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阮姝提前和文茵說了一聲,沒有去店里。
她和顧綏之約好了,今天去領證,兩個人都沒有辦婚禮的意思,確切的說是阮姝沒有,顧綏之選擇尊重她的意愿。
到了晚上之后,再邀請各自的好友聚一聚,就當是慶賀了。
顧綏之大清早就開車道阮姝樓下接她,阮姝比往常穿的要正式一些,顧綏之平時就是襯衫西裝,倒是沒什么改變,不過能看出頭發比平時更精致,顯然打理過了。
兩人互相看對方一眼,一起去了民政局。
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人不是很多,大廳里三三兩兩的只有十來對登記的新人,幾乎每一對新人的臉上都帶著滿足和憧憬,舉止親密黏糊,堪稱大型狗糧播撒現場。
顧綏之輕輕握了握拳,似是不經意的伸出胳膊,對阮姝說道:“入鄉隨俗?”
阮姝看了看其他人,有些哭笑不得發現,他們這樣涇渭分明的新人確實有些顯眼。
她伸出手挽住男人的胳膊,感受到手臂下有些緊繃的肌肉,心情奇異的輕松了許多。
很快就輪到兩人登記,大約也是很少見到這樣能打的顏值組合,柜臺工作人員的笑臉原本有些僵硬,此時也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下來,顯得真心實意了很多。
登記完兩人就去了隔壁拍照,攝影師看到他們進來愣了下,旋即默不作聲的把打光板的位置又仔細的調了調,心滿意足的抓拍了十來張才停下快門。
很快他有些不滿足了,“哎,我說哥們,親密點兒唄,這拍結婚照呢,不是證件照啊!”
顧綏之看了阮姝一眼,像是在問她的意見。
阮姝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食指輕輕蹭了蹭鼻尖,朝顧綏之那邊靠了過去。
攝影師頓時一本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位準新人大哥的背挺得更直了,順帶著看向他的臉色也柔和了不少。目送兩人離開攝影棚,攝影師大哥揉搓揉搓臉,大概是錯覺吧。
兩人很快辦完了所有的手續,到手了兩個紅色的小本本。
臨出大門之前,顧綏之的眼神突然放到門內一側的玻璃柜上,移不開眼了。
阮姝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
玻璃柜很整潔,看得出每天都擦的很干凈,柜子里擺放著一排排的紀念盒,每一款自帶一個精致的鎖。
盒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很溫潤,在盒子上方用各種花紋勾勒出海誓山盟的甜蜜誓言,整個給人的感覺十分精致窩心。
阮姝見他盯著盒子,給他解釋道:“這個盒子是用來存放結婚證的,上面的花紋倒是其次,關鍵在這個鎖上。”
顧綏之來之前其實就已經了解過了,但是他假裝自己不懂,表現出一些好奇的神情。
阮姝給他解釋,“這種鎖叫魯班鎖,完全靠內部結構的連接支撐形成的,看似簡單,其實很難拆解,不過也有人說是諸葛亮根據八卦玄學發明的,所以也有人叫孔明鎖,八卦鎖,有很多種類。”
“像這種,”她指了指其中一個小巧的心形鎖,“就叫心鎖,其實本身只是孔明鎖的一種,只是因為形狀所以被賦予了互相鎖住愛情的含義,其實本質上也就是一種玩具。”
這些玩具在阮姝這個內行看來,只是小兒科罷了,很難引起她的興趣。
顧綏之看上去卻好像有了些興趣,他有些遲疑:“看上去挺有意思的,買一個?”
阮姝:“……”
可是這東西是用來裝結婚證的啊大哥,人家用來鎖愛情的,你拿回去鎖什么?
你怕是不記得我們只是相親速成版的夫妻了。
她有些無語,說這只是個玩具不要吧,顯得她很小氣,可是說要……剛剛她才說了這個可以鎖住愛情……
阮姝干巴巴道:“……那你挑一個吧。”
顧綏之嘴角悄悄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下一秒又收了回去,鄭重其事的挑選起來。
最后選中的是一款紅色打底,上方用亮金色勾勒出花紋字樣的盒子,阮姝沒怎么仔細看,直到上了車顧綏之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扶手箱上,阮姝才看見上面的花紋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阮姝:“……”
行叭,你開心就好。
接著兩人直接去了阮姝的住處,把她提前打包好的行李搬到車上,阮姝的行李也不多,一次就可以搬完。
顧綏之的東西已經提前搬過去了,兩個人的東西都不多,下午稍微收拾了下就差不多了,阮姝又從自己店里拿過來幾個自己隨手雕的小玩意兒,家里看起來有了些人氣。
晚飯他們是在外面吃的,提前邀請了雙方的朋友,兩邊也都只來了一個人,阮姝叫來了文茵,顧綏之那邊叫來的,據他說是自己的好兄弟,杜鈺。
四個人在飯桌上聊得還挺開心,雖然有個沉默寡言的新郎,也架不住兩邊的朋友都是能說會道的,嘰嘰喳喳的就沒停過。
這邊文茵說阮姝多么有才華,那邊杜鈺就說顧綏之的投資眼光多么獨到。
這邊文茵說自己的師姐在學校里成績有多好,獎學金拿到手軟。
那邊杜鈺就說自己的好兄弟當年一人獨戰長街,氣勢如虹。
……
阮姝借著熱鬧的氛圍,偷偷的看了男人好幾眼,真的是想不到,這么穩重的一個人,少年的時候居然也打群架,聽上去還挺兇。
散席的時候,文茵像是喝多了,怒沖沖的瞪顧綏之:“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姐,要不然我就拿石頭砸你!”大概是覺得威懾力不夠,她努力更兇了點,鼓著嘴:“我家天天挖石頭!很大的石頭!有這——么大!”
顧綏之很認真的看著她,說道:“我會的。”
一晃眼,華燈初上。
阮姝這才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今天晚上,好像是她的新婚夜了。
新婚夜啊……阮姝不自覺的有些放空。
顧綏之剛到家就接了個電話,先去了書房,阮姝一下子松了口氣,趁著對方忙工作先去洗漱完,稍稍把頭發吹了下。
男人還在書房處理工作,短時間內可能不出來,阮姝有些無所事事又有些不自然,左顧右盼著想要找些事兒做,可惜剛搬家,下午收拾的干干凈凈,這會兒真是一點活都找不出來,偏偏今天她請了假,工作上也沒什么要做的。
其實阮姝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畢竟相親的時候就說了,奔著結婚去的,總不可能讓男人只能看不能吃吧,那也太殘忍了,也不負責。
不過哪怕她平時就是個很看得開的豁達性子,心理準備做的也不少,這會兒心緒依然有些起伏不定。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臥室的門‘咔噠’輕微的一聲響,顧綏之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