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記前面的故事

喘著白氣，艱難地走在被凍得晶瑩剔透又刮著寒風的林子里。頭巾在風中變得又冷又硬，站穩在高坡上，扯下頭巾扔在地上，三道深淺不一的疤痕在臉上清晰可見。

她看到高坡上有七八匹凍成冰的馬，一匹凌空張著嘴。

斜坡上有一大塊鐵石，幾個人頭鉗在表面，露出驚懼的神色。經過正揮動著鐵鏈的鐵皮人身邊，她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僵死在青石上。

她掃視著四周，小心翼翼地走到青石上，跪在那個老太婆身邊，看了眼老太婆空洞的心臟和翻白的眼睛，從懷里掏出一個裝飾精美的盒子。

她將盒子向前伸去，看著結了冰的湖面，口中喘著白氣輕輕地說：“美麗的女人，我把心給你。”

一個女人出現在湖面上，月光傾下，晶瑩剔透。

夜很靜，冰面浮起縷縷寒氣。她看著四五米遠處渾身泛著淡淡月光的女人，僵在那里，夢里一般。

她咽了口唾沫，望著女人，眉頭微皺，睥睨著眼，聲音冷冷地問：“母親？”

立于湖面的女人看著她，嘴角微揚，斂了下眉，平靜地說：“你的母親可給不了你美貌。”

聽此，她展平眉尖，伸直拿著盒子的胳膊，聲音有些沙啞地說：“美麗的女人，我把心給你。”一只彩雀從遠處飛來，落在桉樹枝上，望著湖邊的女子咕咕地叫。

身著黑色紋邊修飾的素色綢袍的女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岸邊的女子，抬起勾動的右手，偏著頭聲音冰冷地說：“過來。”

女子仰羨地看著湖面上的女人，微張著嘴，起身，慢慢向女人走去。

女人接過她手中的盒子，勾住她的脖子，將其摟在懷里，流動起來，慢慢覆蓋了她全身。

少女痛苦地呻吟，雙手扯住臉龐，扭動著身子，倒在湖面上。

水一樣的女人從她身上蛻下，站在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趴在湖面上身子微顫的她。

變成少女的面容的女人看著掙扎坐起的她，嘴角抽起微笑說：“看看。”

她右手快速摸著臉，左手慌亂在身上尋出一面銅鏡，借著皎潔的月光看著鏡中眼睛逐漸睜大，嘴角慢慢揚起的自己。她緩緩站起，端詳著前一刻還不屬于自己的容顏，驚喜地說：“疤不見了，疤不見了！”

女人看著她笑著說：“這里才是開始。”

她彎著眼看了眼臉上有三道疤的女人，又趕緊端詳著鏡中新的自己，感覺像做夢一樣。

突然，她驚愕地叫了聲，瞪大眼看著鏡中的自己，還不待尖叫聲起，女子已經癱倒在地，變成一幅寒氣縈繞的古畫。

枝頭的彩雀飛下，化成一個梳有雙髻頭飾，身著彩衣，皮膚白皙的少女，“這里也是結束。”她站在變回面容的女人身邊，看著湖面上隨風輕輕晃動的畫軸聲音清爽地說。

月鎖在云里，枝頭的冰花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