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課上到一半，傅乾突然出現在班門口，打斷了正滔滔不絕講課的老師。

表情有些沉重，視線在班里掃了一圈，定在了最后一排的鐘時休臉上。

招了招手，沉聲道：“鐘時休同學，你出來一下。……還有崔耿同學，霍謙臨同學，你們也一起出來。”

透過門的縫隙，前排不少同學都看到了門外還有兩個穿警服的人。

底下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鐘時休微愣了一瞬，與霍謙臨對視一眼，起身。

三人在眾人湊熱鬧的目光簇擁下，走了出去。

＊

“傅老師，有什么事情嗎？”

鐘時休一出門，看面前三人的表情，察覺到可能出大事兒了。

崔耿皺著眉頭，不太開心課被耽誤，說：“老師，快下課了，什么事兒，就不能等下課再問嗎？”

霍謙臨沉默不語。

傅乾輕咳兩聲，淡淡說：“事關重大，就占用你們一會兒的時間。等會兒警官問什么，你們如實回答就好。”

三人自然不會再有異議。

“這邊說不方便，走吧，那邊有自習室，坐下慢慢談。”傅乾禮貌的對兩個警官道。

“行，麻煩傅先生了。”

“客氣。”

傅乾帶著他們去了一間空教室，進門后，細心的關好門。

＊

其中一個女警官翻了翻手上的資料，溫和道：“三位小同學不要緊張，姐姐問你們，你們今天早上是不是在校門口見過黃霸天同學？”

崔耿點頭，皺著眉頭說：“見過，他帶著兩個人要找時休他們的麻煩，我正好碰到了。……他怎么了？”

心下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直覺這家伙不會又惹事兒了吧。

“他死了。”

什么？！！

鐘時休瞳孔一縮，想過很多可能發生的大事，沒想到竟然是黃霸天死了？

“不，不會吧？”崔耿臉都白了，嘴唇顫抖著，“姐姐你在開玩笑吧？我們，我們今天早上還見過的啊！”

一旁的男警官插嘴道：“小姑娘，這種事兒開不得玩笑。黃霸天今天上午出了車禍，在黑胡同那邊。我們查過監控，是意外沒錯，但看他的精神似乎不太好，像是……自己故意撞上去的。就想問問你們是否知道些什么？”

三人同時沉默：“……”

呼——

一陣風從半掩的窗外吹來，明明是夏秋之際，卻有種陰冷的錯覺。

鐘時休和霍謙臨同時望向了窗戶邊。

一個身著白色體恤的男生站在那里，腹部爛了個大血洞，掛著臟器。腳呈一種詭異的弧度扭在一邊，露出森森白骨。

慘白著臉，頭上留下涓涓血流，滲笑的看著二人，揮手打招呼。

正是黃霸天。

鐘時休幾乎是在瞬間，把霍謙臨的頭轉向另一邊。

太血腥，少兒不宜……

＊

傅乾走過去，關上了窗戶，看著二人的動作，問：“怎么了？”

鐘時休打著哈哈應付了過去。

黃霸天仗著自己是鬼魂的狀態，在傅乾面前又吐舌頭又做鬼臉。

模樣說不出的慘狀，可怖至極。

只是傅乾看不到，皺眉，扭頭又看了眼窗戶。

明明關上了，怎么還是感覺身上在過冷風？

＊

后面的問話花了些時間，鐘時休把之前打架和早上的校門口的事兒說了一遍。

視線卻一直緊盯著黃霸天。

他還是想不通。

早上才見過的人，下午就死了？

而且，死亡十二小時內的鬼魂，一般都會被束縛在死亡的地方，等地府收魂。

黃霸天為什么能掙脫出來？

除非是有天師相助，否則束縛根本不可能被解開。

鐘時休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那個黑衣怪人。

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