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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傅乾看了眼后視鏡,車后排坐著的哥倆兒挨得很近,一個懶懶的打哈欠,另一個目光淡淡的望著窗外。
傅乾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腦子里還在消化剛才鐘時休的話。
忍不住又問。
“所以說,鐘時休同學,你會看風水?”
鐘時休揉了揉眼睛,敷衍道:“是啊,小時候跟爺爺生活久了,我爺就是干這一行的,我就對這方面門清?!?/p>
風水師跟他們天師的活兒應該差不多。
天師沒幾個人聽說過,說出來,傅乾鐵定不信。沒辦法,只能借用風水師名號。
傅乾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沉聲提醒:“你現在是高二的學生了,還是少接觸這些東西,把心思放在學習上?!?/p>
又掃了眼后視鏡,問:“你剛才在墓園說,你家小孩也出來了,是霍謙臨?”
鐘時休笑著應道:“啊,是?!?/p>
單手把少年肩膀攬了過來,散漫笑道,“我弟,可不就是我家小孩了。”
霍謙臨不習慣這個姿勢,拉著他的胳膊繞到前面,輕輕抓著鐘時休包好的手指。
原本帕子松松散散的,這么一抓,固定住了。
鐘時休低低的笑了。
真是幼稚的可愛。
傅乾沒有再說話了,與其說不知道說什么,不如說已經麻木了。
經歷了今晚的事情,就算有人說明天隕石會炸了學校,他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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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乾家住在一個高檔小區里,每棟樓有十三層高。光從外面看,都能感受到小區里的一股奢華氣息。
車停在了樓下車位,傅乾抱起副駕駛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兒,帶著哥倆兒上樓。
傅乾家住六樓,電梯很快就把他們送到了。
掏鑰匙,打開門,燈一亮,鐘時休心下不由得想起崔耿的話。
還真就是有錢家的出逃少爺,二百多平米的屋子,低調且奢靡,裝潢都比得上霍家了。
僅門口一個不起眼的鞋蹬子,都是鑲金的,更別說架子上擺放的各種稀奇古玩。
估計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抵得上傅乾現在十倍的工資。
傅乾示意二人先去沙發上坐一會兒,自己則輕輕的把女兒送去臥室。
霍謙臨注意到古玩架子上的小壇子,與其他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霍謙臨勾起嘴角,“哥哥,這個壇子里有點兒東西?!?/p>
外面一層落灰,讓它與其他被悉心收藏的珍貴玩意兒對比起來,掉價極了。
就好像掉進鉆石堆里的煤炭。
這都是外表看起來的。
落入二人眼中確是另一番景象。
壇子里的怨氣似乎……格外的濃。
鐘時休輕嗯了一聲,“里面沒有邪祟,還這么大的咒怨氣息,應該是死人生前貼身用過的東西燒成了灰,或者骨灰什么的?!?/p>
壇子底下露出一小部分黃色的角,像是符紙。
“好了,別看了,估計是過世親人的,這么盯著人家不禮貌?!辩姇r休單手捏著他的脖子,朝沙發走去。
恰好傅乾也從臥室里出來了,手上拿著戒指,面色有些沉重。
“時休,東西就在這了?!备登嗣渲?,遞到他面前,說:“只是,我還想再見見齊睿……可以嗎?”
鐘時休不著急接,懶懶一笑:“這不是問題,只是東西給了他,執念消散那一剎間,他留不久的?!?/p>
“不久……是多久?”
“難說,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一秒?!?/p>