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被綁架的姑娘約摸十六七歲的樣子,著一身綠色褂子衣,雙手被人用麻繩反綁著,嘴被堵著,眼睛也被被黑布蒙著。
“嗯嗯……”
歹徒一走,綠衣姑娘立時向秦溪發(fā)出求救。
秦溪聽著外面的守衛(wèi)跑來的步伐,摸了摸對方的眼睛,并未急著解那黑布,選擇快速地扯了自己的頭套丟掉,換了一個白色面紗,遂將外白色的衣脫了反面穿上,白衣瞬變紅衣。
“撲……”
身著甲胄的守衛(wèi)掀開簾子,但見一個紅衣姑娘睜著雙清澈的眼睛摸索著手朝那被綁架的綠衣女子的臉上摸去。
“住手!”
守衛(wèi)拔刀一喝!
“啊!”
秦溪“驚恐”地雙手環(huán)胸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裳,說:“閣下勿燥,小女眼盲,也是被綁來的!”
“瞎子?”
守衛(wèi)盯著瑟瑟發(fā)抖的秦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拿刀尖突地刺在秦溪的眼前……
“怎么回事?”
城門出了刺客綁架的大亂子,監(jiān)守官溫成武匆忙趕來,目光落在秦溪的身上,想起昨日秦府發(fā)生的事,這人怕是不日將進薛府,輕咳了咳,吩咐:“……還不快救人??”
“是。”
守衛(wèi)上車在馬車?yán)镉脛Ρ雠雠觥瘜ⅠR車敲了個遍,方地替綠衣姑娘割了繩子,扯了她眼睛和口中的黑布,撿起秦溪丟在地上的黑色頭套,一手一個將綠衣姑娘和秦溪扶下馬車。
“大人,方才屬下明明瞧著一白衣蒙面女子入了馬車并未出來,卻只剩這個,不知人去了何處。”
守衛(wèi)在溫成武身前雙手一揖,遞出頭套。
另一守衛(wèi)在人群里詢問一圈,快步過來,一指不遠處等著出城的百姓,道:“大人,屬下問過他們,均只見人入,沒有人出。”
溫成武接過黑色頭套略一思索,眼神犀利地往身邊一掃,二人躍上馬車,尋找“白衣女子”。
余下十余守衛(wèi)持刀蜂擁而上,在馬車?yán)镆煌▉y扎。
“白衣女子”秦溪在車外,車內(nèi)自然無跡可尋。
“李成,二子留下,其余各回崗位。”
溫成武一聲令下,守衛(wèi)散去,眼神一睨李成和二子。
“問清二位姑娘的住址,送她們回府。”
李成二子正想領(lǐng)命。
“眾人只見女刺客進來不見其出,人總不能遁地走了,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這女刺客必是本姑娘和這個自稱瞎子的姑娘其中之一!”
馬車?yán)飩鞒鲅赞o鑿鑿而洪亮的女生,遠處眾人本就好奇這好好的人怎就不見了?
這時聽聲兒,紛紛好奇地八方涌來。
“……”溫成武有心大事化小,他細細一看綠衣姑娘,心中一怵。
這不是傳說中那定遠侯上官野的掌上明珠、人稱一句惠郡主的上官惠嗎?
如今朝堂三分。
薛貴妃,太子,太子舅父薛家是一,掌著南朝兵部,禮部,學(xué)堂,朝中人脈甚廣。
其二,林相,郭策。林相指手朝堂,郭策手握刑部,監(jiān)察院,雷霆手段,只手遮天。
其三,圣上,上官野。自秦將軍被人毒害,上官野接手大將軍一職,這六年功績卓然,忠心耿耿,圣上封候嘉獎,其目的宣誓上官野屬天家之人,以達到威震朝野之目的。
上官野此人公正嚴(yán)謹(jǐn)一根筋,膝下八子一女,八子參軍,一視同仁,唯寵眼前這個寶貴女!
傳說這惠郡主幼而敏慧,五歲被蒙塵神醫(yī)看中入了醫(yī)道,平日里素來霸道。今日一見,果然才思敏捷,一語中的。
兩個姑娘都得罪不起,如何是好?
溫誠武掩唇對身邊的二子低說:“刺殺當(dāng)朝郡主,這人若是當(dāng)著惠郡主抓了,怕是只能躺著出來。這可是秦四姑娘,速去請薛尚書。”
二子悄聲離開。
再看那馬車處,綠衣上官惠不知何時上了馬車,從馬車?yán)锶∠乱粋€包裹背著,‘噔’地跳下馬車,雙手環(huán)胸,眼神一掃周遭前來觀看的人群,嘲弄地對溫成武一笑:“大伙兒方才也看見了,本姑娘當(dāng)時手腳被捆,眼睛被蒙,這刺客自然不是我。既然不是我,那這刺客只能是她!溫大人,抓人吧!”
她纖手一指秦溪。
周遭之人連連點頭,仿佛在說,嗯!人確實沒有離開,這綠衣姑娘言之有理。
溫成武才不覺得有理,他只知道他進退兩難,不敢接話。
“這位姑娘,聽你的意思我是刺客……”秦溪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有點兒不高興,沒想救人還是她的不是了?她端站身姿,眼神微冷,說:“若我沒有聽錯,方才侍衛(wèi)說的是白衣蒙面女子,可我是紅衣。再有,我一個瞎女生活尚且不等自理,莫說刺客,沒人扶著我連這馬車都上不去。不知我?guī)讜r綁了姑娘?又是如何刺殺姑娘?用的什么方法?”
“……”這瞎女的眼神上官惠怎么覺得有點冷?像殺手似的,讓人毛骨悚然!
上官惠頓時覺得,她的猜想沒錯,這瞎子是個對手,她微微一笑,說:“狡辯無用,幾時進來還用我說嗎?你自馬車頂棚翻身進馬車大家可看得真真兒的。”
“先前我一直獨自被挾持,可沒有你這號。”
“方才馬車有四個劫匪,你能從馬車頂部翻下來,似你這等高深的武力不可能一個也抓不著,卻偏偏讓那幾個賊子全跑了!”
“賊人跑后,你摸了本姑娘的眼布沒有幫忙取下,代表心中有鬼。本姑娘自小學(xué)醫(yī),聽人心脈斷定你內(nèi)力雄厚這點能力是有的。你和那些人必是同伙,來這里就是為了幫他們逃跑!”
一番言說,旁觀眾人連連點頭,只溫成武心情沉重。他哭喪著臉,目光在兩個姑娘之間游走,薛家,郭策,定遠侯,他真的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他還是不說話。
秦溪以帕掩唇,眼中輕嘲:“想象豐富!我倒是想問你一句,我一個瞎女內(nèi)力深厚,能自車頂翻下來救那幾個惡人,似乎比那幾個賊人還要強大?既然我如此厲害,為何不自己逃跑!”
姑娘都不愿稱呼對方一句,秦溪是真的生氣了。
上官惠:“……”她覺得這瞎女說得很有道理。可……
“我南朝守守衛(wèi)個個身懷絕技,縱然你身手不凡,眼盲是事實,到底還是有些顧及。”
上官惠說完,滿眼勝算。
正如上官惠所言,這是秦溪救人后沒有離開的原因。
“……”秦溪也沒想對方是個思維敏捷的,師父走了,她心情糟糕,真沒耐心說話。
不悅地蹙了蹙眉,說:“我記得沒那白衣女子進馬車,這馬車應(yīng)該已經(jīng)放行,白衣女子如果與那幾個賊人一伙,為何多此一舉?姑娘此話行不通。”
“再有,進去的是白衣,我是紅衣,守衛(wèi)們并未發(fā)現(xiàn)白衣,說明你口中的白衣高人已經(jīng)遁地走了。你說我是刺客,先不說這些如何解釋,就你剛才的話而言,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有哪一條可以證明我是刺客?再有……”
秦溪越說越生氣,說:“你是不是眼瞎!像我這般貌美的姑娘,能是刺客?”
她說完甩袖而去!
眾看客深以為:對對對,這紅衣姑娘說得有道理!確實沒有證明紅衣姑娘是刺客的證據(jù)。相反,白衣,白衣是重點!那么短的時間,就這紅衣姑娘就算脫了外面的白衣,那白衣呢?沒有白衣,肯定是真正的白衣女子走了!
而且……這姑娘長得像天仙似的,一點兒也不像刺客!
瞬間,輿論一邊倒。
溫成武沒心思聽二人爭執(zhí),只瞧著秦溪那泰然離開的步伐,心中默念,秦四姑娘快走吧!走了就結(jié)束了!
“站住!”誰知上官惠不依不饒,疾步過去,擋了秦溪的去路,朝秦溪玩味一笑,說:“伶牙俐齒。要證據(jù)?要明清白?我可以給你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秦溪徹底沒了耐心,說:“滾開!”
上官惠不滾,反而不著急地說道:“本姑娘聽聞習(xí)武之人雙手必有老繭或舊傷。你說你不是刺客,伸出手讓大伙看看啊。”
上官惠一語再次扭轉(zhuǎn)局面。
溫成武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jì)已經(jīng)快受不住了。
偏眾人點頭如搗蒜,溫成武心中如貓抓一般,想要驗證一個人是否習(xí)武,手是最好的證明。
眼觀惠郡主自信滿滿,這秦四姑娘怕是……
“好!那你睜大眼睛看清了!”
秦溪氣得一臉鐵青,伸出雙手?jǐn)傞_,揚聲冷說:“勞大伙兒也替小女一證清白。小女手上是否干干凈凈,確是一個十足不幸的瞎女?”
“……”上官惠的笑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說:“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