意沖犯的人都被害得家破人亡,你這孫女惹上的還好,沒報復你們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