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武道軍團,實力很是強勁,不出一會的功夫,就已到城墻腳下,數十米的高墻,只一陣輕功就登了上去。
與此同時,周朝的武道軍團,也絲毫不讓,一個接著一個,從城墻后的觀敵臺后跳出。
兩股武道的力量相遇,立刻就廝殺在了一起。
各類五花八門、顏色形態各異的內力交纏在一起。
忽然一頭由周朝武者內力凝出的猛虎,咆哮著將后背高高聳起,一個猛撲帶著各式真氣所致的煞氣,朝著對面一同樣由叛軍的武者內力所凝成的巨蛇襲去。
那蟒蛇大張著嘴,吐著信子,蛇背后全是鬼氣森然的邪魅內力,這大蛇被巨虎猛得一口咬住,蛇尾也迅速將猛虎的腹部繞緊,一時間兩邊難舍難分。
戰況激烈至極,武道軍團中,只要能夠成為天境武者的,都能被稱作武者天師。
在周朝,天師的武者,已是很高的品階了。
但在這里,這些天師卻像火焰燃燒后掉落得灰燼,無以計數。
每分鐘都有天境武者,犧牲隕落。
兩方武道軍團打得不可開交,普通的非武道士兵也并著隊伍,架著攻城專用的云梯,隨后已至。
守城的洪世明,不斷地指揮著將士們,“弓箭手調一批過來!其余的城墻根邊上的,割斷云梯的繩索!”
立刻就有將士,三三兩兩地聚集在飛射上來的云梯繩結處,或斧劈或刀砍,只見好幾架敵方的云梯,往后仰塌。
箭雨齊放,還未倒塌的云梯上不斷有士兵中箭,往下掉落,打后的又繼接棒續上。
在叛軍的陣營后方,四大教的頭目站在一高臺上,看著前方慘烈的戰事。
那白陽觀的宗主,不禁也有些感慨,“想不到,周朝衰落至此,暗中還是培養了這樣一批有能力也有膽色的天境武者?!?/p>
鴻達老魔卻嗤笑說:“白陽宗主,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雖那錢三通生死未知,但這姓周的小皇帝,沒有真的半靈主出來鎮場面,就還是一個輸!”
當初的四大教,勢力何等輝煌,每家都不止三位半圣,特別是天極、青龍、更是擁有四五個之多。
所以鴻達老魔自然有分量這般說,不止天極教,其余三教,都被錢三通折損了超過一半的半靈主武者。
青龍教前任教主、白陽觀的綠袍宗主、神鷹教的逍遙手、以及天極教的兩位頂級半靈主,這些人可都是四大教當年鼎鼎有名的人物,卻都不敵錢三通,無一例外,全因傷勢過重,而相繼坐化。
這就是為何,四大教的人會如此忌憚,錢三通是否已突破靈境。
“既然你們如此懼怕錢三通那個太監,那若那錢三通當真還活著呢?”平親王沒好氣反問道。
青龍教護法卻輕聲笑道,好似輸贏對自己來說,事不關己,“幾率很低了,雖然我并不知道為何周姓皇帝還沒死,最大的可能,就是天極教的毒比不得當年了?!?/p>
鴻達老魔卻怪笑道,“哼,我們天極教的毒絕沒有問題,是你們青龍教的那個娘們辦事不利!”
鴻達老魔的臉色陰狠,制毒下毒的人有兩位,也涉及兩教,作什么功勞一起分,錯處就得一人擔著?
他當初執意要把青龍教的人也拉下水,自然就是想著,萬一事情敗露,也好多個人墊背,以便用法難責眾的效應脫身。
“兩位何必無畏爭執?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等各位幾家的半靈主到來,這京城便是囊中之物?!彼耐醪幌滩坏匮b老好人。
八賢王最煩就是他四哥的這套路子,白眼一翻,接過四王的話茬,“四哥哥,莫說得這樣輕巧吧?你瞧瞧外頭的戰局,咱們這頭武道軍團的人雖多,可半天了,那邊的卻也沒怎么打得動?!?/p>
八賢王看不清,但倒也不糊涂,可見孫儀這招陣法果然有效。
最癡傻的六王,也忍不住開口,“那你們四家半靈主還不立刻就出動?”
六王覺得自己算得極定,四大教當年的威風幾乎都被錢三通打光了。
這些人竟還能冒著錢三通還沒死的風險,就敢出動自家僅存不多的半靈主,看來對京都是勢在必得。
自家媳婦的娘家,在前朝那是極有分量的,很多前朝重臣都很敬重自己的岳丈。
到時一進京,當然是聽自己說話,那皇位哪還輪得到他們,犧牲幾個小角色不足掛齒。
戰況持續,一批將士倒下,另一批將士又前赴后繼地往前,腳下踩踏得也不知是土地,還是戰友的尸山血海。
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都已不再記得最初這場戰爭開始的目的。
武道軍團那邊一派焦土廢墟,樹木傾倒,房屋被毀得已經看不清原貌,這些都是真氣劇烈相撞的現場。
同樣也是尸橫遍野。有些武者甚至還來不及變成尸首,就已被內力激蕩得灰飛煙滅。
京城城樓上,皇帝的雙眼幾乎要盯出血來,不斷地有人高叫著,“快傳軍醫快傳軍醫!”
斷手殘肢、血肉橫飛,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皇帝,也有些不忍,這些都是他的兵。
一位太監上前來報:“陛下,我們武道軍團的已損失了盡三成,快打光了,還能上去的幾乎也是人人帶傷,有一半已經不能再上了。”
周皇聞言,面上凝重,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自己這武道軍團幾乎都是平日里最忠心周朝的宮女太監,如此戰事無一人臨陣脫逃。
這幫狗賊!竟殺得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了!
皇帝喉頭一陣腥甜,他硬生生吞下,他在心里暗自計算,“這幫王八子!”
不怪皇帝不震怒,周朝并非無良將可用。
可隨著錢三通的消失,那四大教重新囤積實力,這一段日子對眾多邊境鎮守將軍或直接刺殺或收買要挾,導致這些能立刻調遣過來的兵力,狠狠地被延遲了。
其余部幾部的守軍,都是動不得的,尤其是漠北那頭,草原上的羌族趁機在藩王叛亂時,早就在邊境已經蠢蠢欲動,就等著周朝調兵,好趁虛而入。
皇帝的手緊緊地攥著拳,一記狠勁砸在城墻上。
“該死!”
還在另一處作壁上觀的孫儀,他微閉著眼睛,正在調息打坐,忽然他的神識倏然展開。
這一次,他睜開眼睛了。
“來了?!睂O儀只說出了這兩字。
有四股不可不注意的強大氣息,正在攻城略地地朝著京城這邊來,雖然那幾人已經很小心地隱蔽了氣息和身形,但以自己如今靈境四層的修為,這點小把戲如何瞞得過自己的眼睛。
孫儀只稍將意念凝成一股,橫掃出去,就算是十里外的情況,都瞞不過他。
這下,都打得我臉上來了,我總不能還要茍了吧?
“罷了罷了,再叫他們幾個折騰下去,我的永樂宮都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