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跋,明面上是狼王軍師,實則是鷹師商殷之人。說說吧,你們是如何誆騙狼王商冀……不對,誆騙雋蒙隼,和北峽谷眾人,當(dāng)初羌族險些滅族,罪魁禍?zhǔn)资撬膰悄惚苯粐鶠榈模俊?/p>
羌族險些被滅族,是北疆一國所為?
秦霄驚詫!
鬼醫(yī)驚詫!
上官惠等人皆驚詫!
羅跋更是驚詫!他想,怎么可能?事隔十余載,當(dāng)初太原的事牽連諸國,戰(zhàn)情混亂。小小羌族路過太原,到底是遇見哪支軍隊?wèi)K遭屠殺,郭策不可能知曉!
“荒唐!郭大人少信口開河!”如今情況,羅跋若是認(rèn)下北疆這樁罪,莫說北峽谷這些人不會放過他和他的女兒,就是眼前這匹狼,也能輕輕將他咬死!
他絕不能認(rèn)!
“當(dāng)初太原一戰(zhàn),我北疆攻破太原,秦鑲帶著秦家軍,聯(lián)合東蕪、西梁合圍太原,我北疆勇士皆被困于太原城內(nèi)整整六十八日,這事天下皆知!而羌族被屠殺的地點是太原城北山!敢問我北疆男兒如何出得了太原城,去屠殺北山的羌族?莫非我們能長翅膀飛出城不成?!”
秦霄:對!
當(dāng)初他相信羅跋,愿意幫助北疆?dāng)U充領(lǐng)土,正是因為天下諸國,誰都有可能屠殺羌族,唯有被圍困于太原城內(nèi)的北疆絕無可能!
秦霄蹙眉打量郭策,這人負(fù)手而立,神情淡然,顯然胸有成竹。
再觀羅跋……任他說得再是合理,可不知為何,秦霄能從他憤憤不平的臉上看出一絲恐懼。
羅跋恐懼,是因為郭策說對了。當(dāng)初羌族被屠一事,確是北疆所為!郭策曾經(jīng)縱橫沙場,刀下亡魂過萬。以郭策對秦溪的愛護(hù)程度,和他的腹黑手段,北疆……怕是要從此要消失了!
還有……假如郭策所言非虛,那他秦霄如此對秦溪和秦溪的爹娘,還當(dāng)真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了!
“北疆當(dāng)時……”秦霄顫抖著開口:“是如何出的太原城?”
郭策沒有即刻作答,只抬手朝天輕晃了晃手指。門外得令,兩黑衣人押解著一個身著北疆打扮的紅衣姑娘進(jìn)來。
“阿爸!”姑娘正是羅跋愛女、鷹師軍師羅蘭。
羅跋眼中又驚又痛:“蘭兒!你們放開蘭兒!郭策!禍不及妻兒!男人的戰(zhàn)爭,拉一個姑娘進(jìn)來算什么?莫不是如此卑鄙齷齪手段,便是你們南朝的行事風(fēng)格?!”
“胡說什么呢。”郭策淡淡一笑,輕一揮手,手中折扇在空中打開,如利劍一般飛向羅蘭,圍著羅蘭轉(zhuǎn)了一圈。
折扇再回到郭策手中時,白色的折扇上一圈血色,羅蘭的一雙手臂滋滋冒血!
“啊!阿爸!”羅蘭痛呼,無奈雙手被困,只能掙扎著身軀眼看著雙臂血流不止。
“蘭兒!蘭兒!”羅跋掙扎著過去捂著羅蘭雙臂的傷口,聽得郭策聲音淡淡“我南朝人一般不這么行事,只有我,最是喜歡這般做事。”
羅跋這下有點慌了,抬頭挺胸,依舊堅持:“強(qiáng)行逼供!當(dāng)然是郭大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總歸這事他絕不能人,認(rèn)了只能死路一條,不認(rèn)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那可不行,本大人的犯人認(rèn)罪,向來都是心甘情愿,本大人沒有逼迫犯人認(rèn)罪的壞毛病。”郭策笑了,一張如雕琢般好看的臉上滿是抱歉,伸手一揮。
折扇飛出,錯開羅跋,傷的是羅蘭的雙腿!
折扇回手,又是一揮!
這回是羅蘭的雙頰。
折扇回手,又是一揮!
扇子去往的方向是羅蘭的頸項!
不知是痛的還是嚇的,羅蘭暈了過去。
“蘭兒!”此前速度太快,快到羅跋無從反應(yīng),這次他終是反應(yīng)過來,一把將羅蘭摟入懷中!
那折扇生生將羅跋頸部以下的頭發(fā)全數(shù)削落在地!
羅跋回頭對上郭策的雙目,郭策面容在笑,眼神也透著笑,這個長得猶如謫仙的男子帶著這世間最好看的笑容,做的卻是這世間最殘忍的事!
手段干凈利落,不計后果!仿佛這世間的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間。
這人好生可怕!
“不過我這人倒是真有個習(xí)慣……每殺一人,換一把扇。扇子今日飛了三次。再飛一次,就用不成了。”郭策細(xì)細(xì)瞧著折扇上的血跡,輕說:“可惜了這把我最是喜歡的扇子。”
“咕嚕!”是秦子意嚇得吞口水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里格外響亮。
秦子琳忙扯了扯秦子意的衣袂,輕松搖頭,示意其不要發(fā)出聲響。
秦子意委屈又害怕,顫抖著說:“傳,傳聞郭大人殺人如麻,他每殺一人換一把扇,這扇子用不了,是,是說他要殺那女的了!我從未見過殺人,能不害怕嗎?二姐姐,我,我忍不住啊!”
聲音不大。
但足夠全屋聽見。
“我說!”羅跋聽得心驚,終是不再抵抗,泄氣的跌坐在地上。
“哦?”郭策蹙眉,說:“本大人可沒有逼你。”
眾人連連暗自點頭:是是是,你沒有逼誰!你這扇子都要換了,你當(dāng)真沒有逼誰!
直到這時,秦溪總算笑了。
羅跋道:“我有個條件,若郭大人答應(yīng),我什么都說。”
“我若不答應(yīng)呢?”郭策見秦溪笑,他心情大好,臉上笑容滿面。
“……”羅跋毛骨悚然,腦袋一仰,視死如歸:“那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來郭策會猶豫那么一會兒,誰料郭策想也不想,語調(diào)愉快地說:“不就是讓我饒了你這姑娘么?多大點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是那濫殺的主,本大人答應(yīng)了,你說。”
眾人:不是濫殺的主?郭大人,咱要點臉行不?
秦溪掩唇輕笑,怎么以前沒見師父這么逗呢?
“先放了蘭兒。”羅跋說道。
“呵。”郭策失笑,說:“如何放?本大人讓人帶出去就是放?那人在不在本大人手里你豈會知曉?若你讓本大人讓你親眼看她出了這北峽谷,本大人又拿什么威脅你呢?你覺得本大人會傻到選第二種方法么?既然如此,不如你選擇相信本大人能信守承諾,反正你也知曉,你那不頂用的北疆的王庭此刻早被西梁攻下,你說與不說,本大人既然知曉當(dāng)年羌族一事事北疆所為,還會沒有證據(jù)?讓你說,不過是想……”
郭策用手指了指秦霄,說:“讓他知曉他錯得有多離譜,多愚蠢而已。”
眾人:這……理是這個理。可……
“既然羅某說與不說郭大人皆有證據(jù),直接拿證據(jù)給狼王看,狼王不是一樣知曉了?難道這樣不能讓狼王知曉他錯了?”羅跋反笑:“郭大人沒有證據(jù)便沒有證據(jù),羅某既然答應(yīng)說,自然會說,實在不必如此。”
“那怎能一樣?”郭策臉上笑意滿滿,把玩著手中折扇,說:“秦溪眼睛不好,耐心也不好。眼睛不好,看不了證據(jù)。耐心不好,就容易生氣,她一生氣我就頭疼,得花時間去哄。可她難哄啊!我要是哄不好她……”
“就得換扇子了!”胡洲大聲補充完,見滿屋皆笑,他撓了撓腦殼!
哈哈哈哈哈……他好聰明!
“北疆人……”秦霄眼神復(fù)雜地俯視著地上的羅跋,一字一句道:“是如何出的太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