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眾車的夾攻下,依然淡定,車以極其驚險的角度擦過了幾個急彎,朝前沖去。
隨著他的話,時澄渾身一僵,冷汗都下來了。
仇人?和她素來不和的人,只有……
可是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永遠不會把時依婚前懷孕的事情說出去,他們還這么趕盡殺絕?
她剛剛還愚蠢到,向這些人求救……
時澄想到什么,急忙讓薄晏將她的領(lǐng)帶解開,可是嘴里卻只能發(fā)出“嗚嗚”聲。
薄晏充耳不聞,面無表情地加速,再加速。
一直開離郊區(qū),到了車水馬龍的市中心,才總算甩掉了那幾輛車,這里人多眼雜,他們不敢亂來。
終于,薄晏一抬手,解開了她嘴上的領(lǐng)帶,帥氣不可思議的臉,挽起一抹放松的弧度。
“終于知道怕了?”
時澄喘著大氣,“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時依……”
薄晏的臉色,黑了下去。
時澄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后怕,“你搶錯人了……那個,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地瞥了男人一眼,卻見他將車一轉(zhuǎn)頭,冷酷的目光朝她掃過來。
“那你是誰?”
“這個……”時澄干笑一聲,老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群演……”
薄晏只覺得太陽穴的青筋跳了一下,“剛才怎么不說?”
“說來著,”時澄繼續(xù)干笑,“你把我綁了嘛。”
“……”
薄晏眼底的嫌棄顯而易見,隨即道,“帶我去找她。”
頓時,時澄臉上的假笑掛不住了。
去找時依?她去送死嗎?
她才不能死,那些孤兒院的孩子,都眼巴巴地等著她拿救命錢去!
時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不知道她在哪。”
回答她的,是薄晏似笑非笑的目光。
時澄被那樣的目光一攝,渾身都不由得一冷,又往旁邊縮了縮,偷偷打量他。
這個男人,長得驚為天人,又氣度不凡,一看就是見過大場面的。
可是他連衣服都是租的,顯然沒什么錢。
這種情況,時澄只能想到……
男,公,關(guān)。
聽說做到頂級的男公關(guān),那氣派,比之大人物也差不離的。
所以,這男人高調(diào)搶婚,難不成是聽說時依常常為帥哥一擲千金,才想讓時依包養(yǎng)他?
想到這里,時澄小心翼翼地問,“你這么想找時依,是想和她……做生意?”
她盡量說得委婉,可是薄晏的眼眸還是一瞇。
“什么生意?”
“就,那種讓人……讓人……高興高興的生意……咳咳……”
時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個不休。
薄晏一張俊顏更加難看了,猛然抬起手,時澄嚇得驚叫一聲,捂住了臉。
但他最后只是按開了車門鎖,“滾。”
完了完了,被她說中,惱羞成怒了。
時澄半分鐘都不敢耽擱,看都沒再看薄晏一眼,麻溜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
薄晏淡淡的眸光掃過她,發(fā)動車子,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一接起,那頭就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
“Boss,您先別動手,我們剛剛查到,今天參加婚禮的并不是時依本人,而是時依的堂姐代她舉行儀式……”
吱——
薄晏腳下一踩,超跑和地面發(fā)出劇烈的摩擦聲,猛然停住。
那邊半晌聽不到回應(yīng),越發(fā)誠惶誠恐了,“Boss,您不會……不會已經(jīng)搶了吧?”
“呵,”
薄晏的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你們的消息,實在是很及時呀。”
“……”
完蛋了,Boss這種冷靜的語氣,絕對代表他已經(jīng)生氣了。
深知自家Boss古怪脾性的吳助理,卑微得只敢小聲嗶嗶,底氣不足地心虛著。
“都怪我們辦事不力,請Boss責罰……”
“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薄晏重新發(fā)動車子,“時依那個堂姐,給我查。”
……
時澄被趕下車,一襲婚紗,站在人群中顯得十分古怪。
她有點難過,這種茫然無依的感覺,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
“是時澄。”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鉆入耳朵。
時依?怎么會是她?
時澄一驚,下意識地順著聲源看過去,卻看到城市大屏幕上,正播放著時依在醫(yī)院開記者發(fā)布會的場面。
鏡頭下的時依,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正拿著手帕在不住地拭淚。
她哭了一會兒,又抬起頭,虔誠地看向鏡頭。
“子塵,我也不知道婚禮會變成一場鬧劇,是時澄打暈了我,偷了我的婚紗……我早就說過,她覬覦你很久了,這次她實在太過分……你...你能原諒我嗎?”
聽到時依的話,時澄只覺得轟然一聲,有什么在耳朵邊炸開。
她說謊——時依在說謊!
明明是時依以孤兒院威脅她,又塞給她30萬做酬勞,才讓她代替時依出席婚禮。
可是,那些所謂的親戚,全都在幫著他們顛倒黑白。
“對啊,時澄這孩子從小就在貧民窟長大,直到18歲才被小叔接回時家,劣根早就定性了……”
“她來的第一天就因為嫉妒,剪碎了依依的布娃娃,她當時的表情特別恐怖。”
“搶堂妹未婚夫,這種的確是時澄能干出來的事……”
時澄心口冰涼,她打開手機,鋪天蓋地都是罵她的新聞,罵她小三不要臉,連堂妹的男人也想撬。
已經(jīng)有不少的人朝這邊指指點點,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似乎有認出她的趨勢。
時澄不再耽擱,一咬牙,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市醫(yī)院。”
時澄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蜂群一般的記者已經(jīng)散去了,徒留滿院冷清。
她匆匆上樓,轉(zhuǎn)角的時候,迎面猛地撞上了一個男人。
“嘶……抱歉……我有點趕時間……”
時澄捂著額頭,還沒看清人就忙不迭地道歉。
“趕去投胎?”
一聲嗤笑,時澄抬起頭來,看到那張俊顏,立刻覺得有些牙癢癢。
竟然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
一想到這男人以后是時依的男寵,她就沒什么好氣,“當然是趕去見你的金主大人——時依小姐啦!”
說完,時澄趁著薄晏還沒過來,立刻腳底抹油往電梯里跑。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