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惫叻藕妹P,說:“半個月后我定給你個交代,有本大人這種厲害人物幫你做事,你這半個月就樂個偷閑罷?!?/p>
“……”秦溪居然覺得郭策說得分外有理,有人幫著做事,傻子才會冒險,說:“不出府也行,我在查爹爹的案子,有了些線索,接下來的日子我要見上官惠和楚非莫,郭大人不能攔著。”
郭策打量著秦溪,他也想看看這幾個孩子能查出點什么,說:“隨便?!?/p>
秦溪又說:“我的甲子一天吃三頓,每頓要吃三斤肉。”
郭策詫異:“那狗吃這么多肉,你一個窮酸姑娘哪來的銀子?”
“甲子吃多少,我哪來的銀子不用郭大人操心,甲子餓了可是要吃人的,它今晚還沒吃呢,記得讓人去喂了。”
秦溪提步出了房門。
“……”郭策向來知道甲子能吃,他一天從早忙到黑,一條狗吃多吃少有什么好操心的?他操心的是甲子一日九斤肉,這不是小數目,她哪來的銀子?偷的?搶的?還是……她與楚非莫早就識得了?
如果真的早就識得了……有些事他一個男人也不好說得太明白,秦溪前些年又小,楚非莫吊兒郎當,該會不會對她早有越舉行為?
郭策就像一個抓了孩子早戀的老父,總擔心這孩子是不是吃虧了?他越想越心慌,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心里煩燥得不行,一想到秦溪可能被占了便宜,就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胡洲。”
胡洲進來:“大人?!?/p>
“甲子一日吃三頓,每頓三斤肉,現在就去喂了?!?/p>
“是?!?/p>
“還有……”郭策用幾個手指‘咚咚咚’敲打著矮幾表面一陣兒,終是咚地停下,說:“去把那些吃的換了。”
“換?”胡洲問:“換沒加料的?”
“廢話!”郭策揮手:“要是她吃了那些東西,指不定怎么鬧騰!趕緊去?!?/p>
胡洲踩著輕功趕至西廂房時,見桌上吃食完好,隱約聽見院外傳來秦溪和連桑低低的說話聲,他忙三兩下撤了食物,踩著輕功返回。
秦溪眼盲,回了房間并未發現桌上的變化,連桑一看,便知其中蹊蹺。
“我這頸項不知怎么回事,今日老是隱隱作痛,你替我捏捏?!?/p>
秦溪說著就要往桌邊去。
連桑雙目一瞠,說“跑了一天,姑娘大抵是累了,去床上坐著軟和些。”
“也好?!鼻叵p答。
桑扶著秦溪坐在床沿,揉著秦溪的頸項,說:“姑娘你這頸項不對,怎的我摸著有個疙瘩?”
“是有個疙瘩。”秦溪被連桑揉著一陣刺痛,說:“揉著也不管用,天晚了,早些歇著罷?!?/p>
連桑說:“要不先找府上的醫師過來瞧瞧?”
“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日上官惠定來尋我,屆時讓她瞧瞧?!?/p>
秦溪打了個哈欠,倒頭睡了。
。
翌日,郭策出門的時候,馬車已然在門口候著,人影稀少的街道上走來一個意氣風發的黑衣少年,不用細看,光那招搖的走姿,除了楚非莫還能是誰?
“郭大人早啊。”
楚非莫一臉燦笑。
“上馬車?!惫吆谥粡埬?,不由分說擰著楚非莫的衣領往馬車上拽。
“唉喲有話好說,我又不是沒上過馬車,你輕著點兒,我這剛買的衣服,上等的江南綢子,可貴!”
楚非莫上了馬車,心疼地拉著自己的衣裳左瞧右看,確定沒有壞掉,方抬起頭來。只見灰白的晨色下,郭策在他對面坐下,一雙眼睛如幽靈一樣死死地盯著自己。
“我去!”
楚非莫嚇得雙手抱胸,身軀往后仰了仰:“郭策你干什么?這樣看人怪瘆人的!”
郭策倏地傾身向前,一手撐在楚非莫的肩膀,一手撐在楚非莫的耳旁,隱著怒,問:“你親過秦溪?”
楚非莫被郭策冷嗖嗖的眼神嚇了一跳,本能搖頭:“沒有!”
“抱過?!”
“沒有!”
“摸過?!”
“沒有!……有!”
“有?!”郭策手上用力,楚非莫的胳膊咔嚓一聲脫臼了,引得楚非莫哇哇直叫。
“就就就……就昨天一時情急拉了個手腕,當時上官惠也在,隔著衣服的!僅此一次,僅此一次!”
郭策再度用力,咔嚓一聲,楚非莫的胳膊恢復原位。
楚非莫揉了揉胳膊,道:“郭策我告訴你,別人怕你,小爺我不怕!我有沒有親過、抱過、摸過秦子媛關你屁事?滾開!”
楚非莫一把推開郭策,郭策反手抓著楚非莫的手腕,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她是將軍遺孤,她沒成親前,你要是敢碰她,我殺了你!”
“她沒成親……”楚非莫打量著郭策,思緒百轉,倏然笑開:“意思她成親那人一定是我?哈哈哈!郭策你也覺得我是秦子媛最好的歸宿?”
“……”郭策恍惚,他是這個意思?好像……是。
楚非莫趁著機會下了馬車,去敲了郭府的大門。
開門的從門縫里見是楚非莫,在里頭說:“楚少爺你別敲了,大人吩咐,不許您單獨進府,您請回吧?!?/p>
“……”楚非莫回頭恨恨地盯著郭策的馬車。
郭策在車里聽著高興,二指輕挑簾子,斜嘴一笑,雙目璀璨生輝,馬車咕嚕咕嚕走了。
“有病!”楚非莫低罵一句,尋思著找上官惠一道總不算單獨進府。
定遠侯府門前,上官惠與簾子正從門里出來。
“喂?!背悄阍诮锹淅锏吐暫暗溃骸捌疬@么早?是去見秦子媛么?”
上官惠幾步躥了過去,左瞧右看,說:“別提了,商蓮稱身體不適,指名見我,今天怕是看不成秦溪了,你快走,我父侯快出來了?!?/p>
“商蓮?北疆郡主?”楚非莫轉了轉眼珠子,說:“鐵定是那狼王的主意,沖著秦子媛來的,你且當心?!?/p>
上官惠聽得院里有腳步響動,答了一句“我知道?!迸芰顺鋈?。
楚非莫目送上官惠隨定遠侯上了馬車,馬車開動,楚非莫搖了搖頭,提步沒入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