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燭光

她倚在少女邊上，手指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臉龐，脈脈地望著漸漸蘇醒的少女，柔柔地喚著：“阿菊，我的女兒。”

“母親？”舒展著眼瞼的少女望著面前模模糊糊的美人，聲音喃喃地喊道。

“是我，阿菊，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美人楚楚地看著正坐起的臉上有三道疤的少女。

“你不是我母親了，”少女站在石臺邊，凝眉看著美人，“你殺死了我的獵物！”

我斂翅于木架之上，頓時對少女有了一種陌生感。我思忖著：“少女是我要帶回的族人，難道這怪物我也要帶回哀牢山？”

“阿菊，我一直在試著彌補(bǔ)，不信……”美人上前拉少女的手。

“你拿什么彌補(bǔ)！”少女打斷美人的話，轉(zhuǎn)身就朝遠(yuǎn)處走。她剛走到光斑邊緣的地方，止住了腳步，盯著眼前的陰暗，慢慢退了回來。

美人看著從陰暗里走來的物作，嘴角溢著笑，說：“這樣，我就是你的天，你就是我的地。”

少女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膚色灰白、目光呆滯、身體僵硬的艾籬，嘆了口氣，回頭看著微笑著、目光空洞的美人說：“它是你的獵物，不是我的。”

“我的獵物就是你的獵物，”美人音色溫婉，“你回來前，我一直在替你捕獵。”

說罷，只見陰暗的洞內(nèi)慢慢聚來無數(shù)紅著眼的野狼，野狼在靠近時都漸漸變成了膚色灰白、目光呆滯、身體僵硬的艾籬。

“不，”少女揚(yáng)著眉額，轉(zhuǎn)身看著美人，搖著頭，冷笑道，“你做的永遠(yuǎn)無法補(bǔ)償。”

聽此，美人發(fā)出了陶瓷碎裂的聲音，她看著少女，嘴角淡笑，面容一片片地從臉上剝落，言著：“你看，連我也成了你喜歡的模樣。”說罷，一聲怒吼，面目猙獰。野狼又成了野狼的模樣，紛紛紅著眼，仰頭對著上方傾下光的洞口嚎叫。

我被嚇得不自覺地震動翅膀，似脫離細(xì)繩牽引的風(fēng)鳶，向上，向上，沿著風(fēng)的方向。

我看到洞壁上影影綽綽的獸都低吼著朝洞底移動，聽到剛剛變成膚色灰白、目光呆滯、身體僵硬的少女模樣的怪物朝我的族人吼道：“你耗盡了我對你的最后一絲留念。”

“是的，我不是你的母親，你也不是阿菊。你這個小偷，流著長生不老的血，覬覦著神靈的力量。獵物，我要把你做成衣裳。”下面好像扭打起來了，怪物似乎掐住了族人的脖子。

“對，族人，我是要帶回我的族人的。我不能離開，我該怎么辦？”我突然緊張起來，不知所措著悶頭朝下方飛去。

怪物鐵青了臉，露出獠牙，撩動著長長的舌頭，看著掐在手中，提在半空拼力掙扎的少女，鋒利的爪輕輕滑過少女的臉龐，說道：“可惜了，有疤。”群狼低吼著，似流動的水旋在怪物身邊翻騰起伏。

怪物還未開始劃破少女的皮相，就見上空突然刺下無數(shù)條布滿鋒利骨刀的鱗繩，像蛇一樣飛騰著，旋轉(zhuǎn)著，瞬間纏起怪物手中的少女，豎起骨刀將少女裹在其中。

怪物躍上石臺躲開刺向自己的鱗繩，朝突然闖入并瘋狂竄動在狼群中的物作嘶吼。野狼吼嘯著接二連三地?fù)湎虿紳M骨刀的鱗繩以及被骨刀裹起的少女，締結(jié)于一處的鱗繩似不幸掉進(jìn)跳蚤窩的人扭動著、翻轉(zhuǎn)著，三五兩下鉆出狼群，快速朝上空的洞口躍去。

怪物枯瘦的手抓住石臺上的木架，渾身顫抖著，看著頭頂在石壁間飛躍的物作，以及從上空掉下的眾多觸碰到骨刀被肢解掉的野狼尸首。

裹住少女的骨刀漸漸變成了暮川的模樣，暮川抱著木訥了身子盯著自己看個不止的少女，見少女毫發(fā)無損，便微笑著抬頭看著上方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洞口，任由體內(nèi)延伸出的眾多鱗繩在洞壁上穿越攀飛。

我抱著對的人在沖出洞口的前一刻，內(nèi)心無比自信，我喜歡上自己身體的變化，雖然對此我略無所知，心懷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