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別鬧,我認真的。”
鐘時休無語,“問你啊,我們學校有沒有哪個老師,男的,大概三十來歲,長得還不錯,性格有點古板。”
頓了頓,又補充:“另外……沒有固定授課,啥都教,家里還挺有錢的。好像叫什么,付錢?”
“啊?什么付不付錢的,”崔耿秀眉一皺,“要說有錢的,那就多了。”
“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書香和銅臭味兒參半。一桿子打死十個人,五個家里都有礦。更何況你說的這種性格……那簡直太多了。”
鐘時休嘆氣,“哎……真是難辦。”
下意識揉了揉手心下霍謙臨軟蓬蓬的發。
這讓他想起,很早以前在山里跟爺爺住的時候,莊園里誤跑進來一只小狼崽子。
那小東西看得到邪祟,叫了兩聲,就被一群貪玩的小鬼追著滿莊園亂跑。
等他出去打發走那群小鬼,抱起小狼,它就乖順的蜷縮在他懷里,嗚嗚地叫。
鐘時休也是像現在這樣,輕輕給它順毛。
*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小孩身體越繃越緊,視線偏向一邊,臉色也不自然起來。
崔耿眼神就更古怪了!
本以為霍謙臨愿意接觸鐘時休,就是最大的極限了,現在看來……
不止!
男生不應該最反感讓人摸頭嗎?更何況像霍謙臨這種有心理疾病,拒絕跟人親密接觸的。
難道,鐘時休是他的例外了?
*
連著好些天都沒打聽到西裝男人,就在鐘時休都快準備放棄時。
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某天下午放學,班里的人大都走完了,剩下三三兩兩做值日的。
鐘時休收拾東西向來磨蹭,今天也不例外。
等收拾好,霍謙臨已經在旁邊站了半刻鐘了。
一個不急,一個不催。
做值日的同學也見怪不怪。
“呼~好了!我們走吧!”鐘時休拉好書包,帥氣的往身上一甩,準備拉霍謙臨走。
砰!
一聲砸門音。
“誰是鐘時休?站出來!”
被點到名的某人朝前門望去。
只見門口站著七八個男生。
為首的手上拎著啤酒瓶,染著一頭黃毛,嘴上叼著沒點著的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而在他身后那幾個,鐘時休打量了會兒,有幾個很面熟。
似乎都是跟他一個班的。
黃毛問完,身后就有一個站了出來,指著鐘時休的鼻子,趾高氣揚道:“就是他!一來就給班長下馬威,之后又一直像牛皮糖一樣纏著班長。”
哈?
鐘時休嘴角抽了抽。
小孩子眼睛不好得治啊,臆想癥得治啊!
班里做值日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看樣子來者不善!
最后統一了眼神,跑!
于是,沒出息的扔下掃把,逃了出去!
黃毛沒心情理會,坐在桌子上,單手甩著啤酒瓶。
冷笑,對鐘時休道。
“好啊,可讓我逮著你了!”
“小子,你新來的不知道規矩。我今天就是來給你上課的,你記住!A市一中,崔耿,是我黃霸天的女朋友!你去學校隨便拉個人問問,搶我女朋友的下場是什么。”
鐘時休:“……”
很實誠的轉頭問霍謙臨:“是什么?”
后者比他更實誠:“不知道。”
黃霸天:“……”
這才注意到鐘時休身邊還有一個人。
瞇眼睛打量,問身邊人,“這就是你們高二三班的小怪物?不是說不會說話么?”
“實不相瞞黃哥,這小怪物從鐘時休來之后,就會說話了。平常就他們兩個,一直纏著班長!”
黃霸天嗤笑一聲,“那正好!兩個一起收拾!……去,把前后門關上,窗簾拉上,別讓老師看到了。……今天關門打狗,讓你們認清楚,A市一中誰是天!”
說完,兩聲上鎖音同時響起,窗簾一拉。
整個教室暗了下來。
鐘時休沒有絲毫慌張,就是有點好笑!
沒想到啊沒想到。
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竟然也能輪到自己了?
果然,重生就是接受改變。
罷了,陪他們玩玩,就當回憶童年了。
悠悠嘆氣,伸手把霍謙臨往身后一扯,低聲說。
“看來今天要晚點回家了,先坐會兒,乖乖等我。”
完全哄小孩的語氣,鐘時休不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但聽在霍謙臨耳中,卻換了一層意思。
就好像自己那臟如泥溝的心上,飄過一陣風,撩撥不起一絲漣漪。但卻輕輕的,埋下了粒不知名的種子。
沒說話,眸光微閃,嘴角輕挑起弧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