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顧客就是上帝，上帝愿意占我的便宜，是我的榮幸。”

楚緣君配合著她的話，笑了笑說，“隨便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程溫溫拿出要大干一場的架勢，假模假式的擼了擼袖子，手指在平板上從容的滑動。

本想從牛肉、蝦滑之類的高級食材開始點，看了看價格還是勸退。雖說不用她花錢，但……好吧，她只能承認，她的臉皮還沒有長城厚。

猶豫再三之后，她點了最愛的金針菇、細粉絲、火鍋丸子和豆腐皮，然后把平板遞給楚緣君。

“點好了？”

“聽你這意思還覺得我點菜很快？”

他笑道，“是啊，一晃神的工夫呢。”

凈會說好聽話，也不知道腦子里整天裝的什么。

楚緣君看了看她的菜單，“咦，我還以為你會點肉類。”

程溫溫開始喝起了服務員替她調好的番茄牛肉湯，含混不清的說，“火鍋丸子不就是葷的嗎。”

“火鍋丸子不健康，不如吃些天然的肉類。”楚緣君很有規劃的把丸子那一項刪掉，轉而補上了肥牛和蝦滑。然后他又點了幾樣時蔬便算結束了。

在他把菜單交給服務員之前，程溫溫快速的掃了一眼價格——將近四百塊。

她忍不住驚嘆一句，“靠。”

楚緣君抬頭看她，“怎么了？”

“說實話，你真是從文學院轉過來的？大三還能破格轉專業，不會是你從中用了什么手段吧？”

“手段倒稱不上，不過確實想了些別的方法。溫溫，怎么突然這么問？”

“你的經濟水平遠超普通大學生吧。”程溫溫酸酸的問，“你父母知道你什么身份嗎？”

楚緣君搖搖頭，“他們不在這里。”

她脫口而出，“不在人間？”

說完又覺得這話好像有點歧義，趕緊接了一句，“哦，我的意思不是你父母不在了，我是說……”她頓了頓，挑了挑眉，“你懂的。”

楚緣君完美接收到她的信號，點了點頭，“是你想的那樣。”

“牛啊，我愿稱你為活神仙。”程溫溫揚了揚下巴，“活神仙，你的錢是不是都是你用法術變出來的？”

楚緣君又被她逗笑了，“誰說的，都是我靠辛勤勞動換來的。”

程溫溫嘖嘖連聲，“那還真可惜。我想，要是你的錢是憑空出現的，還能帶著我富貴一場呢。”

楚緣君搖頭，“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程溫溫表示不服，“我現在吃的不就是免費的午餐？”

“那不一樣。”

她追問，“哪里不一樣？”

楚緣君沒再說話，只是斂了斂眼眸，默想道，溫溫，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還前世的債。

程溫溫見他沉默，自己也不追究這個無解的問題，餐前小點心確實讓她有了一點點飽腹感，不過菜品很快上來，她的肚子便自動又空了出來。

程溫溫涮鍋涮的不亦樂乎，果斷拒絕了楚緣君想要為她服務的打算，“吃火鍋的樂趣就在于此啊，不動手這頓飯吃的豈不是太無聊！”

兩人正吃的開心，突然在嘈雜的環境中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她尋聲望去，目光正對上剛剛進來的周亦楠。

額，雙方都有些尷尬。

“小程……你居然也出來吃飯了？”

她們好歹有三個人，程溫溫做為形單影只的那一個，尷尬程度遠遠超過她們。

程溫溫的笑十分僵硬，“你們是臨時決定來吃海底撈的？”

“嗯……反正你每次都不參加，正好你又不在宿舍，我們也就沒告訴你。”周亦楠在他們隔壁的位置坐下，好死不死這倆位置還是挨著的，“早知道你和……楚緣君一起來，我們也就通知你一聲，我們可以五個人一起吃。”

楚緣君似乎并沒感受到氣氛的微妙，笑著和她們打了招呼。

“嘖嘖，怎么談戀愛了也不跟我們說？中午問你你還否認呢。”

周亦楠的語氣有些酸，陰陽怪氣的讓程溫溫十分不舒服。

“我們沒有在談戀愛。”

她懶得假笑了，也不想和無關人士多做解釋，一句話帶過，愛信不信。

楚緣君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自然的接過她的話，“嗯，你們誤會了。”

周亦楠意味深長的“嗯”了一句，拖著長長的尾音，讓人很不舒服。

她們也開始點菜了。

本來開開心心的一頓飯，因為這三人的到來而變得索然無味。

一句話不講也不好，畢竟她們是程溫溫大學四年的室友，而楚緣君只不過是她認識了一個星期的“陌生生物”，于情于理她似乎都應該到她們的桌子上閑聊兩句。

但程溫溫是那種知世故懂世故擅長應對世故的人嗎？她只能一邊豎著耳朵聽隔壁有沒有念叨她的閑言碎語，一邊不斷的往嘴里塞著各種美味佳肴。

因為一心二用，她覺得胃口堵堵的，不舒服。

瞧她們笑得多開心，就連點菜這么普通的事都要把腦袋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不休。程溫溫甚至懷疑她們就是故意做給她看的，目的就是讓她感覺自己被排斥了，因為她不參與她們的日常聚會，卻和別人一起吃飯。

她慣性的把人往壞處想。

“溫溫，你慢點吃。”

楚緣君見她一大口一大口的塞了滿嘴，仿佛有人和她搶著似的，小聲提醒道。

“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平時吃飯就這樣，一口面包嚼幾十下不是我能駕馭的風格。”

她親眼看過那些苗條纖細的女生一盒酸奶喝一天，一塊餅干嚼一個課間，一頓普通的飯菜吃半個多小時，偶爾她也試著東施效顰一下，事實證明真比登天還難。就那么一點東西。到了她的口腔里沒有幾秒就順著食道滑下去了，一盒五百毫升的酸奶她可以一分鐘喝完，別人吃一塊餅干的時間她已經干完了一袋，至于吃飯，為了每頓可以多吃一點，她可以把滾燙的米粉吸溜進胃里。

不是不知道這樣不健康，實在是天生嘴饞容易長胖的人都有這種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